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硬着头皮入冰窖
傅尘钉在原地,目送慕辞上楼,心口一滩发臭的死水被微风拂过,掀起几丝微不可查的波痕。
他咬牙暗骂自己没用,为一点施舍动容。
他的好师尊欠的,不是一点施舍就能还上的。
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上一世就看过这美丽皮囊下腐朽的枯骨,不应该再抱什么期望。
他紧紧握住袖中的拳头,浅浅的指甲钉进肉里,白皙的手心钉出一只红色的印子。
薄薄的血液在皮肤在微微涌动,隔着一层浅浅的皮,却没有刺破。
傅尘站在桌子和木质楼梯之间,烛火散在他白色的薄衫上,清瘦的身影莫名多了几分柔和感。
直到安子轩返回,傅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木制楼梯出神,金黄色的烛焰照进深不见底的紫眸,紫眸反射微光,两颗眸子亮堂堂的。
【叮!功德值+50,总计功德值160!】
慕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修炼室门前晃荡了很久,胳膊都要搓下来一层皮,瞟了一眼楼下,还是决定进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难怪屋子冷得不似阳间。
他合理怀疑,他不是来修炼的,他是来送命的。
修炼室内,十几厘米厚的冰铺了一地,一张冰床更是厚的过分,最少一米厚。
除了冰,这间修炼室什么都没有。
一股寒意从脚底开始蔓延,他冻的手脚都似乎已经结成冰。
敢情冰对冰系灵根有辅助作用是假的
慕辞死死关上这一只冰窖的门,头也不会的冲进对面的书房。
改天他一定让子轩那孩子找人搬走那一堆冰。
老六嗑瓜子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来,【建议哥哥进入修炼室哦,好好适应一下,过几天有任务。】
慕辞脚步一顿,侧首看着修炼室的门,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慕辞试探地问:“是去荒芜之地的任务吗?”
他记得,原装货为了补好安子轩的灵根,是陪安子轩去过的。
老六吐出一颗瓜子壳,二郎腿摇摇晃晃,一脸惬意的摇头,【不是,不过,哥哥到是很顺路。】
慕辞想不起来,有什么大事件是在通往荒芜之地的必经之路上的。
慕辞追问:“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像挤牙膏似的。”
“怎么的,还想让我满脸好奇眨巴眨巴大眼睛,哭哭啼啼,拉着你问吗?”
“你们系统都是这么死要面子的吗?”
老六兔子唇瓣上黏着一只瓜子壳,被慕辞问得一愣一愣。
他听别的系统说新人很好带的,多给他们准备点福利就行,现在他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死兔子两只黑眼睛瞪得老圆,【不,哥哥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这不快月底了嘛,我看着哥哥那点功德值担心嘛!特地找主系统将支线扒出来,给哥哥长功德值呢,我可是缠了主系统一天呢!】
慕辞算是听清楚这个挖坑的死兔子在说什么。
他给他弄了加班的资料,让他临时加班。
这是人吗?
本来想骂死兔子两句,但看着死兔子一脸得意,乐在其中的模样,他觉得没必要。
这只傻不拉叽的兔子,一定是被主系统给套路了。
慕辞闭眼深吸一口气,进入苦逼老冰窖中。
慕辞在老六的指导下爬上大冰块床,开始修练。
在慕辞的再三追问下,茶茶还是没有透露半分具体任务。
慕辞改变策略套话,“你一看就不知道具体任务是什么?你工作能力不行啊,你们主系统一点都不看重你。”
“你看,都要你带领新人做事了,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肯定背着你搞事情。”
老六收回瓜子,红着眼睛反驳,【你胡说,我家主系统才不会忽悠我呢!】
慕辞意味不明的“啧啧”,也不再说什么。
死兔子坐在他脑子里,留个后脑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生谁的气,不到两分钟就气鼓鼓的下线找主系统去了。
修炼了半个钟头左右,慕辞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又想起了点东西,打算问老六,却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他算是懂了,这个系统与他的联系是单向的,他不能主动联系系统,但系统可以主动联系他。
十个系统九个坑,果然是真的。
慕辞在楼上的修炼室斯哈斯哈的修炼,一直到天微微亮才从冰窖中走出来。
还别说,这乱七八糟的修炼之法果然是有点用的。
虽然他一晚上没有睡觉,但他却一点都不感觉困,甚至有点神清气爽。
慕辞懒腰还没伸直,两声“咚咚”重物落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声音闷沉,是个大家伙。
慕辞微微想了想,觉得他这简朴的住处没有东西可以摔出这种声音。
楼下,慕辞的卧房中,两人对视,恶狠狠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让着谁。
“是师尊让我睡他的床的,师兄没有得师尊许可也来和我争着睡,我也没说什么,师兄没必要和我闹一晚上。”
傅尘抓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语气有点委屈和不解,完全不似刚才和安子轩针锋相对的样子。
安子轩看着不知怎么滚下去的傅尘,有点疑惑。
明明是那姓傅的不肯下去,与他争了一个晚上,要不是他怕用灵力会破坏师尊房间内的陈设,怕打搅到师尊修炼,早就胖揍那姓傅的一顿。
安子轩准备训斥傅尘一顿,在听到“哒哒”的脚步声后,却紧闭嘴唇,跟着滚下床。
两人睁着各自的大眼睛,侧躺在地板上,冻得牙齿打颤,各自拉着被子的一角,却没有拼命抢被子。
“我……我给师弟盖被子,师弟怎么能踹我!”安子轩顶着熊猫眼质问傅尘。
傅尘缩着脑袋,声音小的可怜,“明明是师兄踹的我,我身上都有脚印。”
安子轩被傅尘一提醒,瞬间知道对方刚才抓鞋子干什么。
他这一晚上可真是大开眼界,平时不坑声默默受欺负的傅尘竟然会还手。
但现在傅尘又装回了那无辜的可怜样,他要是与师尊说他们打了一晚上,师尊肯定不太相信,还会指责他没好好修炼连个五灵根都比不过。
安子轩的后牙槽暗自磨得滋滋响,和煦文雅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慕辞,似乎在质问对方为什么说谎。
傅尘手中攥着被子,低着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