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回到家，看见屋里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片刻的心疼：“妈，都跟你说了，让你好好歇着。”

胡春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还有明显未干的泪痕，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妈怕你饿着。”

夜莺把那盒药放在了桌子上：“妈，先别着急，吃饭了，我还不太饿，赶紧把药敷上吧。”

“莺莺，这药很贵吧？”

夜莺拆药盒的手明显一顿，贵吗？

可能对于江火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她来说是有点贵。她还买不起呢。

她和江火之间差的是五块钱吗？

不是，江湖随随便便20块钱都是崭新的，而她的20块钱是一堆破破烂烂的纸币和一些零碎的硬币凑起来的。这就是差距。

“没有，路上碰见了同学，他帮我买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要人家的东西？”胡春华的声音有些恼怒，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夜莺帮胡春华涂抹膏药的动作没有停，眼里全都是酸楚：“知道了，妈开学我就还给他。”

听到女儿的保证，胡春华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咱们人穷志不穷！”

夜华是个酒鬼，每次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回家。胡春华只要拿不出钱，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胡春华做小吃生意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忙，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一个寒假，夜莺都在帮她的妈妈跑小吃摊。

少女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光，她也看过几本言情小说。也幻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最后到头来败给了现实。看着母亲每天遭受着家暴，扭头又看到了街边的情侣恩恩爱爱的相互依偎着，她头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好像真的如书上那样说的并不相通。

夜莺期待开学，因为那样就可以看到她到江火。即便就算她站得很远很远。只要一眼，一眼就够了。

临近开学的时候，胡春华没有让夜莺再帮着自己跑小吃摊，她希望女儿有个好前程，不要再踏上自己的老路。

书店的暖气，开的很足。夜莺已经一连几天泡在书店了，她每回都去的很早，生怕占不到位置。

这天因为要帮胡春华整理新鲜的蔬菜，所以来的迟了一些。

刚到的时候，就发现位置上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一个男生，少年眉间皆是张扬和肆意。大约一米八的个子，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的缩在桌子下面。

少年人在打着电话：“妈！我听你的话呢！我这不是来学习了吗！你就让我爸把我的银行卡给解冻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再惹事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开学考试，你给我提高20名，我就把钱给你。”

少年面带愁容的答应了下来。

夜莺环顾了四周，发现只有少年旁边这一个位置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夜莺的手这些天也有所好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惨不忍睹了。她把高二上册的书又拿起来复习了一遍。

少女眉眼温和，只不过没有一丝生气。像极了江南那边的女子温婉而又干净。

纪琛刚打完电话，就发现旁边坐了一个女生。他看了看少女手中的书，八中三班夜莺。

哦，还是他们学校的呢。

“同学，你经常来这边吗？”纪琛把声音压的很低，用手转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开口。

夜莺反映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他原来是跟自己说话：“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你学习成绩好吗？”

“还行，怎么了？”

“我……看你跟我一个学校的，能不能帮我补补习啊？价钱就按外面的！”

夜莺皱了皱眉头，其实她是想赚钱的，但是怎么感觉这个人那么像骗子。

纪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夜莺，就好像如果你不帮我的话你就是一个小人。

“好……吧。”

“那如果成绩提不上去呢？”

“我全额退给你。”

“好嘞！”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又把他家的地址给了夜莺之后，纪琛就走了，走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内容夜莺听不太清楚，好像是什么场子里面又来了一个漂亮的。

夜莺没有理会，继续翻着书。

过了好久才在一本书上面写下一句话：

江枫渔火对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