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阵
福伯嘿嘿傻笑道:“你身上那些条条道道,花里胡哨的还挺好看的!”慕云看着身上的布条和火辣辣的身体,白着福伯道:“还,好看!这怎么出去见人啊!好看,你也来一个试试!”福伯一个脑瓜蹦又弹了上来:“你个小猴子,真是不知道好歹!要不是福伯我罩着你,你早不知道被那只阿猫阿狗给叼去,做了腹中餐了。不知道好好谢谢我老人家吧,还敢跟我耍贫嘴!好好,嫌福伯我碍事,你自己去找湛卢,自己进剑冢,我不管了!”
慕云也没真放在心上,只是跟福伯斗嘴斗惯了,赶紧一把拉住福伯道:“好好好。福伯对慕云最好了,是慕云一时糊涂。福伯给慕云搞的花里胡哨这么好看,以后每天上街都穿这个,好了吧!”福伯哼一下,得瑟道:“切,你以为这么好看的装束,是那么好做的么!没时间跟你贫嘴,赶紧的,过了午时就不能进了!”慕云听福伯如此说,也不再耍贫嘴。一本正经再次化出气剑,朝着石剑推去。这次,气剑和剑气擦了个边儿,慕云便赶紧躲过,虽然勉强没有散去,光芒基本散尽,慕云更是感觉五脏庙内翻江倒海一般。
慕云心说,好强劲的剑气啊,看来果然是不能硬来啊。不过,这可难不倒我,不就是四两拨千斤么,小爷我就给你来个以柔克刚。慕云将气剑再次成型,看准笔画方位,每次都是擦边而过,却使剑气完全转换了方向。就这样如同堆积木一般,整整一个时辰的功夫,好容易终于将剑字铸成。
果然如他所想。石门轰然洞开。里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仔细看去,原来是有一段片撰文:“汉室凋零,鞑虏猖肆。吾辈虽为世外之人,亦不忍山河破碎,尽舍清修以救水火。兽性狼心之辈,以千万百姓之血,唤醒上古魔神,帅蛮蒙铁骑,屠戮中原,五千万百姓去其八,三千道门失其九,尸骨成山,血聚成海,其惨莫能状。吾辈拼尽全力,亦只可将魔神封印与凤鸣渊之下。然终不能平息干戈,只可倾最后之力,集九州之奇珍异草,辟隐云之境而存之。凡吾辈子孙,当以命立誓,切不可让其落入鞑虏之手,亦不可以其谋私。不遵此训者,人人得而诛之。”
原来,这是隐云村收集天下奇花异草之会所,怪不得神神秘秘的,平常自己看都看不到。那段惨烈的历史他也有所耳闻,想不到竟然是真的。福伯看慕云看的出神,也凑上来,瞄了半天什么也没瞄到,好奇的问道:“云少爷,你看啥呢?”慕云撇撇嘴道:“福伯,这地方的东西我们不能动,我们回去吧。”
福伯听了一皱眉,不可思议的问道:“谁讲的不能动啊?”慕云将石门之上所言向福伯讲了一遍。福伯听了先是一楞,接着笑道:“此事我知道。那里面的花花草草多的不能再多,我们去取上一枝半枝的,不影响的!再说了,没有这个,我们也没法子去青云坪啊。”慕云半信半疑的看着福伯,问道:“真的假的啊?”福伯一个脑瓜蹦弹了过来,骂道:“当然是真的!再说了,门都打开了,进去看看也行啊。赶紧的,时间久了,让人发现就不好了!”慕云还是被福伯说动了心,被福伯连拉带拽往里走去。
看到这两人进了密境,紫木再次向大祭司进言道:“师父,那里面可都是天下的奇珍异草,怎么能任由他们进出啊?若是惹出什么祸端,师父的一世清誉,岂不葬送了?!师父,你就让我去把他们带回来吧!”大祭司心说,就你这性子,过去还不跟他们打起来啊。这紫木也算是性情中人,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尤其是对师父有所损害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大祭司知道拦不住他,只能嘱咐道:“暮云这孩子性情高傲,断然不会听你的。动起手来,你可不能伤者他!”紫木那里听的进去这个,一听大祭司答应下来,便几步迈出门,一道剑光,飞向密境而去。
大祭司虽然法力已臻化境,可他的在天眼通在密境里也不管用了。慕云和福伯进去之后,大祭司再也看不到什么。于是,便在八仙桌边坐下,端起酒壶刚要抿上一口,却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此人气息飘忽不定,时有时无,时而若浩瀚之海,时而若游刃之丝。大祭司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人来,便放下酒壶,一挥手,剑光起处,不见了踪影。
福伯和慕云那里知道这些。只是自顾的往里走去。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却没有感到一丝亮光。慕云拉拉福伯道:“福伯,你确认是这条路么,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福伯搔搔脑袋说道:“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来过!不过,依我看啊,我们是中了别人的阵法了!”慕云一愣,接着笑道:“福伯,你这样的老姜,也能被阵法困住啊!”福伯没好气的说道:“去去,我老人家不辞劳苦给你帮忙,你怎么净知道挤兑福伯呢。再说了,就这点阵法,怎么可能困的住我老人家,还不是你个小猴子的拖累啊!”
慕云听福伯这意思,是知道怎么办了,赶紧说到:“我就知道,这点小手段,怎么可能难到智赛诸葛,才超子健,貌比潘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朵梨花压海棠,天上没有,地上无双,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有三千年才成熟,整一万年才有这么一个降世的福伯呢!”福伯一个脑瓜蹦又弹了上来,骂道:“你个小猴子,那是夸人的话么!”慕云哈哈笑道:“当然是啊,福伯可是慕云的福星,怎么能不是夸得呢!”福伯现在心思全在怎么破解阵法之上,也懒得跟他斗嘴,干脆直接不言语了。慕云看福伯不讲话,知道福伯在想解决之策,也赶紧闭了嘴。
只见福伯瞧瞧洞里的石壁,又敲敲地,趴在上面又是听,又是量,折腾了好半天,福伯大叫一声,拍拍脑袋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哈哈!”慕云听福伯说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了,马上摇着福伯的胳膊问道:“福伯,怎么回事啊这是?”福伯捻着胡子笑道:“这个啊,简单。这个看似是个山洞,其实就是一个阴阳鱼,也就是所谓的太极图。”慕云皱着眉头问道:“太极图我知道啊,可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呢?”福伯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太极有阴阳两极,相斥而存,相伴而生。一发而动全身。密境的进口和出口应该在太极图的阴阳两极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在阳极一侧打转儿呢!只有转到了阴极,才能找到出口!”
慕云拽着福伯道:“那赶紧的带我去吧,福伯!”福伯一把拉住道:“别着急。这里面不仅是一个太极图而已,还有其他的机关。至少还有几层幻术。”慕云听了都傻眼了,自己只能借助暗暗地灯光,看见漆黑幽深看不见低的山洞,想不到福伯竟然看出这么多东西来。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布置这么多的法阵,肯定也有不少的宝贝啊。慕云心里更是增添了几分憧憬,赶紧催促道:“福伯,那赶紧找出口吧!”福伯笑道:“这些可都是前人的大手笔,那是那么容易就破解的啊!福伯我怎么也是大大小小阵法所识不下千万,这个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如何让你破了这层幻术?”
慕云虽然醉心于剑术,阵法这东西在福伯的熏陶之下,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些。可对这幻术,慕云可是少有耳闻。隐云村的剑仙们,是不屑于被视为旁门左道的幻术的。关于幻术的事,慕云可是知道甚少。福伯看慕云那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表情,笑道:“哈哈,多学点东西没坏处的。现在知道福伯逼你学阵法的苦心了吧。不管干什么,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慕云心领神会,心里暗自说道,看来果然是要多学点啊,不定什么时候用到什么呢。表面上却还是嘻嘻笑道:“是是,福伯对慕云最好了。以后烤的山猪多分一点给福伯。现在,福伯还是赶紧带我进去吧!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讲。小心迟则生变啊!”福伯一个脑瓜蹦又锤了过来,没好气道:“催催催,你个小猴子,只管吆喝不办事儿。不解了幻术你倒是能进去啊?!”慕云无语,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福伯讲完。
原来,幻术也是阵法之一。修仙本来就是修的精神气,而最根本的却是修心。明心见性方能得悟大道。人的行为,皆有心起,诉至与精神,而后作用于四肢五体。心之所想,却又来自人的五官六识。幻术便是以此为本,以阵法引天地之力,干扰心神,轻则思绪错乱,感官蒙蔽,重者神识皆无,受制于人。大概可以分为“困,缚,杀,灭,净”五中幻阵。福伯之所以不敢乱动,就是因为这个阴阳鱼之上的幻术,不是简单的幻阵,而是几种幻阵的杂合体。可以说是幻阵中的王者。
也就是说,这个阵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太极图,其实上面加了困阵,而困阵之外,还有其他幻阵的叠合,如果随意破解,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会引发其他的幻阵,那就危险了。这个阵法,是修仙大派太极宗的护山法宝,想不到竟然放到这里来了。
福伯滔滔一番论断,讲的是唾沫横飞,激情无限。却把慕云听的呆呆的,被这些自己不曾了解的东西震撼了。也被福伯的见识震撼了,更为震撼的是,竟然不知道和自己天天在一起的福伯,面貌慈祥,长相憨厚,一肚子坏水的福伯,竟然有如此多的见识,那该有多少的境遇是自己不知道的呢。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更别说去知晓福伯的内心了。以前读过一句“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只是觉得有趣,现在却更多了几分味道。
就在此时,一位不速之客闪现在两人的面前。福伯看见来人,吓了一跳,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怎么来了啊?”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大祭司的弟子紫木。紫木本来就没好气,听见福伯骂自己更是火往上撞,开口骂道:“你个剑奴才,敢对大爷无礼,看我不灭了你!”福伯最讨厌这个张扬跋扈的紫木,也不知道大祭司这样的人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个徒弟。当初,上官仪在的时候,就没少受他挤兑。为此,紫木没少受福伯的捉弄。两人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
是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理由还想找理由干一架,更别说听到对方骂自己。福伯听他骂自己剑奴才,没等慕云有所反应就撸着胳膊打了上去。福伯虽然阵法知道的多,那里是紫木的对手啊,几个回合就被紫木一道剑气老老实实打在胸口,只打的福伯气血翻滚,跌坐在地上。慕云看见都傻眼了,什么情况没搞清楚还就看见福伯被打趴下了。
紫木不再搭理福伯,走到慕云前面,一把揪起慕云的衣领,提起老高。用手指着他鼻子骂道:“小兔崽子,这里是隐云村的禁地。只有大祭司一人可以进出,不是你个野孩子能随便溜达的地儿!”慕云使劲的挣扎,根本丝毫没有的动弹,只能怒目而视。
紫木轻蔑的看了一眼慕云,指指地上的福伯,冷笑道:“野小子,那个奴才就是因为你才被打伤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这种水准,也敢踏足净地,跟你那无耻的老爹还真是一路货色!你母亲更是不知廉耻,置村规于不顾,私定终身,生出你这么个孽种。你那外公,更是执法犯法,不仅不清理门户,还收她做了女婿,这还罢了,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把将剑术也传给了他,还让他进剑冢,取走了六把名刃。真是岂有此理。一窝子的不是东西!想不到你这么个孽种竟然更是青出于蓝啊,私闯禁地的事情都敢干!还真是鼹鼠满堂啊你们!”
慕云听他骂自己还好,想不到这个老家伙把自己一家子都给骂了。心里的无明业火更是窜上心头,再加上担心倒在地上的福伯,慕云拼尽身上的力气,化出一把剑来,朝着紫木劈去。紫木正在酣畅淋漓的骂着,没想到这个野孩子竟然还能有所反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紫木虽然没有防备,看见一剑劈来,快速一个侧身,一躲而过,咚的一声巨响,劈在了山洞中的墙壁之上。慕云被震得五脏庙被抄了家,一口鲜血喷在紫木的脸上。
紫木被喷了一脸血,心里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冷笑道:“小兔崽子,好,很好!敢还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还没等他说完,慕云就一口啐了上去,骂道:“你个老东西,欺负我个小辈算什么啊!我今天在这把话给你撂下,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等我剑道有成之日,定当十倍奉还与你!”紫木哈哈笑道:“好狂放的口气。就你这屁点五行之力的平庸之辈,也敢如此大放厥词!如你这般朽木,留着也是个祸害!老夫就成全你,顺便替那个执剑长老清理门户!”说着就要动手。
突然听的轰隆隆一声巨响,山洞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一时间,风雨雷电闪相继而至。紫木笑道:“兔崽子!这真的是你自寻死路啊,想不到你竟然触动了幻阵!哈哈,老夫有心杀你,却怕脏了自己的手,就让你自生自灭吧!”一把把慕云掼在地上,大笑着走出山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