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蝎子掀门帘——
禁足,是一个折磨人精神的刑罚,尤其是折磨女子,尤其是折磨好动的女子。
可惜,玄璃楉是枚不折不扣的腐女兼宅女,且又是弃妃,活动的的地点范围自然也就只有冷宫这么点大,禁足不禁足其实没什么分别。
但是,在这一个月里,她收获了不少的成果。比如讲完了一部耽美小说,教会宫女们玩三国杀,更重要的是,她还让她们学会了唱歌,唱什么歌呢?相信很多人都听过——
《自挂东南枝》。
嘿嘿,不过因为这歌的题目跟殉情有关,为避免引起非议,她把“自挂”二字给去掉了,让她们用歌谣的形式唱,不唱调子。
她认为,这首歌是万能的,以前语文考试的时候她就抽了一句填进去,然后对了。
她承认她只是随便抽了一句押韵的填的,那首原诗她不认得。
海神若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既然尝到了甜头,那她也就有必要让自己手下的婢女们都掌握这首歌谣,毕竟懂总比不懂好,说不定以后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北穆已经立春,却还是有些冷,风刮在身上虽没有冬天那般如刀割,但吹着也觉着自己的脸要发青。
枯枝上已悄然探出几片嫩绿的芽,登上楼顶,还能眺望远处山上若有若无的绿色,体味体味那“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朦胧美。
禁足完毕第二天,玄璃楉便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外,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
哦耶,她自由了!
就算是宅女从牢里放出来,也会感觉周围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顺眼。
婉词怕她受凉,赶紧找了件羊裘给她披上。
“娘娘,小心着凉,如今虽已是入春之时,但也得注意着点身子不是?”
玄璃楉拉着羊裘的领角,心中温暖不已,看来婉词这丫头的确是个好娃。
自从有了那道士的药丸和自己所学医术的调理,她的身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也看不出是那个又瘦又弱的干尸身体了。
“婉词啊。”
“嗯?娘娘有何吩咐?”
“我教你唱的《东南枝》练得怎么样了现在。?”
“请娘娘放心,奴婢已完全熟记。”她和这位娘娘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发现她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很随性,在她面前有时自己小小的捉弄她一下,她也不会怪罪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好。”玄璃楉打了个响指,“等你们再练个两三天,掌握好节奏和音调,我就再教你们唱《最炫民族风》!”
“好哦。”婉词欢呼道。
“对了,问下。”玄璃楉点着下巴道,“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活动?”呆了这么久,竟然没听说过北穆有什么重大事件,好像不太不正常。
婉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鼓起腮帮子转了转眼珠,终于想到了。
“有!三个月后,东齐西岚南洛将和我们北穆有一次华宴。”
“华宴?那是个什么东西?”玄璃楉被她吊起了胃口。
“是这样的,四国每过三年会轮流举办一次华宴。所谓华宴,即是齐聚各国顶尖的歌姬与舞姬,在华宴上切磋技艺,相互勉励。”
“啊?这几个国家都这么友爱?”说出去鬼才相信。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把对手都比下去。”婉词解释道。
“可你不是说南洛和北穆关系不好吗?”玄璃楉还记得“自己”七岁那年玄泽古奉命去对抗南洛的敌军,战了好几个月咧。
“表面上好。”婉词压低了声音,愤愤鄙视道,“暗地里都不是好东西!”
“……”婉词啊,原来你也有这么令我惊叹的一面。
“那君琉羽……呃,是皇上,他治国的才能怎么样?”皇上的名讳不能直呼……懂的。
“那当然是好的啦,要不北穆现在就不是这派安定祥和的景象了。老实说,皇上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君王呢!”婉词对君琉羽的治国才能那是赞不绝口。
哎哟,不错波,想不到这君琉羽除了喜好男色外,其他干的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可以,年轻人有前途,混的去。
不过切记,我们在享受他带来的福利的同时,也要容忍牛B的君王和他牛B的癖好,否则就会……呜呼哀哉,你懂的。
“婉词,叫上几个愿意出锦瑟宫玩的宫女,我们去玩。”再不出去见见世面,她真的要OUT了。
“娘娘,奴婢不敢……”婉词向后退了退,缩起脖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玄璃楉想了想,也是,宫女们个个都希望跟个好主子,谁也不想因为主子的原因弄得个五马分尸,再说了,蝼蚁尚且偷生,自己不能因为只想着玩就把她们拉下水,那多不道德?既然她们不敢去,那她自己去好啦。
“那好吧,你在这儿帮我看着,有人来就说我生病了。还有,帮我弄套宫女的衣服来。”
“娘娘,您要宫女的衣服干什么?”婉词不解。
“当然是去HIGH,难不成挂在床边作收藏吗?”
礼乐部
这个国家的六部分的有点奇怪,礼部不是单纯的礼部,将乐部加了进去,礼部尚书不仅要负责祭祀礼仪,还要负责各种宴会的表演曲目,因为在北穆看来,文艺这方面的东西也是对待宾客的礼仪之一。因此北穆的礼乐部除了礼部尚书,还多加了个他的助手——乐部尚书。
离华宴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所有官员都在忙着张罗布景,就连细节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出了差错丢了头上的官帽。
礼部那边还行,乐部这边就不好玩了,怎么咧?原来是因为南洛是一个擅长歌舞的国家,年年的词曲歌艺方面都深受百姓们的喜爱,百姓们哪懂什么尔虞我诈,全都纯洁得很,攒足了劲,就期待南洛的歌舞,加上南洛在这方面也下足了功夫,弄出不少的新花样,几乎年年夺魁。
东齐那方哪受得了,可是怎么改革都得不到观众的响应,北穆这边也在积极寻求突破。于是乐师们和歌舞团绞尽了脑汁作新曲创新舞,以致于今年绞干了脑汁,阵亡了无数脑细胞也未写出半个调子。
人都要被逼疯了。
礼乐部门外悄悄探出一个脑袋,扎着双丫髻,穿着宫人的衣服,一双灵气十足的凤眼正向着礼乐部里头张望,没错,是玄璃楉过来图新鲜的。
她在门外一直听着那些乐师们唉声叹气,听久了,听烦了,干脆就想走了。可才回头,就听一憋着嗓子的太监喝道:“哪里来的不知礼数的宫女儿,给咱家站住!”
没办法,被人家逮着了,玄璃楉只得站住。
太监慢慢悠悠走上前,端详她片刻,越看越弄的玄璃楉心里发毛。
只听太监不耐烦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礼乐部现在处在忙事儿的时候,没传话是不得随便入内的,这些规矩你不懂吗?”
“不懂。”玄璃楉条件反射性的唱了个反调,表示刚禁完足没打听那么多。
“嘿……”
“您别急,您别急。”玄璃楉见情况不好,赶紧赔上个笑脸,“我虽说呢,没经他人同意就进来了,但我不是白来呀,我可以给乐师们提供灵感,帮助乐师们创曲。”
其实让他们自己创曲不是个难题,关键是今年君琉羽发了个神经,下令说如不夺魁全部将他们撤职。
乐师们表示鸭梨山大。
“哦?”太监一脸鄙夷的表情,面上分明写的就是“就凭你这小样儿?”
玄璃楉好想对他翻个白眼,但她努力忍住,回道:“您给我一直短笛,我示范示范。”
太监倒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便叫人取了一支短笛给她。
玄璃楉手握短笛,暗自庆幸,得亏以前在农村体验生活的时候和一个同龄孩子学会吹短笛,否则今天就完了,说不定一百棍杖刑就真要给自己屁股“侍寝”了。
本来呢,她是不会吹什么音乐的,但是,她突然想起,以前和艾菲在一起疯的时候,学了好长时间的《忐忑》,用来在生日PARTY上狂欢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
玄璃楉执笛吹起了《忐忑》。
刚开始新奇的曲调,便吸引了在场的围观人员,心情高昂。
甚至有些深入陶醉的乐师,竟然无师自通地发出了“啊”“哦”“啊”的感叹声。
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龚姐亲临了现场。
吹奏完毕,乐师们连连夸赞曲调新颖,节奏欢快,活泼开畅。
他们岂知,此乃二十一世纪的“神曲”之一,不新颖欢快才怪。
“妙,妙,妙!你是从哪里学到这首曲子的?”一位年长的乐师问道。
“我啊,是在……”她还没说完,就被远处的宦官声给打断了。
“皇上驾到!”
得,到哪儿都听得到这句话。
玄璃楉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