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离开
兜兜转转,时间便又过去了几个月,转眼间丁一已经来佛山快要两年整了,夜色下的佛山依旧是灯火通明。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车站的周围依旧是人潮汹涌,有下车的,有赶车的,也有路边沿街叫卖的,繁华喧闹的场景让丁一又想起了第一次来佛山的时候。
正在丁一长吁短叹的时候,肩膀上被人拍了狠狠一下:“臭小子,心思啥呢,没看你叔我拿这么多东西么,都不知道帮我拿一下。”大牛叔在身后怒气冲冲的说道,配合上那粗矿凶悍的大脸,莫让丁一想起前世打黑除恶时抓捕的黑道大哥,莫名的有一种微妙的喜感。
“叔,我这不是想起咱俩刚来佛山的时候了么,这一转眼都快两年了。”
“有啥好感叹的,我就说你总跟叶问呼呼哒哒的染了这一身读书人的臭毛病,哪儿那么多感叹的,赶紧的。”说着将手上大包小包的全部丢给了丁一,慌忙的接住大牛叔丢过来的东西,一脸无奈的看着大牛叔。
当初丁一刚开始与叶问交往的时候,大牛叔给叶问下了不小的评价,满口的夸赞,结果一次叶问来家中吃饭时,几人喝酒叶问本也不是能喝之人,最后没陪好大牛叔,便被大牛叔记恨上了,非说人家不实在,丁一开始也还解释了几回,后来发现没啥效果,也就听之任之了。
两人一边嘴上逗着,一边随着稍显拥挤的人群慢慢的朝着车站里走去。
这时的车站相比于另一个世界来说还是略微简陋,不仅站台狭窄,候车室也是不大,长长是人满为患,车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
等火车的过程是煎熬的,候车室内充斥着各种气味,偶尔还能碰到一些捧着杂货的伙计在候车厅内兜售着各式各样的货物。
在拥挤闷热的环境中,丁一与大牛叔两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火车终于来了,随着“况且况且”的声音,候车厅里的人都冲到检票口处挤了起来。
丁一和大牛叔仗着身强力壮,一马当先的冲在前头,检完票飞一般的冲向了停靠在站台上的火车。
没办法,现在这个时代上火车,就得有这个态度。
两人听着身后乘警大声呼喝着维持着检票口的秩序,相视一笑,急匆匆的拿着车票找起车厢来。
这次因为二人这趟火车是始发站,又是丁一托叶问帮忙,两人才拿到了两张卧铺票,不用像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挤在硬座车厢里遭罪了,二人又不是差钱儿的人,能享受当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上了车,找到自己的车厢,将行李放好,丁一打量起这个时代的火车卧铺。
卧铺里和另一个世界一样都是隔出一个个小间,但是却不是分为上中下铺而是只有上下两张床,空间还是蛮大的,毕竟,这个时代一张卧铺票也是个不小的开支。
两人的票都是下铺,正对着,上铺的人还没来,两人坐在床头拿出几个包好的熟食来,就着带来的一壶酒,吃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也没见上铺的人过来,可能是不在这一站上车吧,二人也没理会许多,大吃大喝了起来。
火车上的时光很是无聊,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之类的消遣之物,除了喝酒打屁,也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
不多时,二人便喝的迷迷糊糊的了,也没有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二人便仰躺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清晨,丁一被一缕阳光刺醒,看着床外升起的太阳,捂着还有些阵阵刺痛的脑袋,没有理会对面正打着鼾的大牛叔,晃荡着朝着火车上厕所的位置走去。
过道上,丁一也没太注意晃晃悠悠的走着,突然从一侧小间中也走出一人,待两人发现对方时以是有些来不及了“啪叽”一声,二人撞了正着,俩人都是一脸愕然的坐在了地上。
丁一稍稍缓了缓神,见得对方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模样清秀,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制服,就像是日本学校校服一样的衣服,眼镜上带着一个近视眼镜,看着倒是很有书生气质的秀气男子。
连忙起身,将对方扶起,见得对方无事心里也算是有了底,他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暗劲的高手,这一跌除了稍稍意外点,倒是没有受伤,可是千万别伤了这个文弱的书生了。
年轻男子除了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上个世界的人那般斤斤计较,所以年轻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丁一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年轻男子走过的背影,丁一也是摇了摇头,略微感叹了一下这个时代真是民风淳朴啊,才又晃荡着朝着厕所走去。
回来是大牛叔依然起来了,桌子上也已经被乘务员收拾的一干二净。
大牛叔此时正光着脚盘在床上撕扯着一个烧鸡的鸡腿,见得丁一回来将身下一个水壶递给丁一吩咐着去打一壶水。看着一脸理所当然模样的大牛叔,丁一虽然有些不忿却也灰溜溜的拎着水壶又跑了一趟,打又打不过,辈分又没人家大,我能怎么办,认命吧。
一晃,列车已经在路上奔跑了好几天,眼看着再过一天,车便可以到达长春了,想着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丁一也是略微沉默了起来。
这次大牛叔二人依然还是找老爷子的,本着如果老爷子不跟他们回去,就跟着老爷子一块去寻仇的想法,二人便扑了过来。
这两年大牛叔一直跟老爷子保持着联系,老爷子还算安全,期间去寻了两次仇,却一直都没有得手,反而有一次还被人用枪打伤了。
也是因为这次枪伤,老爷子一直蛰伏着,等待着机会。
“别担心了,这次咱们终究还是要去做个了断,没事的师傅现在还好。”大牛叔看着一脸沉思的丁一闷声道。
“嗯,我知道了叔,车上太闷了,我出去找人聊会天儿。”说着丁一起身走出了小隔间。
大牛叔在身后叹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丁一来到车内过道上,想了想走向了前几日碰到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的隔间,这几日因为都在一个车厢且二人又年龄相仿,虽然一身书生气,却意外的是个豪爽之人,几日来,二人也算是意气相投,相处得还算不错。倒是互相算是交了个朋友,男子说自己张良,家住长春,这次回家是省亲的。
隔间内,张良正捧着一本书看着,见丁一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打了个招呼。
二人便坐在床上聊了起来,张良此人给丁一么感觉定是背景非凡之辈,不管说话聊天,满满的都透露出一股子指点江山的意味,虽一身书生气,却也是难得的胸襟宽广之人,不论是时事政治,还是国家走向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而丁一怎么说也是被上一个世界信息化时代熏陶了二十来年的人,远超时代的眼光论点,总是能让张良眼前一亮,所以二人经常能一聊便是半天。
这次依然还是一样,二人在张良的隔间内相谈甚欢,期间又去了一趟餐厅车厢吃了个饭,转眼间便已经黑了天,眼见得天色见晚,丁一才告辞离开,直到离开时,二人还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回到车厢时,大牛叔已经睡了过去,车厢隔间内响彻着大牛叔的鼾声。
给睡着的大牛叔盖了盖被子,丁一也躺在自己床位上,想着接下来的事,缓缓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