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段时间过得不好……”修神只是这样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疑问句，但是硬生生被问成了一个陈述句，后面还加个省略号。

“也不算不好，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朋友可以在身边陪着我，很好不是吗？我觉得……还好啊！”寒夜笑着回答道。只是笑容之中的苦涩还是瞒不过修神。

他喜欢那个熔炉残渣1号给他做朋友，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喜欢那些欺负他的人继续欺负他，哪怕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也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好的体验，或者说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呢。就算是回忆，也是拿针扎，拿刀砍，用斧子劈的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风格不同，习俗不同，他怎么融进去呢？有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更何况他本身就格格不入，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地方。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呢？

当初并不是他要留下来的，是他被熔炉残渣强行留下来的。他也曾想过要走，可是他怎么走得了呢？

面对事实总得接受才行啊。就他最开始和那些其他的熔炉残渣本来就不好的关系，以及那个时候还不太熟悉的1号的关系，其实都算是导火索呢。

再说了，他还曾经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修神，有了前人对比，后人再如何如何好，只要比不过前面一个，也就不会被打上好的烙印了。也就是说，他们比不过修神，所以再怎么对他好，他都不会觉得他们是在对她好，或者说他觉察不到他们对他的好，而且那些人一点都没有对他好，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甚至厌恶他，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一开始就被讨厌了，那么也不会有谁对他好了！

哪怕是1号，开始的时候照样袖手旁观，或者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处境究竟是怎样的。他不敢怪他，因为他担心，怪了之后自己就连这一点点仅剩的温暖都要被丢掉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丢掉的，他怎么舍得！

他那个时候早就冷的发抖了，一点点的好都能让他想起曾经的修神。甚至让他能够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葬身火海，哪怕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他也会觉得安心，因为那片刻的安宁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那样的温暖真叫人觉得快乐。

他就像瘾君子沉迷了毒品一样沉迷进去。根本毫无办法叫自己清醒过来，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那个时候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渴望有点什么。然而真有点什么又能怎样？

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因为想了总归是不一样的。哪怕只是想想，心里都会觉得稍有安慰，更不用说是真真切切的有一个像火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这个快要冻僵冻死了的人面前。

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

他舍不得。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