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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佐酒云翘不归 作者: 裴箐 字数:4571 更新时间:2021-07-30 00:58:53

第一章良辰好景虚设

雪夜里,一位少女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在地上攀爬像是逃荒的难民发髻的钗环和细嫩的皮肤又显得

身份不俗。竟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在地上攀爬,走近一看女子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衣裙湿透,毫无半点美感可言,眼前站着一名黑袍男子,女子声音轻柔,眼中含着淡淡的水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语气不忍:“暗媚,你交出来,我送你走。”女子眸中尽是绝望:“罗刹大人,你救不了我的,我不死只会连累你,东西我不会给你,这是我的使命。”罗刹不忍心见自己往日的部下英年早逝,迟迟不肯下手,暗媚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抓着罗刹的衣角:“大人,你若是真想救我,求您给我个痛快吧!”罗刹见她如此决绝,不再劝她,喂她喝下剧毒,死前她对罗刹说了两个字:“谢谢!”罗刹在她死后营造出她生前受尽折磨的样子。将她用麻袋套住当于她家族生活的地方,这是江言的命令,他不想违抗他。

  三日后,天空首次放晴,皇城上钉着一件用麻袋套着的物体血液正一滴一滴往下滴,麻袋也浸染了一片血红。城墙上空缓缓落下一张告示,全帛制品上仅有一女子的画像。麻袋落下,和画像相仿的女子出现在民众视野中,血液从裙体角滴落,仅是发鬓凌乱再无其他外伤。

  衙役将城墙团团围住,遣散民众,一时之间百姓都慌乱无比,远处传来军队及重甲的声音,一阵风声,城墙上的女子稳稳落地,身着洁白衣袍,腰佩苍蓝虎纹绅带,面色清冷,棱角分明俊秀,眉宇间尽是英气。”云将军,您可算来了。”领头的官差谄媚看着将尸身取下的男子说道。云嵩弯下身给女子把脉,皱了皱眉说:“心脉俱碎,生前应是受了不小折辱,带回府衙吧!

  云城深处有一座腐朽的吊桥,桥下是万丈深渊桥身摇摇欲坠仿佛无法容纳两位成年男子行走,只见吊桥对面有一座楼房,直耸云霄,楼宇金碧辉煌,走近楼房那种另人窒息的强大气息以及漫天的威严气息散发出来,虽无文字注明但可让人望而却步。吊桥对面有人两人站岗,一身黑袍,面容毫无表情,身姿挺立,见到吊桥对面缓缓而行的男子单膝脆下抱拳:“恭迎罗刹大人。”男子挥了挥手,径直走进深不见底的楼宇。侍卫们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夸赞男子。昏暗的楼宇,悄无声息,而男子却在这昏暗的地方来去自如。

  罗刹单膝跪在地上汇报着今日的事,自从江言五年前失了心他也在没有见过他阿言,只是以属下自居而非友人。身穿鲜红袍子,红的像是被血液浸染过的,血字袍子衬的他的脸庞更加白晰,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眼眸下方一颗小痣更显得面容娇俏。坐在檀木雕刻的躺椅上,听着下面的人禀报。

  罗刹自三月前从皇城归来,身体越发孱弱,他已知自己时日不多了,但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还想帮阿言找回自己。每每运功,气海里便会隐隐作痛,手中的黑纹越来越深了,自己的寿命也没几日了。

  罗刹眼皮微微颤抖:“阁主,没有寻回。”坐着的男子定定的看着他,瞬息间竟移动到影六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日内寻回。”罗刹看着眼前堆满笑容的男子心中满是苦笑,不在开口说话。罗刹看着离去的身影吐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身后跪成一排的下属也不敢松懈,胆大一点的小声嘀咕表示一下对那男人的不愤。

  罗刹横了一眼出声之人,小声呵止:“勿要随意议论阁主。”被呵斥的人慌忙跪下不敢吱声,头都快插入裤档里了。

  次日,罗刹往日的江湖好友,是个不错的大夫,朋友告诉他如果他不在使用内力功法那么他还有三月之余,可继续如此他只会丧命。罗刹拍了拍他的肩笑声爽朗:“我痛快了二十几年,足够了,现在我先替你去看看下面的环境了你就别和我抢了。”看他离去的背影那男子无奈的叫道:“安南兄,你别再运功了,轻功也不行啊!”

  罗刹在房檐上飞跃,手中拿出一块漆黑的木盒,一根银针藏于袖中,部下们四处搜寻当是无一所获长年跟随于他的暗香双手奉上一只灵虫,在他耳边轻呢,声音细软纵使肥大的黑夜行服也遮挡不住女子身材的曼妙,虽看不清面貌,仅凭根骨也可知气质不俗。罗刹接过她手中的灵虫,将怀中的小瓶子拿出,瓶中淡紫色的气团正在慢悠悠的转动,轻轻打开小瓶释放一点气团竟让灵虫狂暴不止,半柱香的时间灵虫变成一幻像,罗刹面色如常心中却有些惊讶的问道:“暗香,百灵镜为何在你手中?你是月宫……”

  暗香自知今天逃不掉了又不忍见主上受那疯子的责骂只好将灵献出。

  镜中的景象只显示东西被毁。暗香看着幻像中的女子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好像在叫着妹妹两个字,有些许模糊罗刹听的不是很清楚,眼中更是腾起一丝杀气,真气暴动,下一秒就要将其撕碎,面容也因突如其来的怒意胀得通红,俏脸上更是蒙了一层细汗。

  看着他的反应猜到了个七八,罗刹见状抬起手中的银针封入她的气海,暗香随即晕了过去,带着百灵镜和暗香又再次回到楼中。楼中其他人见影六怀中抱着的小女人面容清秀又见那百年不变的老冰川罕见的脸红了不由得打趣”罗刹大人也有红鸾星动的一天,稀奇稀奇。”罗刹并未搭理,径直朝阁主所居之处走去,被无视的人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飞鱼大人,他这被无礼您还真是大度…”话音未落,只见说话人喉咙插入一把短刀,飞鱼冷冷斜了一眼,顺手取回取刀擦拭一下:“你懂什么,将死之人罢了。”指尖轻拭着末干的血渍嫌弃的丢到一旁,转身离开,大多侍卫早就见怪不怪了。罗刹将百灵镜和暗香一同放在地上,阁主挑眉看着罗刹戏谑的把玩着手中的软剑眉毛上挑了一下,罗刹将事情的原本以及暗香的身世交代清楚,“阁主,东西还是没能寻回。”“无妨,你做的不错,出去吧!。”方才还坐着的男子此时已站在他跟前。罗刹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颔首离开了。或许有那么一刻他想叫他一声阿言住手吧!

  男子扫了她一眼,手中软剑一挥锁住大门,旁边服侍的奴仆将过子泼醒。女子醒后,看着正惬意的把玩着手中软剑的男人,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江言,你他娘真是个疯子。”旁边的仆从一脚将她踢跪在地“大胆奴婢,直呼阁主名讳该杀。”那一脚险些将地气海的银针踢出,脸色惨白恨恨的盯着江言,江言也不恼,朝她走去,本能的害怕使她步步退缩,却还是壮着胆子与他对视着,江言轻笑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暗香啊,暗影阁的规矩我看你是忘了个七八了。”

  暗香嘴唇颤抖着“生人勿进,活人不出。”八字说的极为艰难。江言双眼微眯笑盎盎的抚着她精致的小脸“很好,有赏。”暗香眼眸中满是错愕,江言鬼魅的声音飘入耳中“就赏你,衣不蔽体回归故里。”说罢暗香被拨去衣服丢在了吊桥对面。暗香又气又喜,妹妹死了,只要我能回到月宫,只要我能回去,有朝一日一定捣毁你的老巢。

  一贯了解江言的罗刹又怎不知暗香已经没几天活头了,只能沉沉的闭了闭眼。

  三月后,江言颁布了一级命令:“灭月宫,奖金一万两黄金。”除罗刹外皆倾巢而出,罗刹呆呆的坐在房檐发呆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人他是救不下来,他对两姐妹很愧疚,当初就不应该将他们带回来。江言远远看着,看他这幅怜悯众生的样子就很恼火,本就喜怒无常的他冲上房檐和罗刹扭打在一起,罗刹看着双眸猩红的江言没在还手任由着拳头砸在脸上身上,罗刹此时毒入脏腑毫无还手之力。回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心中还是温暖的。有时候江言会抓着他的手痴痴地问:“你是谁,你好像我的一个故人!”

  罗刹抓住他的手腕定定的看着他“阿言,我想救你。”江言脸色微沉将手奋力一抽在用手将他击退两退步,冷冷的看着他并未开口,二人陷入无尽的沉默中,黑夜中看不清双方的表情,江言周身散发出冰川的气息就连烈阳也无法驱散这股强烈的寒气。五年前二人一同从乱菜岗爬出,浑身是血的江言眼中满是血污,身上更是沾满尘土,少年意气从那天便消失了,乱葬岗里埋葬了江言留下的只有疯子江言而非匡扶正义,除魔卫道的江小公子。从那时起罗刹就陪着他,一晃五年之久了江言越来越陌生,他看起来不像人更像黑夜里的猛兽,要撕碎这世间的光亮。

  罗刹看着自己手腕的黑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那些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心中说了千百遍:“阿言,我没得选,比起我活着,我更想要你快乐。”

  “罗大善人,岁月漫长且问我看看月宫的报应。”

  江言笑容明媚,好似发自内心的欢愉。

  罗刹真气虚浮,任由他抓着,他不想和他争辩,更不想摔个粉身碎骨。江言将他表情的变幻尽收眼底,没有点破,不过是偷偷在他肩上打上一掌,罗刹脸色又白了几分,略显无奈看着他俊俏的侧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江言微微挑眉:“你看够没有了,本君自知帅的不可方物,就不用罗小公子来打量了。”罗刹有些汗颜的移开视线心中暗暗腹排这人的自恋行径。

  江言见他如此无趣看着他开口朝笑道:“我不是你的暗香不会对你暗生情愫。”罗刹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疯子便不在开口。

  江言自从乱葬的出来便有些疯魔,已然忘却了十几年前的所有事,偶尔发作的头疾是他那日伤其根本所致,更是忘记了和罗刹那十几年的友情。江言如今只当罗刹为得力助手毫无半点关心,更确切的是他对谁都不在乎了。将其放在最近的石崖边面色严厉道:“你脉象很弱。”罗刹笑着摇头:“我自愿的。”江言不在伪装,笑容从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将手中的银针插入他的指尖,只见银针上泛着黑光。“毒入脏腑,你应该清楚此为何物吧!”江言拿着银针质问着。

  “知道,噬心散。”罗刹的声音虚弱无力,经脉的黑纹快爬满整条手臂了,强撑着身体跪下:“你不用问了,是我不想活了。”

  罗刹毒气扩散加之又有内伤以是强弩之未,江言闻言更是气愤一脚把他踢开!“你怎么会中此毒,我可以解,我可以解,你信我的对不对,你信我的。”罗刹已经不成了,口中断断续续呢喃南着“别白费力气了,阿言记住我的名字可好,我是乔安南啊,我是安…南。”他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微笑着闭上了眼,江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乔安南三个字像根针刺在他的心头,头痛欲裂,一些血淋淋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气海中有什么快飞出体内,他坐定运气,极力的想稳住翻诵的真气,乔安南三个字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口精血喷涌而出,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却怎么也连不成一条线,他捂住头缩在地上,好一阵才恢慢清醒。清醒过后在次望向跌坐在地上的人,心中一阵酸楚有什么咸湿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江言摸着脸边的液体呢喃道:“我这是哭了?”一定是因为他不辞而别,一定是的,他以为他自作主张我会记得他,狗屁乔安南谁会记得他。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不舍,心里好像空空的。

  石崖下边便是月宫了,江言仰天狂笑看热闹竟自己也成了热闹,稀奇稀奇,他像发了疯一般摇晃着地上的尸体好像能让他苏醒一样,可是他又跌坐在地上满心满眼都是失落,自言自语着:“我错了吗。”

  一声声巨响,像是拳头轰向巨石发出的声响,石崖真气涌动,蒙起一层云雾,似是给安睡之人披上的小被,山崖间只留有一人和些许碎石,江言再无踪影。待众人寻来,只是草草的掩埋了尸首,没有命令他们断不敢将其带回。皇城外竹林深处隐一户人家,没有烟火气息,院门紧闭,竹林小院只见酒香四溢,白衣男子斜靠百年梧桐树下对月痛饮,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又着脸呢喃着一个风雅十足的名字。痴傻疯癫来形容更不足过院中横挂一柄青玉白笛,没着幽幽青光被人养的极好的青色玉笛还刻着“乔穆年”几个小字,字迹清秀宛如山间之流水,屋中院里摆设虽无雕栏玉石确也是风雅十足素雅配色虽无人居住之色,也一尘不染。

  偶尔路过几位村民也只是老远张望,未曾踏足其中江言正倚在树一壶一壶的饮着,气海中的银针振荡发出沉的翁响声,沉封在气海的银针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一段欢愉无比的记忆连成片在脑海中浮现一张镌刻在心中的面容由近至远。这屋中还残留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牵动着他但就是找不见。

作者的话
裴箐

作者什么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