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樱花
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清晨出现了,但是没有扫去昨夜的阴霾,周围没有床铺,是自己在图书馆呆了一夜。
整夜就像宿醉未醒,一切都恍如隔世之梦,离自己那么遥远,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梦境,可是,手中那个信封却是那么真真实实,沉痛地击打在自己身上,却无力还击。
不管怎样都得回去梳洗,带着十万分的不情愿,李新回到了宿舍,好在他们都还在睡,也就没有多生事端了。梳洗完就拿着书出门了。
一路上都是那么灰暗,天都要塌下来似的,这里没有人会护着自己,没有人能给自己依靠,一切都是一个人的开始,最终也会是一个人的结束吧,青春。
下午上课终究是要遇到的,不能回避的一切——徐珉和他的大嘴。
吴樱一见到李新就问:“真的?”
“什么真的不真的?”
“徐珉说的。”
“信不信随便你,是真的。”
“我不信,我偏偏就不信。”小樱带着泪走了,门口正好撞上诗瑶。
诗瑶一进来就高调大声宣布:“我跟李新在一起了,是吧,小新。”
“啊?”李新诧异了一下,还没弄懂。
“不就是昨天晚上你跟我告白,我答应了。”
“可是,我现在不配你。不可以。”
“我说行就行。”
徐珉露出了一脸的狐疑和焦急:“你不知道他是杀人犯?”
“所以呢?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宁可跟小新——无论他是不是杀人犯,都会跟他在一起,而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只会让我恶心。”这是第一次,大家看到童诗瑶发火,说话这么直白,又这么刺耳。
徐珉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童诗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末了,蹦出一句:“册那”
倒是李新在这场“演出”中半途落荒而逃,童诗瑶见状追了出去。
“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不要,不要相信我,我不值得,我能跟你在一起,你懂不懂,我不配你!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不许你把话说得那么刺耳,你不是,在我眼里,你永远也不可能会是这种人。”
“你错了,我是,我就是这种人。”说完,李新一个人狠狠地捶了几拳那棵无辜梧桐,关节处都擦破了皮,渐渐渗出了一点血。
“就算你是这种人也好过徐珉。”诗瑶轻轻托起李新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温热的,湿湿的,诗瑶终究还是落泪了。
李新轻柔地帮她擦去泪滴。
“他纠缠你?怎么回事?”
“其实,在你表白之后,他那天晚上就跑过来跟我说你的事,然后向我表白。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意图,我一直试图打消他的想法”
“哦,我知道了。”
他牵起她的手,站在树下,静静地,四目相视,任时光荏苒……
谣言变成了现实,既是甜蜜的却又无法掩饰其悲凉。一个背影,渐行渐远,似乎就此消失在了生命之中——吴樱
自从李新和诗瑶在一起以后,吴樱就蓦地消失在李新的生命中了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那一句:“我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棨自从操场相遇的那一夜之后,每天都会到吴樱的宿舍楼下等她送早点。其实这般意思已经无法再直白了,可是小樱还是无动于衷,更确切地说是,开始有点木木的,已经不会表达、不想表达自己的情感了。小棨也知道小樱的想法,只是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现在这样,可以让自己一个人对她好、关心她,也许足够了,至少让自己心满意足了。
晚上,冯雪小声问吴樱:“学长对你这么好,我们看得都动容了,你不管怎样也得给他一个答复啊,这样对学长是不是不公平?”
“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不去想李新和诗瑶,更没有办法去想学长。”说着,声音里略带一些哽咽。
“好姐妹,不要这样,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力挺你的,是吧泽儿?”张倩倩嗓门略大。
赵泽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我现在没有能力做决定了”,咽了一口口水,“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说完放声大哭出来。
“想哭就好好哭出来吧”冯雪轻轻拍着小樱的背。
“我会”吸吸鼻涕“我会跟学长说清楚的”
第二天,又看到小棨在楼下准备好早餐。
“对不起,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送早餐了?”
“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可是送不送却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而且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
“我知道,可是……”
“不要可是,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自从那天晚上在操场上遇见你,我就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也许你可以试试,跟我在一起,你也会很开心。”说罢小棨做了一个鬼脸。
吴樱看着眼前这张面孔,莞尔了一下,拿了早点转身走进去。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的!”
李新回到宿舍,已经看到汪祈他们连续3天都只吃泡面了。
“你们为什么都只吃方便面?”
徐珉翻了一个白眼:“要你管”
“之前不是买了200元的装备,又连着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生活费已经不够了。”汪祈还是忍不住了说了。
徐珉蹙了蹙眉头:“你他妈多什么嘴?”
李新从口袋里掏出100递给汪祈:“不要再吃这种东西了。”
“装什么拽逼”徐珉还是依依不饶。
“要不要随便你”说罢就坐下来,看自己的书了。
汪祈把钱递回来:“真的谢谢你,不是嫌弃,是真的不能要,钱是我自己花的,不能让你承担责任,我得自己负责。”
徐珉又准备张口,林凡怒喝了一声:“侬伐要刚了,好伐。”
“册那,你们是要闹哪样?”
“没有啊,只是这件事你做的太不对了。”
李新一言不发,还是安静地,一如既往的沉默。
是在看笑话吗?是真的漠不关心?没有人知道。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世间上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么奇怪却又这么顺理成章地发展着,不知不觉又回归到看似正常的轨迹上去了,没有人怀疑,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这样顺应着,一步步走下去……命运如此,青春亦是如此,殊不知,也许生命的错轨开始就真的无法挽回,这是一趟单程车,没有返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