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补救还来得及不?
慕辞扶着楼梯走下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内心掀起万丈狂澜,却只能板着波澜不惊的丧夫脸。
傅尘缩在被子中,被子盖住鼻子,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窥探外面的一举一动。
看到慕辞的一瞬间,略带忧伤落寞的眸子亮了起来,紫色的眸子中闪烁光芒,水晶中摇动着一抹鲜活的液体一样。
傅尘抿了抿唇,轻薄的嘴唇轻轻牵动,似乎想说什么。
安子轩伸出一只手,隔着袖子,飞快捂住傅尘的嘴,将人往被子里拖,眼中满满都是嫌弃。
师尊对姓傅的态度有改观,不能让师尊看到他没好好听话,欺负人。
慕辞凝视被子里的两小只,扭作一团,躺在散发着寒气的地板上,思考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两人。
慕辞瞅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们不冷么,要不考虑一下去床上?”
年轻人睡地板不好,老了得风湿是个大麻烦,想着两个糟老头子下身不遂,唉声叹气流口水,慕辞急忙撤开视线。
傅尘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安子轩,“师兄说,师尊的床我们不能睡,不合礼仪,会……”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出来声音,内容也恰到好处的断开,没再说下去。
又是一个说话说一半,挤牙膏的货。
要放在现实生活中,慕辞一定掐着他的脖子,将后半段摇出来。
等慕辞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到两人面前,准备下手了。
慕辞心虚的收回半伸出来的手,站直了身子,视线淡淡的扫过两人面颊,若无其事的扭头看窗户,“下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可以找为师,睡地板对身体不好。”
窗外,两只活泼的喜鹊唧唧咋咋的欢叫,时不时贴着对方,啄一下对方的毛,模样很是亲昵。
慕辞莫名的想起傅尘缩在他床榻上,后背贴在他手臂一侧的场景。
一阵似有似无的微热在他手臂上蔓延,激起他心中一股恶寒,手臂上直起鸡皮疙瘩。
慕辞飞快扭头,转身离开,在桃林里四处瞎晃悠,他实在不想挤在屋子里与两小只没话找话,还是在尬得一批的场景下找。
粉红色的花瓣随风纷飞,疑似活泼的一群粉色的蝴蝶,傅辞瞬间忘去了刚才心底的一点杂绪,伸出手,轻轻拖住一只攥在手心,又好玩似的吹开。
在花雨漫天的桃林中,慕辞轻轻一跃,站到一支纤细的花枝上。
花枝轻轻颤动,抖动压在身子上的一双白靴子。
慕辞抽出腰间的一管白玉洞箫,瞅了又摸,摸了又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样下手。
他在脑子里问了好几遍老六,但那只死兔子还没上线。
早知道他就不敲打那只死兔子了。
欲哭无泪啊!
慕辞心一横,装模作样的将弄影凑在唇边,手指轻轻按在箫身的洞上。
在手指触摸上箫身的一瞬间,似乎有丝线牵扯着他的手指舞动,指引着手指开始演奏。
悠远空灵的声音从箫中绕出来,百转千回,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在迷雾中寻找出去的办法。
箫声中流转着跳动的灵力,几丝灵力拖住纷飞的花瓣,牵着花瓣打转。
慕辞盯着手中的一只箫,不可思议的又吹了一段。
真的出乎意料,都没有摸过乐器的他,能吹出一只人模狗样的曲子。
曲子的调子有点小忧伤,但不影响慕辞兴奋,吹了一段又一段。
人的潜力果然是要挖掘的。
桃花瓣柔弱无骨,漫无目的的纷飞,给箫音伴舞。
陡然,随着箫声调子变尖锐急促,即将沾地的花瓣陡然调转方向,斜飞,摆好整队形,化成一排坚韧锋利的飞镖,破风而出,钉在数十米开外的一颗水桶粗的树上。
咔咔——
风华正茂的桃树不经意间遭遇无妄之灾,眨眼功夫粗壮的树干被劈成无数细条,沉重的繁花和枝桠塌下来。
慕辞再一次见证原装货的实力,喉结滚动一下,默默的咽下一口口水,眼睛珠子险些掉了出来。
他真的真TM牛逼!
原装货傲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身实力就是他傲的资本。
“啊!”
一声惊叫压过树枝砸向地面的声音,又尖又急,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
嘶——他砍了一棵树,不会恰巧有人路过吧!
该死的运气!
他都能想象出,等会整个苍穹派传他的杰作的热闹场面。
他本来就不白的名声将彻底变黑。
还救个屁的苍生,谁敢请他救啊!
桃树下刻苦练剑的傅尘,不停的挥动手中的长剑,凌厉的剑锋荡开试图靠近他的桃花瓣,细小轻薄的花瓣裂成细丝。
剑尖涌起几丝血红的火苗,火苗拉成丝,与花瓣相撞,两者相互缠绕,在一场火树银花的盛景中,桃花与火苗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远处,一名女弟子从花树中跑出来,她怀中揣着一只漆红的食盒,扬起一只手,兴奋的朝傅尘招手。
傅尘掩藏住眼底的一丝不奈与烦躁,紧张的收剑,“依依师姐,有事找我么?”
在苍穹派不论什么等级的弟子,后入门的都要管先来的叫师兄师姐,亲传弟子叫杂役弟子叫师兄也不足为奇。
据说,这种规矩不仅能使弟子们相处和谐,还能激励先前的弟子好好练功,起到表率作用。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柳依依偷偷瞄傅尘的身后以及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再三确定什么都没有,只有傅尘时,柳依依叹了一口气,摸摸了手中的食盒。
傅尘压下嘴角一丝嘲讽,换上微笑,笑容散发着阵阵暖意,似春日照在桃花瓣上的暖阳。
柳依依一愣,别过脸,半晌才反应过来。
柳依依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仙尊在吗?我做了点仙尊喜欢的桃花酥!”
傅尘真的想不通,他的好师尊为什么能让面前这个姿色不错的少女动容,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一张冷得能结冰的脸,好看是好看,但谁能美滋滋的天天对着这么一张死人脸。
柳依依话语刚落,一片粉红的残影飞过来,钉入傅尘身后的大桃树树干里。
粗壮的树干撕裂开来,上头的枝干止不住往下塌。
柳依依惊叫了一声,放下食盒冲向傅尘,拉他避开。
傅尘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树干裂开,却没当回事,反倒是傻站在原地,被吓坏了一般。
柳依依即将碰到到傅尘的衣袖,傅尘后退一小步,避开对方的手。
她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也随之迟了半分。
几枝手臂粗壮的树枝急速坠落,正对傅尘的后脑勺,但两人显然都来不及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