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严一脸痛心地看着洛臻：“臻儿，你……哎！”，洛严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住地摇摇头，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围观群众更是怒斥洛臻，又大肆称颂起洛严的高尚品德：

“呸！灾星，你明知故问，若非是你，大将军和国公爷怎会如此！”

“洛大人真是家门不幸啊，竟有这样的侄女！”

“洛大人真乃正人君子，精心教养孤女数年，可惜，这洛臻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哎~”

更有甚者，有那带头的直接跪地请起了愿：“洛大人，您已经给这灾星争取了数年时间，可如今您也看到了，终是朽木不可雕也，草民恳请洛大人大义灭亲，将灾星献祭，佑我国运！”

“灾星献祭，佑我国运！”

“灾星献祭，佑我国运！”

……

换个角度说，洛臻倒也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带头的振臂一呼，在场百姓竟纷纷朝洛严的方向跪下，齐声请愿。更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不过片刻，公义堂前竟已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此时耗尽灵力半死不活的无垢在洛臻神识里不客气地幽幽吐槽道：“啧啧，想不到十万年过去了，你还跟从前一样众望所归啊~”

洛臻：这跟上辈子一样吗！！！

再看那刚刚还要晕倒似的洛严，倒还保持着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能把他止不住上弯的嘴角收一收，指不定换无垢这傻子来，还真就能信了他了。

也不怪洛严藏不住地兴奋，且不说他已然看洛闻阳留下来的两个小崽子不顺眼许久，单说他虽承了爵位许多年，在官场却因庶子身份始终被排挤，何曾受过这般万人跪拜的待遇？

洛严看着面前跪了满地的人，强压住兴奋，用仍旧忍不住颤抖的声音说道：“诸位请起，洛某承受不起啊，我……”

洛臻不客气地打断洛严的话：“是呢，二叔说的不错，你是承受不起啊。”

众人倒是没想到洛臻会说话，一时都有些愣怔。

洛臻却不管他们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大家口中的灾星是我，请求献祭的也是我，既是求我献祭，合该拜我才对啊，不过没事，我大度，不同你们计较，跪回来就行。”

最后更是自顾自靠在警鼓上，嬉皮笑脸地摆了摆手，道：“来来来，这边，对对对，跪吧跪吧。”

众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带头的更是恼羞成怒：“洛臻！你竟敢羞辱我们！”

洛臻委屈地瘪了瘪嘴，不解问道：“嗯？我如何羞辱你们了？”

带头闹事的干脆跳起来，手指着洛臻怒骂：“你竟敢让我们跪拜你，你算什么东西？”

洛臻也收了嬉笑，冷笑道：“啊~我明白了，原来在你们眼中这就算羞辱了？那好啊，先把你们羞辱我父亲，羞辱我家人，羞辱我的账算算清楚！”

带头的百姓吼道：“你胡扯！我们几时对大将军不敬了！我们针对的是你！”

“针对我啊~”洛臻眸色骤冷：“我洛氏一族为南景鞠躬尽瘁，我父亲更是一己之力守护南景十数年，可你们，这群被他们守护的人，今日，却在这里辱骂她的妻子，针对他的女儿，叫嚣着献祭他的骨血这种没根据的手段护佑他所守护的国家？”

洛臻嗤笑着看着眼前众人，心中只为她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感到无比凄凉，她反手将鼓槌甩到警鼓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可曾真的敬过，爱过洛闻阳！”

八十一道鼓声敲满，阵起，道道鼓声化作金光，伴随着庄重的声音散到京城的各个角落，一时间将本被阴云覆盖的天空映照得十分明亮。

洛臻伴着隆隆鼓声，继续拷问着众人：“丧门星？灾星？恩将仇报？坏南景国运？你们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数年，今日我倒想问问，我是谁家的丧门星，如何坏了南景国运，我又做了什么恩将仇报的事！或者说……这些年，你们有谁给我施过恩呢？”

洛臻将身上粗布麻衣的袖子自肩膀处扯下，只见她整条胳膊上都遍布着深可见骨的伤痕，一时间人群中不住传来几道吸气声，众人这才注意到洛臻破破烂烂，染着鲜血的衣裳。

只一条胳膊便已伤痕累累，那身上其他地方……简直无法想象！

洛臻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嗤笑道：“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啊？怜悯？震惊？倒也不必如此。”

洛臻手指点到几个人：

“你是城西茶楼的王掌柜吧，我记得你，去年成家公子带人用石头砸我的时候你在旁边拍手叫好来着。”

“呦~云裳阁的徐绣掌也来啦，五个月前天沐县主把我往青楼里赶的时候你还帮了把手呢，你当时骂我什么来着？啊对‘不要脸的小贱种，合该进青楼被千人骑万人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