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上有个老疯子
英招山,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山顶,一个少年坐在崖上,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红色长发,下巴略尖,鼻子带着点鹰勾,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瞳孔带着淡金色,隐隐有着野蛮的气息,少年一身火红色的劲装,身高已经有一米七,看的出来少年的身体很结实,但却不夸张,如果他穿的是袍子的话便会让人觉得他偏瘦了。
“炎阳哥哥!”一声银铃般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炎阳转过头,看见炎妍儿提着篮子跑了过来。
七年过去,炎妍儿也有十二岁了,女孩儿发育的早,她娇小的身躯某些地方也开始隆起了,而她的面容也越发精致了,素面朝天的脸庞也粉嫩地似乎能捏出水来,一双眼睛比平常女子要大出不少,鼻子和嘴巴小巧精致,长的就像前一阵子妍儿的父亲炎回送她的拜伦娃娃一样。
炎妍儿有些喘息,一屁股坐在炎阳身边,把篮子放在两人中间,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道道菜,拿着还不断说着:“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这是杏仁酥,这是上次你说了之后我让厨子特意去学的叫花鸡……”炎妍儿把饭菜一件一件都摆在地上,最后还拿出了两大壶酒,随后邀功似的看向炎阳。
看着炎妍儿粉嘟嘟的小脸,炎阳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怪声道:“妍儿还是这么香啊,快些长大,给我做老婆吧。”
炎妍儿听他这一说脸立刻红了,低下头去,只是偷瞥一眼却见炎阳一脸得意的坏笑看着自己,当下站起来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下去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哼哼。”说着就真的向山下走去。
炎阳也没在意,这样类似的情景发生过好多次了,炎妍儿不会生他气的,不过是炎落羽不准她在山上呆太长时间而已。
说来这七年也怪,炎阳一直呆在山上,少有几次下山,却不知从哪学来了一身痞气,对此炎落羽不闻不问,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问,总之是不可能从炎落羽那出尘的人物身上学来的。
炎阳捏起一块杏仁酥放到嘴里嚼着,把酒坛子的泥封拍开,懒懒地喊了声:“老疯子!有好吃的喽!”
话音刚落,一只粗糙的脏手便搭上了悬崖,伴随“嘿”的一声又搭上来一只手,随后是一只顶着破布鞋的臭脚,“臭小子快拉我一把,今儿个睡觉姿势不对起来腰不舒服。”沙哑却有力的声音传了上来。
炎阳伸手抓住那扣在崖壁上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那人抛到了身后,全然不顾那老疯子杀猪般地嚎叫。
本体是朱雀,炎阳的身体力量可是强横至极,炎落羽说过,炎阳的蛮力相当于七级巅峰高手的元力爆发全力一击,比八级中期的正常攻击要差一些,但强在炎阳是肉体力量,比那元力爆发要持久许多,人家能持续攻击两个时辰,他却能打一整天,这样即使差一些,硬耗也能耗死对手。
那老疯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露出一张猥琐的老脸,说他猥琐都算是夸他了,就那一双三角眼便不招人待见,鼻子扁扁地塌在脸上,一咧嘴还缺了两个门牙,炎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其实老头原本只缺一颗门牙,可是谁让他吓到了小朱雀呢。
“老疯子,尝尝这个,特意给你要的叫花鸡。”炎阳把那鸡撕了一大块下来伸到老疯子跟前,老疯子刚要去接,炎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把手转了一圈改往自己嘴里送,却没注意老疯子嘿嘿一笑,就在炎阳要咬到鸡肉的前一刻,这老疯子抓起一把杏仁酥先一步塞进了炎阳的嘴里,随后从容地从炎阳手里拿过鸡肉,大嚼特嚼起来,边含糊地说:“小样吧,这么多年了,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炎阳也不在意,几口把嘴里的杏仁酥吞了下去,捧起酒坛蒙灌了几口,这喝酒,他也是和老疯子学的。
老疯子住在崖壁上的一个山洞里,炎阳最开始还以为这老头是蝙蝠成精了,后来发现这老头确实是人,炎落羽总会出去几天,老疯子就出来蹦哒几天,久而久之和炎阳就混熟了,给炎阳说些外面的故事,炎阳对人类社会很好奇,便认真听这老疯子讲的,久而久之被这老疯子灌输了一脑子无赖思想,说话做事也都痞气十足。
从老疯子口中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在老疯子若有若无的引导下他对炎落羽尊敬是尊敬,却绝对不盲目崇拜。
“臭小子,你都这么大了,不打算下山玩玩?”老疯子叼着鸡腿,毫无风度地说道。
“下山?”炎阳愣了下,“炎府和赤焰城我逛的也不少,怎么你要下山?”
老疯子露出一脸鄙夷,道:“我说的是这混元大陆,这天下,你不想下去闯闯?”
天下,炎阳看着崖下,大峡谷全都在他视线之中,往远望去,有重重山峰,再往远看,是无边无际的大陆。
是啊,天下,炎阳本体是朱雀,远古记忆里便是纵横太古洪荒的一族,天生带着一股子不羁的傲气,要他就这么呆在山上默默无闻地,他是肯定受不了的。
这几年炎家一些子弟没少吃他的亏,炎家身为五大世家之一,在南部尤其是赤焰城可谓权势滔天,一些家族子弟仗着权势难免做些不好的勾当,这也正常,一个家族子弟这么多,肯定良莠不齐。
而炎阳下山几次总能碰到带着凶奴恶犬横行的炎家子弟,他也不是心善的人,当初在森林里弱肉强食,被他吃掉的无辜生物成千上万,要说他心善,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那些个所谓的公子就是个渣滓,狂什么狂?
看不惯就打!这是从炎落羽那学来的,所以这么多年在炎阳棍下吃亏的炎家年轻一代不在少数,就算回家找长辈哭诉,有炎落羽给炎阳撑腰,这些人能奈他何?
炎阳本身实力堪比八级中期,加上炎落羽传授的混元棍法霸气精妙,炎家子弟除了那炎良那已经八级的儿子炎魔能招架一二,其余谁都挡不住他的棍子。
说起这炎魔,可谓是人如其名,也是一混世魔王,他父亲炎良是炎家大执事,他的身份地位也仅次于大公子炎罗。
炎魔本身不是爱祸害乡里的人,按他的想法,要踩,就得踩有身份地位的人,要不然踩了也没有成就感,却不想自己的手下们踩到了炎阳头上,稀里糊涂地逼着自己跟炎阳打了一架。
那一架炎魔可是吃了大亏,炎阳也第一次正眼看了看这个嚣张跋扈的二公子。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炎阳和炎妍儿在一起,看见那恶奴仗势欺人,就上前教训了下,却被那恶奴放狠话,说炎魔要他好看,炎阳早听过这二公子的德行,也见过几次,对他的实力也很好奇,只是一直没交过手,这次可算逮住了机会,就让那奴才回去叫炎魔。
那奴才如果照常说的话也搬不动炎魔,这事本就是他理亏,炎阳的行事炎魔也早有耳闻,不想趟这浑水,可那奴才到底是资深级奴才,煽风点火的能力可谓登峰造极,寥寥几句就把炎魔的火勾了起来,当下就带人到街上找炎阳寻仇。
炎魔是受了奴才的挑唆,炎阳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二人练的功法都是大离火王诀,等级也差不多,若把炎阳的蛮力换算成元力还是炎阳要高一下,这功法相同,战技确实不同。
炎魔用的是两根降魔杵,用的疯魔棒法,是一品战技,施展出来大开大阖,虎虎生风,其威势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变了脸色。
但是炎阳却随手从路边捡起一个长棍,一招蛟龙出海由下至上直击炎魔头部,正是混元棒法。
炎魔双臂回防,两根铜杵架住了长棍,身子微拧,一杵把长棍往身后拧去,另一杵打向炎阳面门。
两人一交手便是凶险万分。
炎魔的应对可称一个妙字,这一手谁都要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可是他面对的是炎阳,炎阳的肉体力量可是就比得上八级强者的,这肉体力量不必元力,元力催动哪有自己的肌肉用起来随意,持续战斗力也要强横的多。
这炎魔能架开别人的武器,炎阳的武器是那么好夺的?
只见那炎魔脸色突然一变,就要弹开炎阳的棒子,可是炎阳已然跃起,长棍抡起,再次砸下,一招力劈华山砸在炎魔的铜杵上,把炎魔整个人砸倒在地上,卷起阵阵烟尘。
炎阳回想着和炎魔打斗的时刻,世上强者何其多,这小小赤焰城才能占多少?
炎阳看着这广阔的天地,丹凤眼眯成一道缝,老疯子的话倒勾起了他的霸气,男儿,就该把这天下闯荡一番!
老疯子看着炎阳不经意间挺直的腰板,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