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我,您是?”叶宛宛答道,心下疑惑。听话筒的声音不像是她认识的人。
“我叫沈乔,是你母亲杨如萱的故人,我有要事需要跟你详谈,我们什么时候方便见个面?”电话里男人有条不紊的叙述着。
闻言这边的叶宛宛却心头一跳。
母亲的朋友?
自此母亲过世后这么多年来不曾有母亲的熟人找过她,都怕得罪赵柳青对她避如蛇蝎。
“好,那就在西郊附近吧,我一会把地址发你。”叶宛宛挂了电话迅速将庄园的地址发了出去。
叶宛宛起身拔了插在手背上的点滴针头,收拾了一番迅速下楼。
寒司锦不在家,周围只有忙碌的佣人,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不善。
叶宛宛咧了咧嘴角。
昨晚不会又是寒司锦亲自抱她上楼的吧?
上次寒司锦抱她入怀佣人看向她也是这个眼神,收获了一大批黑粉。
这个寒司锦还真会给她拉仇恨..
转眼叶宛宛就来到了庄园门口,不时一辆黑色奥迪便如约而至。
“您好,叶小姐。”
来人一身英伦风穿着,风尘仆仆,虽年过四十,但面容姣好,一双眼眸透着智者的睿智,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风范。
“你好,叫我宛宛就行。”叶宛宛伸出一只手回握了下。
二人穿过一处繁花似锦的枫叶林,在一处小亭坐下。
“沈先生您是我母亲的朋友?”刚一落座叶宛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的,更确切的来说我是你母亲的律师,宛宛当时年纪还小,怕是忘了我。”说完沈乔和蔼的微微一笑。
叶宛宛看见这个笑容莫名熟悉,而后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她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您是...您是那位律师?”
母亲临终前就只有她和一位律师在场,当时那位律师正值风华,现在面前的沈乔俨然眼角挂了些许皱纹,但仍跟当年一样让人感到亲切。
“是我,宛宛终于想起来了,不枉我横穿半个地球替你母亲送这份成人礼。”说着沈乔在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了叶宛宛面前。
“这是?”叶宛宛面露疑惑。
“打开看看。”沈乔面带微笑往后一靠,舒展了下身体。
“二位请喝茶。”李妈恭敬的奉上两杯茶水和点心。
“好,谢谢。”沈乔端起茶水抿了下。
叶宛宛迟疑着翻开面前这沓厚厚的文件,看着繁冗的专业术词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俨然是一份投资合同,投资的都是现下最火热的娱乐公司,总共一百多家,但如今娱乐圈百家争鸣的情况下能上得台面的也就十家左右。
合同最下方投资人赫然写着杨如萱,旁边附着一张继承公证申请表。
“沈叔,这些是什么?”叶宛宛看完诧异的问。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这是一份投资合同,也是你母亲送你的生日礼物。”沈乔不急不缓的解释道,眼神略带悲伤,思绪回到了那年杨如萱过世的时候。
“我和你母亲是同学,二十多年的交情,她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后将家里财产尽数变卖,迅速考察市场用自己的睿智和判断投资了这一百多家娱乐公司,不得不说你母亲的眼光非常独到,现如今存留下的十家公司利润非常可观,如果你觉得现在可以接任这十多家公司就填好这张继承公证申请表,剩下的事我来办。”
叶宛宛听着听着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水。
她曾有段时间一直怪母亲狠心,就那样狠心撒手离去,留她一人遭受这世间的苦难。
如今看着眼前这厚厚的一沓文件,叶宛宛鼻子莫名发酸。
原来母亲一直是爱她的,临终前居然还在替她筹谋,而这一切都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
母亲宛宛好想你..
宛宛还想像儿时那样承欢膝下..
叶宛宛顿感一阵痛心,豆大的泪水狠狠砸在裙摆上。
艳阳高照,晨间七八点,少帅迈着凛冽的步伐从外归来,黑色靴子沾染着露水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倏然余光一撇看到亭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陌生男人。
寒司锦蹙眉,不远的声音徐徐传入耳中。
“其实按原计划我早该回国了,只是被人绊住了,宛宛容我提醒你,这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你应该知道有很多人对这份财产虎视眈眈,这也是你母亲不让我过早把这份礼物给你的原因,怕你年龄太小应付不来叶志天和赵柳青。”
闻言叶宛宛噙着泪水的眸子倏然睁大,“沈叔您这话意思是?”
“你母家是做古董生意的,虽然家道中落但积蓄仍不可小觑,多年来叶志天到处托人打探我的消息,前几日他们的人找到我目的就是要这份财产。”
叶宛宛温情的眸子倏然狠厉,手指狠狠掐进了手掌。
母亲死的时候叶志天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十八年了为了这份财产居然还追到了国外,真是厚颜无耻!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宛宛你成年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沈乔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顿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其实,当年你母亲的死我怀疑不是意外,是谋杀!”
“什么?”叶宛宛猛然站起。
沈乔的话宛如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头上。
“如萱身体一向很好,每半年都去医院做体检,从未有过大病,就在你母亲发现叶志天出轨不久后,她就突然病倒了,病症很奇怪,一天比一天虚弱,却查不出什么,你母亲仅是怀疑自己是被下了毒,但苦于没有证据时日无多,她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沈乔的话像刀子一般一下一下狠狠扎在她的心间。
母亲十多年为叶家兢兢业业居然落得个被亲夫谋杀的下场!!
叶宛宛心如刀绞,浑身颤抖,狠攥的指甲掐破了手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叶志天!这个衣冠禽兽,我要亲手杀了他!”叶宛宛突然转身离去。
“宛宛!你冷静!”沈乔急忙起身,暗叫大事不好。
是他草率了,宛宛才刚刚十八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一下接受如此大的变故。
叶宛宛低着头狠狠咬着嘴唇快步走着,丝毫没注意前方站立许久的男人,便一头撞进了寒司锦怀里。
“去哪?”寒司锦低醇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