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转机
紫木大笑着走出门去。慕云赶紧爬起来,强忍疼痛,跑过去摇醒昏睡不醒的福伯。福伯醒过来大吃一惊。此时的山洞已然不是个山洞了,四处地动山摇,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天上更是雷电肆虐,劈在巨石之上,便应声而碎。福伯破口大骂:“这个老不死的紫木,害老夫落到如此田地。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边骂便对慕云道:“云少爷,别害怕,这是幻阵。一切皆来自于你的心神,只要你心神不乱,便可自保无虞。”慕云捂着胸口道:“福伯,我现在这种情况,站着都费劲,哪里守得住心神啊!”福伯喝到:“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不行也得行!”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面罩一般的东西,给慕云带在头上,以意念传识道:“云少爷,这个面罩可以帮你比了五官六识,你只要什么都不想,保持灵台清醒就行了!要不然,咱爷俩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福伯说完也赶紧闭了自己的五官六识,刷刷刷在两人周围刷出十几个法阵,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作休息,便拉着慕云在闪电和不断落下的随时之间艰苦的跋涉。三步一摔,五步一倒,半走半爬,几次都差点被碎石砸中,步履蹒跚的在鬼门关前徘徊着。
此时,满心欢喜紫木刚走出秘境的洞门,就迎上紧随而来的大祭司。大祭司已经感受到里面的异变,喝到:“紫木!上官暮云和福伯呢!”紫木看师父发那么大的脾气,心里更是对慕云的恨多加了几分,虽然老大的不服气,还是拱手道:“师父,那上官暮云和福寿那个老东西,垂涎我村中异宝。弟子苦劝无果。本想强行带他们离开,谁曾想,那上官暮云不知死活,触动里面的防护阵法,趁乱逃脱。弟子寻不见他们的踪迹,只得先回来禀告师父,再做定夺。”大祭司听了叹口气,一句话没说,就闯进了阵中。紫木看了大惊,赶紧拦住道:“师父,里面的阵法已经启动,您老人家怎么好进去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大祭司一把推开紫木,喝道:“紫木!你醒醒吧!你以为除了慕云和福伯是对我好啊!你错了,大错特错了!我隐云村立根之本便是“我之拳脚,绝不加之同胞之身”。他们两个困在里面,肯定是你所为。我怕真不知道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肖弟子!我告诉你,若是我能救得他们出来,我还有心在苟延残喘几年,若是他们有个闪失,我有何颜面以对历代祖师!闪开!”紫木很少见大祭司发这么大的火,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大祭司也进了阵法之中。
福伯拉着慕云左躲右闪。虽然闭了六识,只能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幻阵的阻扰。其他的杀阵却让爷俩儿捉襟见肘了。本来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福伯所布的防御阵已经让杀阵破的差不多了。好在阵法越厉害,发动所需的时间越长,福伯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其他的阵法发动之前,找到开门出去。看着慕云在后面紧紧跟着自己,拽着自己的手,也是颤抖不已。福伯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想想别的法子,若是云少爷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去面对小姐和老爷啊。
福伯叹口气,一狠心,说道:“也罢,今天老爷子我就再发一次威!云少爷,你可一定要争气啊!福伯先走了!以后的路,不能陪你了!等娶了媳妇,一定带到福伯面前看看,要不然我可不饶你!”福伯看着慕云微微一笑,一口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然后便念出一段咒语,便见福伯之前布下已近不支的法阵再次闪耀出明亮的光辉。福伯的身子越来越模糊,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闪耀着七色光辉的法阵缠绕在慕云的周围,护着慕云朝着开门而去。慕云虽然隐隐感觉不妙,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紧紧护住灵台,任由福伯带着他往前走去。
大祭司进了法阵,轻挥衣袖,七个剑灵便闪现在眼前。大祭司轻喝一声道:“七星剑阵!”七位剑灵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妙,不敢迟疑,以北斗七星之势,护着大祭司往里走去。大祭司正当仔细寻找福伯和慕云的气息之时,一个大祭司最不愿意感受到的剑气传入他的脑海。大祭司知道,这是福伯的最后的依靠,自绝阵。这个阵法虽然威力无穷,却是以福伯自己的灵识为代价,化而为阵。也就意味着,此阵一处,福伯的灵识已经在开始消散了。
大祭司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焦虑,大喝一声:“破!”七位剑灵合为一把巨剑,将大祭司托在剑上,朝着剑气的方位直冲而去。大祭司虽然知晓阵法的奥妙何在,却是在能够不发动阵法的情况下随意出入,如今阵法已然发动,不是甚了解阵法的大祭司也只能靠硬的来了。福伯拼了老命,使出了自绝阵。好容易除了生门,来到了出口。福伯松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将暮云清清放在地上,阵法便借了开来。只是,此时的福伯没能在化为人形,帮慕云去掉戴在脸上的面罩,而是回到了原始的宝剑形态。慕云心里隐隐作痛,感觉福伯好像出了什么事。
虽然福伯交待他,不让他私自去掉面罩,慕云却还是忍不住了。当慕云摘下面罩的时候,看见的不再是碎石和雷电种种,而是一个花草繁盛,树木郁葱的大山谷。里面蜂蝶成群,奇花异草林林总总,混杂着各种清香,把在阵中的种种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却是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此处正是隐云村的密境,不景洞天。此时的慕云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开心的一跳老高,三步两步跑进花丛之中,又蹦又跳。好一会儿安静下来,却发现看不见福伯的踪影。
慕云以为福伯和自己开玩笑藏了起来,便边走便喊大:“福伯,福伯,你在哪啊!赶紧出来吧!”可是慕云走到一块视野开阔的巨石之上,四下看去,却完全没有福伯的踪影。慕云心里渐渐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焦急的喊道:“福伯,你在那里啊,赶紧出来吧!你别吓慕云了啊!”就在这时,慕云看见静静躺在地上的一把黑剑大吃一惊,那把黑剑,正是福伯的本体。剑灵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显出本体,一种是剑的主人用剑之时,二是,失去了灵识。
慕云看见地上静静躺着的福伯的本体,就知道福伯的灵识已经散去,心里那个痛啊。慕云身体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更是急火攻心,忍受不住,便晕了过去。一下便从巨石之上栽了下来。眼看一个少年英才要丧命于此,却听一人大喝一声:“通灵之术,大蛤蟆!”便见一只大蛤蟆应声而显,鼓起大大的肚子,接住慕云,这才救了他的性命。那人赶紧一个纵步,飞上蛤蟆的肚子之上,将慕云抱了下来。又一挥袖,喝到:“退!”大蛤蟆便不见了踪影。
那人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珠子,看见这孩子无碍,只不过是急晕了过去。只见他右手二指并拢,轻轻一点,喝到:“冰瀑!”就见一股清泉朝着慕云脸上浇去。慕云被凉水一激,顿时恢复了神识,开口就是大哭:“福伯啊!你醒醒啊!”恍惚间看见一位老者,慕云大喜,以为是福伯回来了,挣扎着起来抱住老者道:“福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慕云!”老者拍拍慕云的脑袋说:“孩子,别担心,你的福伯没事!”慕云听的声音不是福伯,赶紧往后退,定目瞧去,原来是一位衣着朴素,面目慈祥,白发长髯,大肚翩翩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慕云心想,感情就是这位老者救了自己,赶紧拱手作揖,谢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求前辈救救福伯吧!”老者手捋长髯,笑道:“放心,你的福伯已无大碍,只需休息片刻就好!”慕云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死别重逢的激动,再无能出其右者。慕云再次作揖谢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然后,跑过去将福伯的剑身拾起,放置在一块石头之上,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问下恩人的名字。赶紧有跑过来问道:“晚辈唐突,都忘了问下恩人尊姓高名,仙乡何处了?”老者笑道:“你这顽童,欲问人家名姓,其不应该先自报家门么?”
慕云一拍脑袋笑道:“恩人莫怪!晚辈太过激动了。晚辈复姓上官,名叫慕云。执剑长老紫胤真人是我的外公!”老者先是一惊,大量慕云一番,拍手笑道:“像,像,真是像!好孩子!”慕云有点摸不着头脑,疑问道:“恩公,你说什么像什么啊?”老者笑道:“莫要恩公恩公的叫了!老夫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原来,此人姓程,家里排行第八,是大唐名将程咬金之后。擅长奇门遁甲,能治疑难杂症,阵道术法无所不精,大小修仙门派皆奉其为上宾,人送绰号“八角麒麟”。时人有赞:“八角麒麟来无影,神医圣手去留名。开颜大肚谁得似,佛祖东来下玉京。”
此人慕云自然听说过,马上施礼道:“原来您就是八角麒麟程八爷啊,慕云可是好崇拜您的啊!”程八爷一扬眉冒,笑道:“哦?你知道我?”慕云得意的说道:“那是,修仙界的博学之士,隐云村的上宾,就连我外公都受过您的指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程八爷笑道:“说起你外公,倒真的是剑仙之中难有的人才啊。以他如今的境界,恐怕没几个人能强的过他。”慕云听别人夸自己的外公,那可别提多开心了,那是自己从下到大崇拜的偶像啊。
程八爷接着说道:“不过,我看你这个小娃娃,虽然资质不如你外公,这体质倒是很是有趣啊!”慕云听他如此说,刚才无比得意的脸上多少显出一点失落,马上转换脸色,笑道:“我外公可是隐云村剑道之最,我不如他那是很正常的。勤能补拙嘛,有一天,我肯定也会像我外公一样立于剑道之巅,一览众山小哒!”程八爷闻听,心里暗自赞叹,这个小子好大的心气啊,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果然有紫胤年轻时的风范。程八爷笑道:“好大的志气啊!老夫倒是很期待看到这一天啊!”慕云拍拍自己小胸脯,笑道:“八爷,您就瞧好吧!”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