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豆腐西施
京华城,位于京华山下,金鹿水旁,是皇王帝都,天子脚下。往常时节,京华城内商贾云集,店铺林立,往来商贩不绝于缕,人声鼎沸如潮,一派盛世繁华景象。前几日京城大乱,人人自危,幸好皇上及时回城,将诸位闹事儿的全给抓到大牢里去了,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慕云在宫里待了几天,便跟福伯偷偷溜出宫来了,当然,还捎上了京城本土人士的黑羽。慕云第一次来京城,对什么都稀罕,这看看那看看,全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引得路人一阵唏嘘。这孩子心里素质也真好,完全不放在眼里,只顾自己玩儿。正在这时,突然是一阵拥挤,就听得一声马嘶,一匹马在人群中横冲而来。路上人正是多的时候,这一匹马跑起来那还了得,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水果蔬菜,绸缎绫罗散了一地。
有些人躲闪不及,被马鞭抽到,或者被马撞到,那马上之人,回头看都不看,继续朝前本来。大人还好些,知道躲避,可怜了四五个一起玩的小孩子,全傻在了那里,慕云一看,新说不好,赶紧让黑羽救人。黑羽也不迟疑,纵身而起,一拳打在马身上,连人带马直愣愣朝地上摔去。马后跟的几个人反映也都算快,嗖嗖飞扑过去,垫在人和马之下。
马上之人,被人一拳倒在地上,霎时间火冒三丈,骂道:“什么人?!敢打老子?!”黑羽凑到慕云耳边说道:“皇子殿下,这是征西王家的世子上官飞扬,跟随父亲朝贺来了。”慕云拿着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黑羽的脑袋,骂道:“说了要叫云少爷,怎么就记不住呢!”黑羽一摸脑袋,嘿嘿傻笑说到:“是是!”这主仆俩在这聊天,完全没搭理那位世子殿下。
几个跟班看来也狗仗人势惯了,纷纷站出来,骂道:“小子,我家世子问你话呢?”福伯凑上来说到:“云少爷,好象有一群狗仔汪汪的叫,叫就叫吧,还叫的那么难听,真不知道是那个不开眼的败家子养这么一群物件儿?!”上官飞扬也不傻,自然知道那是在骂谁,更是怒火中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敢骂老子!来人,给我打!打死算本世子的!”
跟班的一个老者赶紧拉住到:“世子,不可啊。这皇城之中,非富即贵,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能是某位皇亲国戚或者达官贵人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万一打出麻烦来,就不好了!”上官飞扬哪管那些,把老者推在一边,叫手下下手。
征西王往年驻守西陲,手下个个是能征惯战,给儿子配备的保镖自然也不差,几个人围攻黑羽一个,黑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没过几个回合,就听得一声高喝:“住手!皇城内岂容尔等撒野!”一个身穿黑袍,手执鸳鸯钺的中年汉子闪现众人之间,将双方隔开。黑羽一看来人,赶紧停手,笑道:“原来是燕捕头,少见啊!”
不错,来者正是顺天府总捕头燕长天。燕长天一看是黑羽,问道:“黑羽,你身为禁卫军副统领,为何在此扰乱京城安宁?”黑羽一笑,朝那边一指,笑道:“那位大少爷在这闹世之上骑大马,我栏了一下,这些人是为主子报仇来的!”燕长天这才注意到对面马上还坐着一人。燕长天身为顺天府总捕头,眼线四布,自然知道这是谁。
燕长天皱紧了眉头,心说怎么这些王孙公子怎么全是些二世祖啊,前些天的还没安稳,这又来这么一个,算了,还是先带回衙门交给知府大人处置吧。也不多说话,从手中掏出一个木筒,拉了一下,一支火箭冲天而起,便听得四处高喝:“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几十个黑影凑四处窜出,将上官飞扬等人团团围住。
上官飞扬一看骂道:“你要干什么?!”燕长天冷冷的说道:“回衙门问话!”上官飞扬指着鼻子骂道:“我爹是征西王,我娘是西凉公主!你敢动我?!”燕长天最怨恨这些仗着老子为非作歹的人,特别是做了错事还这么嚣张的人,直接骂道:“我管你老子是谁!再废话,直接给你缝上!”后头说到:“收!”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几个人都被制服带走,那位世子的最还真给塞上了。燕长天又对黑羽说到:“黑统领,就有劳你也走一趟吧!”黑羽看向慕云,慕云点头示意他去,说自己没问题的。黑羽这才放心跟燕长天走了。
众人走了之后,孩子的父母都跑过来跪下谢恩。福伯得意的享受着众人的感谢,乐呵呵的说道:“小意思,小意思!”慕云则是赶紧拉着福伯走了。没了黑羽,慕云和福伯在经常不熟,自然是漫无目的的瞎晃悠。
忽然间,慕云被一阵淡淡的香味吸引,顺着香味寻去,却到了一家豆花铺子,只见店面上书“茶花豆腐”,慕云对福伯笑道:“茶花豆腐,倒是有趣,福伯,我们进去尝尝!”二人还未落座,早有小二迎了上来,笑道:“客官,你来点什么?”慕云笑道:“我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啊?”小二笑道:“客官,听您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咱这茶花豆腐可是京城第一啊,你可算是来着了!”
福伯笑骂道:“你个混小子!问你都有什么好吃的,你就知道夸你家的豆腐!只吃豆腐能吃饱么?”小二呵呵笑道:“客官,你还别说,咱这店里,还真是只有豆腐!蒸豆腐,煮豆腐,炸豆腐,拌豆腐,炒豆腐,馒头豆腐,凉粉豆腐,拉面豆腐。。。”福伯无语的说道:“得得,别说了,见你们招牌的来上些,够我俩吃就行!”小二笑道:“好嘞,客官,您稍等!”说着高叫道:“灵犀菊花豆腐一份!”慕云笑道:“这名字起的还真是、、!”福伯则是不管这些,笑道:“管他叫什么呢,总归还是豆腐!”
慕云这才打量起这家店子,这个豆腐店装饰的倒也别致,简洁却不失高雅,看似寻常却让又人觉得别有格调,想来这店的老板也不一般。大厅之中有两根柱子,奇怪的时,只有一侧上书一副对联“烟锁池塘柳”,另一侧却是空白。这时,小二端着豆腐上来了。慕云便问道:“小二,这上面的对联为何只有一半啊?”小二笑道:“这是我家主子一时兴起写的一个对子,却苦于对不出下联,便写在柱子上。来往商客,但凡能对出下联者,终生免费吃本店的豆腐!”
听小二如此说,福伯赶紧凑过来说道:“云少爷,快快,快对啊,对出来我们就可以吃霸王餐了!”还没等慕云说话,就对小儿说:“小二的,那文房四宝去,我家少爷要对!”小二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这小少爷如何能够、、、”福伯不等他说完,不耐烦的说道:“我让你拿,只管去!罗嗦什么?”
小二心说,算了,和气生财,料想这小少爷也对不出来。便取来了笔墨纸砚,慕云看了对联,沉思片刻,便抬笔写道:“酒销塞林秋!”小二有些惊讶,心说这小少爷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对了出来。但是,他可不知道这联子对的好不好。小二接过联子,便去了后庭。
过了一会儿,小二没出来,倒是二楼之上有人说话了。听着应该是一个二八年纪的女子,听他说道:“这位公子好才学啊。我家主子说想请小少爷再对一个!”慕云端起茶杯,边喝边看,当看到对联,差点没喷出来,上面是什么?就是湛卢曾经问过他的 “天作棋盘星座子,那个敢下”。慕云想都没想,直接那笔刷刷写下“地坐蒸笼山为馍,谁人敢吃”那楼上的姑娘接过诗简,噗的笑道:“这位公子甚是有趣,虽是粗俗了些,大也算是公正。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就去给我家主子过目。”说完赶紧拿着往后院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又拿了一个联子出来了,慕云心说,这还有完没完啊。福伯却是看不过去了,骂道:“我说小二的,你这怎么还没个完啦,我跟你说啊,这一联一千两,你可别当是白对的!”小二直接傻在那了,心说,一千两,我一辈子也挣不那么多。递到一半的手又想收回去了。慕云结果联子,笑道:“小儿的,福伯跟你说着玩的,别当真!”小二抹抹脑袋上的汗,赶紧称是。福伯却还是不饶人,跟他们讲价去了。慕云也懒得再搭理,反正福伯又不会吃亏。
慕云拿在手里,一看到是有点不知何意了。上面写的是王之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上面的姑娘又说话了,笑道:“这位公子,我们家主子的说了,要你用诗中的字,写一首词出来!”慕云听了乐了,还真是什么嗜好都有,诗词想和倒还罢了,还要用里面的字,写首词出来。
这首诗慕云一小点儿都会背,可这说是用这里面的字,写首词出来,还真是有点难度。慕云看了一会儿,一拍桌子,拿起笔,在纸上轻点几下,交给小二的。小二 送上楼去,那位姑娘一看,也是暗暗惊服,与拿来慕云只去掉了一个间字:“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字只差,境界迥异,各有千秋。赶紧送入后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