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最是无辜少年郎
距罗刹死去已有半月,江言夜不能寐闭上眼那段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就会出现在眼前,酒也比从前喝的多了,人也是更加疯魔。
屋舍外,长相娇俏,衣着风尘十足的女子正在踱步,不合身份的抬起腿往院门一踢,本就作工粗糙的大门在她的动作下应声倒地。江言看着这位女子也不吃惊似乎并未放在心中,继续喝着酒没有理会她,受到冷落的女子急气愤不已在原地骂骂咧咧。江言白了她一眼:“糟老头我房子要塌了,你可以消停会儿吗?”女子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一屁服坐在他身旁,抢过他手中的酒,豪饮两口发出赞赏的声音,相顾无言,寂静的夜只有些许蝉鸣和吞咽之声。
女子像是喝畅快一般,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声音与面容是极为不符,浑浊而有力的嚎叫声惊起一滩飞鸟。江言斜眼轻笑:“不出声倒也算有点姿色。”女子摇头晃脑懒得与他争辩只是问道:“今天这地寒碜得很,怎约在此处,你身边的小娃娃呢?”
江言思绪被什么牵动着依旧慵懒的说:“没空和你寒喧,我好像病了你帮我治治。”
女子突然瞪大双眼像是扮无辜眨巴着双眼故意捏着嗓子捂着小嘴说:“公子你在说什么?奴家不明白。”若是换作别人江言有乐意去调戏一番,可眼前这娇俏十足的糟老头他真的是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是有些恶寒。
江音转一想目光如炬的看向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创直逼她细嫩的腰间,笑咪咪的看着她,手中更加用力:“既然不懂,那你就下去问问你老娘。”说罢作势便向她刺去。女子见状满头黑线弹跳十步之远从怀中服下一枚丹药,又恢慢成原来那个两鬓斑白的老叟形象。
江言叹了一口气,将手腕伸向他自顾自说着:“老头,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想找出他。”老头骂骂咧咧的将手搭在脉搏上,头眉紧皱,心中更是大叫不妙,面上没说什么。江言见他不说话推了他一把:顾羽西,顾圣手,哑巴扮多了不会说话了,”他的嘲讽还未结束,顾羽西便打断他“脉象平和,气海充盈你好得很。”他还想问问头痛之事,顾羽西这个老滑头已经逃之夭夭了。
江言摇摇头也离开了竹舍。独自一人泛舟,赏这个林之外的另一幅画卷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一装红衣,翩翩儿郎负手南下,湖中倒影绵延不绝,水波粼粼。一壶清酒三两佳人作伴聊此余生,岂不美载。
药谷里顾羽西又换了一幅样貌,风流少年,书生意气模样,一个人在药房里捣鼓,轰的一声炉里冒出滚滚黑烟,门外的小童无奈的朝里喊道:“顾大人,您又在弄什么么蛾子了。”只听房内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具体的又听不太清楚。斜靠在门上的男童因门突然打开而险些摔倒,一道残影掠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去,收拾干净。”房中一片狼藉,药渣倒了一地,煤灰和黑烟在空中飘散,蜈蚣蝎子四处乱窜。小童嫌弃的用面巾遮住口鼻,朝里走去。
顾羽西在东厢房门外,夺命连环敲,把正在鼾睡的小徒儿搞醒,小徒儿睡眼腥松的眯着眼问好:这位公子是否迷路了,大厅在北侧,此处为内院,外人不便入内,还望海涵。”顾羽西笑嘻嘻的看向他,趁他打哈欠之际,丢入一颗丹红药丸,呛的小徒咳嗽不止,小徒口水眼泪流个不停刚刚要出言质问。竟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痒,声音更是老态如钟,这才反应过来是师又拿自己试药。“师父,这已是这个月第二十八回了,徒儿身体吃不消。”头发凌乱的少年不满的埋怨着。顾羽西了无奈的抚了挠头:“我第九十八真传弟子承其大任肯定得吃些苦头。”少年抠挖噪子半晌向才眼中带泪的反驳:“对,一个月你跑了九十七位高徒,今日您老又给我吃什么灵丹妙药了。顾及羽西摸了摸他乌黑的额前碎发:“第一百八十六次宣布失败,你去摘些药来。”小徒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嘟裳着”这才寅时,是驴也不能这么作造啊!”
暗影阁中井然有序的进行着;:“阁主外出,切莫打扰。”侍从将外来之客通通拒之门外,一位少年外半身满是血污他自己也分不清身上是谁的血,唇角有些发白:“坊间有闻心志坚定者过吊桥皆是可入阁。”从楼中飞来一名男子面露凶光黑色长袍修饰下的气场更显凶提手中一柄暗红圆斧,左侧脸庞上的刀疤增添几分粗犷之气,袍上银丝白虎在夜中也夺目无比,笑问少年:“生人勿近,活人不出之地,少年郎可想进?”这八个大字铿锵有力,透露着无比威严,少年呆呆的点头,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满意:“挥弃今生,化为修罗,入则不悔,你可有异?”少年摇了摇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眸中更多的是呆滞,夜深黑夜中,形单影支的普通少年看起来也不那么渺小。
侍卫出口拦:“白虎大人,阁主未曾说…”白虎冷冷瞥了他一眼面带笑容:“我不喜欢话多之人。”阻拦的诗从脖颈鲜血如柱,应声倒地看呆了少年,强装镇静微微颤抖的右手还是未曾掩饰下去,查觉到眼前人的异样白虎轻蔑一笑:“小子,害怕只会让你轮为一盘可口的食物。”恍惚中,少年已入了白虎麾下,阁中最小的孩子便是他,有专门的婢子替他清理伤口,有干净袍子换洗也能填饱肚子已是他最大的福气。
白虎正在不远处与飞鱼攀谈:“白虎大人,藏个痨病鬼也让你满心欢喜。”白虎懒得与他争辨,白虎甚是瞧不起这个只会下盘而毫无半点内力功法的女人。少年每天无欲无求好似只是要活着就足够了。
看着打扫屋子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小子是来混吃混喝的,还是来做婢子的,你这姿色倒也用不着来服侍我。”少年自知理亏不在说话,白虎像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你现在还开心的得很,我粗鄙不懂得什么漂亮话,看你根骨不俗自是优待一二,等阁主亲自考核恐怕你渣都不剩。”白虎招乎他坐在自己身旁,少年对这个面容凶悍但面冷心热的中年男子又十分感激,询问道:“白虎大人,我应该如何在此生存。”
白虎笑呵呵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你是第一个走过吊桥的少年,这些年来,我已经守在这中太久了,看着望而却步的人,同你这义无反顾的模样我也算是有些怀念。”白虎自顾自的说着:“这地的阁楼我第一次来已经存在了,我
三年前机缘巧合入了此地,亡命之徒而已,凭借皮毛功夫暂得安宁罢了。这暗影阁分为七层,分别由七位使看看守,这
七位便是赫赫有名的七大地煞。”少年费解的抓了抓头发:“那岂不是暗杀组织。”白虎点点头,又接着说:“由阁主江言和七位地煞主事,分别为影一长右掌水牢之职,地下最深处便由他掌管,他部下四人及若干待从,四人皆刻一右字于左肩;影二狍鸮仅一人,喜饮童血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半张脸似人半张脸似鬼;影三便是我,白虎,防御之职部下皆命丧吊桥之下;“少年不解的看向他”“为何?”白虎苦笑着思绪飘向远处,半晌在少年的呼声中才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解释到:“刺杀阁主失败,丢入机关万剑穿心,三名部下我猜白骨还挂在上面吧!而那影四九凤各城细作,擅易机关术,人数多部下五十余人;影五猰貐审判者,冷血至极据说从未受过伤,功法诡异,仅一个;影六罗刹翩翩公子,沉默寡言他…是个好人;“说到这白虎有些哽咽。”调整思绪后继续说:“影七飞鱼,阴毒女子蛊后之女杀父灭族,擅用情蛊魅惑你这样的年轻少年,还淫乱不堪,部下皆为白脸书生。”说完白虎不免厌恶的啐了一口。
少年良久未从震惊中清醒,嘴巴大张可塞进一个拳头了,少年有些担忧自己的处境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自虎安慰道:“你且莫担忧只要你过了炼狱三层,活在我这你不成问题。”
可是少年很担心自己是否能活下去,猛然跪下重重磕头:“白虎大人,我是月宫遗留,所幸外出游历躲过一劫,误打误撞来到这,更不知怎么进入暗影阁,我自知不能替宫中报仇,但求白虎大人看待这几日的光景赏我个全尸,我不想独自苟活。”白虎脸色一凝:“月孟扬遗孤?”少年缓缓闭上眼:“南昭此生虽短,幸得先生赏识,母亲曾说要匡扶正义,除魔卫道,我只愿来世在报先生赏识之情,非是不愿先生受其牵连。”
白虎仅是思考片刻抬手封穴将其气海注入一道真气从怀中掏出一枚紫金药丸,送入少年台嘴中,药丸在口中融化经脉剧烈抖动好似快爆体而亡,无数只虫蚁啃噬之酸胀,一股真气冲破穴道,疼痛使他额头布满细洒嘴角发白,半个时辰后在少年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又好像活过来了,周身毫无半点真气可言,那印证着血脉的月牙胎记已然消失殆尽。
少年不可信置信的反复运功,白虎送上一杯茶水:“少年本无罪
今日之话不可再提,你且藏莲匿三二月,你能否通过炼狱且看你的造化。我且不落你来此的动机,勿要让我失望就好。”身后徒留一把白鱼短剑及流云心法。躲在暗处的江言尽收眼底,游走到白虎面前:“值得吗?世上皆为贪生怕死之徒,你这颗丹药怕是打了水漂。”
白虎神情略显紧张,紧紧靠于门上:“阁主,我想赌一把。”“好啊!好啊!杀你十次都不够。”江言眼底猩红本就只是个疯子又会再在意别人感受。白虎自毁一指,鲜血顺着光滑整齐的切片滴落,血液的腥甜吸引着狍鸮,又见阁主在此像被踩了尾巴的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了。白虎忍着疼痛!”请阁主成全,他日若有异象自当凌迟奉还。”
江言狂笑不止捏着他的下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痴人梦话,你还不清的,你这一世都还不清的孟郎啊,孟郎你比我疯傻。”
白虎在不愿搭理他字字诸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怒目圆睁,江言仅是一掌让其踉跄数步嘴角鲜血直流,江言言语中私毫不藏鄙夷“凭你在练个十年吧!”
次日便破格录入月南昭,召开大会七大地煞齐聚一堂,七大地煞按北斗七星状列阵,如今独留一角空无一人,江言看各怀鬼胎的诸位心中也不恼。若无所求怕才是真的恐怖如斯,每人正汇报着各自近月所做功绩,或骄傲或不屑就是没有怜悯后悔之意在其中。
江言嘴唇微动,像是宣布了什么极大的决定,有的人却坐不住了,虽不敢出言反对但对其的轻蔑之意也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