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逐商记 作者: 六爵爷 字数:2380 更新时间:2013-01-18 17:08:00

第七章 入墟

遥远的东方已是深夜。新月代勾,星辰隐露,阴云霭霭,凉风习习,朝歌的宫殿在这样的寂静中沉沉睡去。突然一阵细长悚然的尖叫把梦香里的姬皇后惊醒过来,姬皇后呆了呆,慌忙叫来宫人,披上罗裳,由女宫搀着,推开侧室朱门,轻身进去。只见小儿子殷受脸色苍白,昏倒在地。连忙抢身上前抱起,直呼旁边的女宫唤御医,自己抱着殷受,眼泪大颗掉落下来,道:“我儿,这是怎么了,晚宴前还好好着。”

殷受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姬皇后,“哇”的一声哭出来,道:“母后,有人要谋杀皇儿,有人要谋杀孩儿,孩儿的家变成一座废墟。”姬皇后哭道:“皇儿切莫胡说,你不是好生生的在这边,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殷受转眼四瞧,见宫殿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宫人仆役侍立左右,心下奇怪,道:“孩儿明明亲眼看到自己身处残垣断壁之中,千呼万唤,始终无人答应,紧接着一片人马将孩儿淹没,这是为何。”姬皇后道:“兴许你做梦来着,母后在这,不用害怕。”殷受摸摸后颈,心下兀自沉疑,道:“做梦也会如此逼真。”

这时御医进来,查看殷受内外,均未发现不妥之处,便开一副安神凝神的方子,带着女宫抓药熬汤去了。姬皇后将殷受盖紧被子,轻声说道:“你父王外出狩猎至今未归,你若出了什么乱子,叫母后如何是好。”殷受道:“孩儿无恙,请母后放心。”

姬皇后待殷受睡下后,起身欲出,忽听门外传来一男子醇厚端重的声音:“微臣比干,有事求见。”姬皇后心有不悦道:“比干,朝中之事你自己决定便是。此乃中宫,你深夜至此,不怕大王怪罪吗?”比干道:“皇兄狩猎十余天,将朝事交予比干处置,比干不敢怠慢。今夜寝前,闻侍者有言,殿下殷受曾告知其午时去过东陵苑殷墟之地,此事干系甚大,若皇后信得过微臣,且容微臣一问。”姬皇后心下突有不安:“难道刚才皇儿所梦之事与此有关,且看他如何说解。”

姬皇后推醒殷受,坐在床边,见比干随宫人带入屋内,落落坐定。观他面色一如往昔,神清俊朗,潇洒飘逸,丝毫不减昔日。不由向往当年,心下恍恍,说道:“皇弟有事就快问吧。赶些就寝,别误了明日朝政。”比干不语,注视殷受,双眉紧锁。突目蕴厉光,唇上髭须颤颤抖动。殷受受教于比干,素来害怕这个皇叔,此时不由得躲在母亲后面,瑟瑟发抖。姬皇后心中气苦,咽:“你还想欺负人吗!以前欺负得我不够,现下又来欺负我皇儿。”说毕,自觉失态,回过头去,偷偷掩泣。比干神色微敛,干咳几声,道:“殿下,我且问你,今日午时膳后,你去了哪里?”殷受道:“皇叔,你可别来怪我,罚我。”

比干道:“你若如实说来,我自然不会怪你。”殷受似仍不放心,咬了咬牙道:“孩儿去了太庙旁边的荒殿,那里废弃了好久,孩儿只是四周瞧瞧,没干坏事。”比干道:“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殷受道:“孩儿看到了一座宫殿,已经残破不堪,往里走,里面很暗,风很大很冷。”比干道:“那座宫殿叫什么名字?”殷受道:“叫做太甲殷什么…”比干道:“太甲殷墟!”殷受道:“是,是,皇叔如何得知,难道你也曾去过?”

比干沉吟半响,缓缓道:“你还看到了什么?”殷受道:“孩儿未曾来过这里,心下甚是好奇。便推开门,大殿里面很暗,很空旷,零零落落的几道光束,横梁壁墙上满是尘灰蛛网,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灰,散落了一地的香案。对了,墙上涂满红字图案,孩儿想瞧瞧画的是什么,便走进去看看。”

比干双手生汗,握拳道:“画的是什么?”殷受道:“画得扭扭曲曲,满是圈圈,孩儿也不知画的是什么。”比干道:“后来,后来又发生什么?”殷受道忽然目露恐惧,仿佛置身当时的处境,颤声道:“后来孩儿听到一阵凄惨的笑声,笑声阴森冰冷,闻之毛骨悚然。孩儿心下很是惊奇,便循着笑声,推开里侧的一扇门,孩儿看到…孩儿看到…”殷受一张稚嫩的小脸突然变得通红,憋不过气来,片刻又转析白,昏倒过去。

姬皇后哭道:“皇儿…你别再逼他了,他有什么过错,你罚我,骂我就是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比干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转身拂袖而去。中宫门前,玉阶之上,比干负手望月,心中颇多惆怅。

姬皇后安顿好殷受,推门出来,见比干此番情景,心下惊惧,问道:“皇弟,究竟发生何事,皇儿此去太甲殷墟有何不妥,能否告知与我这个妇道人家。”比干躬身执礼道:“娘娘言重了,陛下不在,您便是一国之主,比干知无不言。不过此事事关国体,事关我大商命脉,恕比干欺上之罪。”

姬皇后按捺住心神道:“我皇儿一向身体健壮,现今如此,御医都看不出毛病,那该如何是好。”比干叹道:“风霜之寒,戾气入体,殿下年幼,心脉脆弱,受此惊吓,合当有此一难,就怕…”姬皇后颤声道:“就怕什么?”比干道:“戾气滔天,我所难握!娘娘,请西伯侯吧!”

翌日早朝过后,比干独留司天监杜元铣,携手将其请到显庆殿偏殿。殿中香炉已设,暗香阵阵,女宫放下帐幔。比干屏退左右,待两人坐定,这才问道:“天师劳苦功高,不知昨夜可有异常。”杜元铣擎芴道:“相爷有令,下臣一刻不敢怠慢。昨夜下臣于祭天台观望一宿,未有星辰变换,异象突起。”比干道:“这可奇了,难道殿下他也是…”转声又道:“天师可曾仔细了。”杜元铣慌忙站起,躬身道:“下臣自掌司天监以来,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王命有所达不敢违。昨夜至今日早朝前不敢丝毫懈怠,未贪合眼之悦,这天象委实和平呈祥。”

比干扶坐天师,笑道:“天师言重了,比干事有所指,且此事干系甚大,所以才有劳天师,不过这可奇怪了。”遂将殿下殷受闯太甲殷墟之事告知杜元铣,杜元铣大惊起身,道:“待下臣回府取来紫炁元卦,算此一算。”比干摆手道:“此事不急,我已请西伯侯姬昌,贤伯不日便到,你切勿妄动,那老贼异术精奇,免得中了他的奸计。”

杜元铣颔首道:“合当如此,西伯侯相术之精,非我所及。”转声斥道:“这四大金刚好大的胆子,竟敢放任殿下私闯太甲殷墟,祖皇遗训,这是死罪。”比干道:“此事我已探查详细,吴谦等将均未看到殿下入墟,殿下也言殿门没有兵将把守,莫不是那老贼功法恢复,设了障眼之法,迷惑众人。”

作者的话
六爵爷

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