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章
在强势男人——摩尔利的一再坚持下,女孩发现不答应后果难于预测。
不想突如其来的爱情,一个两世的梦想——嫁个王子或大公以享受感觉中会是很浪漫爱情的好事,因为自己的矜持没开始就直接变成悲剧。
虽说对享受贵族当中绅士给予的浪漫和体贴有无数的憧憬及期待,可有各种理由口是心非,并对自己被追求的时间太短感到遗憾的女孩,月儿事后对此羞涩的解释为“老公太缠人,我看着他可怜才不得不答应了!”。
总之,月儿最后只好让步并答应成为克利斯兰公爵的新娘。
坐在女士休息室里的镜前,开始嫁人前该有的梳妆打扮,蒙月儿将一绺松脱的发丝塞回发髻内,然后插上发针,再打量一下镜中的自己。
确实是个很棒的新娘!做个公爵夫人没一点问题!
在对镜子中自己的形象给出最高评价后,月儿开始琢磨起其他事。
她觉得自己此时像是在作白日梦似的懵懂,说是不知所措的茫然也没错。
但掐过自己多次,那真实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却都是真的。
她伸出一指抚过肿胀的双唇,这是有一个能作为真实证据的痕迹,说明确实克利斯兰公爵——摩尔利吻了她,真正吻过她。
她又摸摸她雪白的双颊,上面有男人胡髭摩刚才在上面擦过留下的粉红色痕迹,然后再摸摸她的唇,彷佛在等着镜中的她消失似的。
然后她微微一笑,接着联想到未来可能的美好,忍不住格格笑起来,此时的她认为自己很幸福。
公爵真的吻过她。
她深吸一口气并闭上眼睛回忆和再次体味着其中的美妙,半晌后她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披着她外套的椅旁。
在爱情细节上想追求完美的女孩,想到其中不够浪漫的地方,总感觉不是太舒服。
公爵一得到他要的答案之后就走了,没留在月儿身边给她更多的信心和安慰,这事情做的有点令人遗憾。
但他当时也曾解释说,自己是要去做些安排好让他们能在一小时之内完婚。
结婚,蒙月儿嫁给一个公爵。
事实看来是不可改变,同时也是实现自己一直心愿的良机,不管自己的蹩脚魔法灵不灵,女孩认为嫁给摩尔利——一个尊贵的公爵是个好事,总之她再也不想逃走了。
她不禁猜想着公爵夫人要做些什么,她平时需要做那些事会比施魔法好吗?
虽说未来的丈夫一直给自己鼓励,说是这事情做起来很容易,可很多事情没试过,所以才对其中可能的变化更为期待,但到了事情临头就使她有些担心,但并非她思绪的中心。
公爵才是。
一个只听说过大名的男人,在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向自己求婚,几个小时之后更会变成自己的丈夫,事情的奇妙莫过于此。
可月儿真正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她感到奇怪,一个从不笑的人居然会使她产生某些她甚至不知其存在的感觉。
自一看到他,他们之间便形成了某种联系。这个男人需要她,他需要她的希望与魔法。
他需要微笑和亲吻──每个人都需要亲吻,此外一切都不重要了,包括他们才刚认识、他们之间的差异──他是凡人而她是女巫、她的魔法及对未来的疑虑,都不重要。
某种直觉使她确定这就是她注定要来的地方,童话故事般的结局以爱与梦想交织而成的缎带绑着、像个礼物般地就躺在她双手上。
门打了开来,他走进来。
月儿看一下他不豫的表情,一股恐惧淹没了她。
一直担心各种美好的事情会变成泡沫一样爆掉,她早就知道这好得不可能是真的,从没有如此美妙的事在月儿身上发生过,现在当然也不可能。
患得患失的女孩开始猜想,从他脸上难看的表情,自己应该看得出婚礼已经取消了,所以他做出一副吃了什么使他生病的东西的表情。
那么他现在应该正准备告诉她他终究不打算娶她,她武装好自己准备承受失望——这个她已非常熟悉的感觉。
就在情绪紧张的快要崩溃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月儿听到男人对自己说“我们有了个问题。”
认为事情已经可以确定了,她的心几乎已沉到脚底。
这下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她站起来抓住椅背,努力想控制在她眼中灼烧着的泪水,最后只能用不比耳语大多少的声音回答“我了解。”。
等待最后审判来的的女孩,月儿却听到摩尔利只是不快的告诫自己说“外头有三个上流社会最可怕的大嘴婆在等着,别让她们吓着你,也别主动向她们说什么。由我负责说话,你只要点头同意我所说的一切就好。”
他并未等她回答,但她想公爵下命令是毋需人回答的。
他拿起她的长外套协助她穿上,然后把帽子和手套拿给她,这在再次提醒说“如果情况变得令人无法忍受,我们就先走,直接到教堂去等牧师。”
月儿释然地呼口气,最关心的悲剧并未出现,婚礼既然并未取消,那么其他事就显得一点不重要。
不过是三个长舌妇而已!
对这种愚蠢的生物,月儿上一辈子就见多了,她有信心和实力将这些讨厌的物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只要她们敢惹自己。
然后她情不自禁地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以展示自己的信心,同时给未婚夫更多的支持。
他微偏过头梭巡着她的脸,彷佛他看见了某种无法理解的事物似的。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地掉开头,意外发现“杰利”还在火边睡着。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不安,她走过去把它抱起来。
被这动作惊扰到鼬鼠“杰利”停止打呼,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头从她手臂上倒挂下来看着公爵。
公爵的反应是毫不弱地回瞪着它,惯于掌控一切的男人,即使一只鼬鼠,他也不想让它在自己面前太放肆。
月儿举起“杰利”放在她肩上,它随即在自己最爱的位置蜷成最爱的姿势,但却没有马上呼呼大睡,而是扯下她固定发髻的发针。
月儿吓得大声惊呼道“杰利”!不要!”
一边她试着抓住发针加以挽救,无奈仍不够快。
她的头发有如瀑布般地流泻而下,直至她的大腿后。
她听见公爵尖锐的抽气声,心想他大概要火冒三丈了。
脸上带着尴尬的神色,她连忙将“杰利”抓下来放在椅子上,拆下所有的发针,撩起一束长发开始将之扭成一圈。
为了不叫公爵生气,月儿不得不解释和安慰说“它有时候会做这种事,它喜欢玩头发。想要重新弄好,这只会花上几分钟。”
她走到小化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将头发一束束地扭起并盘回头上。
当她弯身去抓背后那一束头发时,感觉到公爵走到她身后,似乎非常专心、着迷似地看着她,小脸羞红的女孩喃喃的说“我的头发很长,常常得花掉很多时间。我──”
摩尔利打断了月儿的话,并赞美说“它很漂亮。”
他伸手捞起一束头发,彷佛从没摸过头发似地任它缓缓自他指间筛落。
这瞬间感到气氛很温馨,放下担心的她伸出手恳求说“你可以把我背后那一束抓过来给我吗?”,他却彷佛没听见似地动也没动。
她望着他,试着研究他的表情。
他一径把玩着她的头发,室内仅闻壁炉中哔啪作响的木头声。
片刻后他抬起眼睛与她在镜中四目交会,然后将头发交给她,一边带着愧意说“拿去吧。”
语毕从没做过这种温柔事情的男人感到不适,他转身走到门边等着。
月儿别好最后一支发针后,先戴上帽子并系好帽带,再往镜中瞧瞧。这顶帽子真是狼狈得可以,但至少能使“杰利”不再弄乱她的头发。她抱起正在打呼的鼬鼠,走到公爵那边。
他正背对着她,双手背在身后。
月儿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小声宣布道“我准备好了。”
他转过身来但并未看向她,只是伸出手,略微迟疑一下后便抓住她的手腕并打开门。
事后月儿才发现这男人应该是比自己更紧张的证据,但自己的丈夫却从不承认这是事实。
随着大门被开启,一个衣着华丽的红发女人几乎跌进门内,她身后的两个女人联手抓住她的裙子才稳住她。
一阵混乱后,她们三个像一群五颜六色的鸭子般聒噪地挤进房内。
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合淑女做派,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女人做作地拂拭着她的衣服,嘴里先发制人似得抱怨说“噢,公爵阁下!”。
接着不想给人以指责自己的机会,她马上又喋喋不休的解释道“外面的空气已经让我快受不了了,所以我才想靠在门边休息一下的。阁下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公爵脸上带着嘲讽的神色,他用几不可闻地声调说“阁下是逮到了你在听壁脚。”。
和未婚夫一样不相信这是巧合,月儿抬眼看他,忍不住给一个微笑作为鼓励。
公爵阁下说了句幽默的话,但他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却是十足公爵的架势。
只是那女人对他的话或目光都毫无所觉,因为她正愕然瞪着月儿。
女人很快克服了震惊,上前一步将月儿从头打量到脚。
月儿立刻便察觉,这红发女人看着外表轻浮做作,但很可能有办法一眼就猜到她的体重、身高及鞋子的尺寸,上一辈子她就知道有些女人有那种本事。
红发女人用类似唱歌那样的强调问道“啊,阁下,我不以为我见过您的、您的──”
“未婚妻。”他打断她,对女人尖锐的抽气声充耳不闻。
然后按照贵族圈的习惯替大家做正式地介绍说“苏思丽夫人、杰奎琳小姐、柯尔夫人人,容我引介蒙月儿小姐。”
“苏斯尔人!”苏思丽夫人用夸张的语气惊叫起来,一边用双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彷佛月儿有两个头似的。
蒙月儿当然知道,自己所属的苏斯尔人和埃兰帝国以美泰佬为代表的埃兰人是宿敌,没有几百年时间现状很难彻底改变。
其中苏斯尔人痛恨言行做作,被认为很虚伪的美泰佬是用不着多讲;而美泰佬看不上自己认为的土包子——苏斯尔人也是事实。
苏思丽夫人夸张的动作无疑是个挑衅,若不是为了公爵,月儿或许会给这女人的无礼适当的回敬。
苏思丽夫人和她的两个同伴往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惶。
月儿脸上带着明显的鄙视望着她们,纳闷着她们若知道她是个苏斯尔女巫会有什么反应。
她看着那红发女人的鼻子,心想或许只要自己魔法功力深点自己该送她一个瘤。
不,也许那好不够好,要是挥手把这可恶的女人和她的其他两个同伙一起变成只会呱噪的癞蛤蟆是不是很理想?
这讨厌的女人变丑了是不是还会这样嚣张?
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月儿很有兴趣知道。
但她未及把这些出气的想象情景构建完整,公爵已拉过她的手挽在他的肘弯并用一手盖住她的小嘴,一边礼节性的道歉说“你若不介意,夫人,我们得去出席一个婚礼。”
他陪伴月儿走出门口,然后停下来望着月儿,想要给那几个庸俗的女人一个回击,故意说“可惜你的祖父母伯爵与伯爵夫人有事不能前来祝贺,亲爱的。”
月儿听见她身后的苏思丽夫人倒抽一口气。
马上猜出这位苏思丽夫人仅仅只是个势利眼,同时她本身的社会地位远不如自己优越,所以才会有这样丢人的表现,由此知道未婚夫在为自己报仇了。
她强忍住笑,随着一脸满意神情的公爵走出去。
穿过客栈大厅时她抬头看看他,只见他正直视前方,坚定的下颚展示着公爵的尊严,他的手依旧保护似地搭在她的上面,这一刻,月儿感觉她英俊的公爵彷佛又长高了一呎。
总之被人小心呵护的感觉很好,对眼前的一切蒙月儿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