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章
空气中确实有能被人利用去做很多事情的魔法能量存在,不过那可是接近神明的神圣职业者才能察觉或是体悟的东西,很少会被一般人以肉眼看得见,不可能由凡人用自己眼睛,或是其他身体器官感知到而已。
此为绿水星球上有特殊能力者,他们一般自称为是巫女或是魔法师,常被普通人当中的所谓专家叫做超能力者的惯用说法。
可在很多凡人眼中,主流观点一般认为,所谓的魔法或是超能力从来都是谎言,不过是狡猾骗子利用障眼术来骗钱的拙劣花招。
随后推论说,大多被认定为疯子或骗子梦呓的那些说法,大家不应该将之当真。
按照有能力者说法是庸俗之辈的看法,这次也只是一场自波涛汹涌的大海那边吹来、有如魔怪大声咆哮般猛烈,叫人感到畏惧的普通暴风雨罢了,要是生命和财产方面损失惨重也不过算是天灾。
树枝状闪电不时地划过天际,正不断在撕裂着夜晚的阴沉天空,雷声隆隆像是在边上帮腔一样没完没了,倾盆地大雨好似天已经漏掉那样下着,成排的大浪犹如有无数地士兵在威严指挥官命令下密集冲锋,前仆后继不断冲击着满是礁石的崎岖海岸,真正的效果也仅仅只在威灵堡矗立的危崖下形成一朵朵白色的泡沫浪花。
在其六百年存在历史的其中五百年间,其强大的防御能力导致很难被一般小股武装采用常规办法给打破,被看成很保险的避难所,该堡一直都是克氏一族与其表亲蒙氏一族长期相互扶持,以保证家族成员生存的最关键要塞和主要居住地。
然而,代表当地土著想保持原有地位目标失败的主要象征——卡里尔之役却改变了那一切。
六十七年前在那片深黑色、潮湿的荒野之上,苏斯尔人顽固抵抗造成敌对方的惨重伤亡,从而激怒了信奉另一个神明的入侵者,他们发誓要报复!
同时,取得关键性胜利的外来者也有乘机树立统治权威的想法,在征服者开始清算后,本地居民因此被迁怒,除了毫无意义的大规模杀戮之外,另一个后果却是使许多土著民族当中的贵族失去了他们的领地。
不幸成为无区别惩罚行动中的失势者之一,克氏族人也在那些完全不懂这片广袤大地的粗犷之美之人——美泰佬(埃兰帝国首都叫做美泰,那里的居民常被其他地方的人看成是喜欢装模作样的虚伪之辈,美泰佬就成了对那些修养不足之人的贬义词。)手中失去了他们的堡垒。
如今城堡彷佛弃妇般空荡荡地独自矗立在黑暗之中,只有时光在上边留下的那些陈旧痕迹能无言去向人说明这里曾经有过的辉煌。
不过,很多事情不会像外表看着那样简单,或者它看起来是如此不起眼。
天空中雷声仍在隆隆发威,闪电一样在得意的不时划过天际,海面上怒涛汹涌显示着无比的力量。
在大部分凡人眼中,这只不过是另一场暴风雨到来的正常情景,然而对那些知情、有着古老信仰的人,这可不只是天上与大地的又一次常规战争。
对神秘事务了解更多的人们知道,传说中的女巫们醒了。
女巫是存在的,就和蒙氏一族的存在一般确定,虽然胜利者主持编撰的文字记载中已经很少会提到这些。
有关蒙氏的故事,那是一个开始于今夜之前数百年的、一个悲伤的故事。
在古老的传说中,当时一个是现今蒙氏家族先祖的人应邀到某个如今位于苏斯尔王国南部的地方,参加并将主持迎接春分的一个庆典。
那儿,在海边一片广阔的平原上,耸立着一座供女巫及魔法师齐聚一堂以展示其强大法力的规模巨大的石殿。
也就是在那年春天,据说是来自于女王陛下的命令,这位蒙姓的魔法师被授与一项殊荣:使那些春季里被魔法师们公认是高贵的花朵,当地盛产的牡丹花一一开花。
其它的女巫与魔法师们都已走进神殿中央,准备完成各自接到、类似的命令:以他们的魔法将生命带回严冬的大地。背后没被说明的潜台词是,用来威慑正要入侵的侵略者,也就是那些下流的美泰佬。
这些有头脑的特殊能力者都明白,这些神迹如被成功展示,将视为正在风雨飘零中的王国仍然受到神明宠爱的最好证明,变成王族和领地人民一如既往被庇护的重要象征,对振奋人民继续踢抵抗外来侵略的意志有好处。
按照从长辈那里获得传说老人们的说法,那着实是个奇妙的景象:顷刻之间,宛如初生雏鸭般颜色的绿草,像是胆怯的孩童一样在小心翼翼成片地探出融雪后变得潮湿的地面;那片神奇的嫩绿上,蔷薇、山茶及蒲公英恣意洒开点点的嫩黄。水曲柳的树梢很快地抽出黄绿色的新芽,高大优雅的黄杨木焕然一新,其他像橡树、椿树及榆树亦纷纷在一个女巫的魔法之下回复生机。
一时间刚才还是早晨潮冷的空气中充满了金银花、苜蓿与其他花草的温暖芬芳,于是突然间春天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鸟儿与各种昆虫成群飞过,或兴奋地栖息在树上欢腾。
云雀清啭的歌声、蜜蜂的嗡嗡声与一群群斑鸠的鸣叫为多月来酷寒、沉默的大地制造了无数美妙的音乐。
接下来的压轴戏将由姓蒙的魔法师担当主角,围观的人们让出一条路,以便于能让当时还有资格被称为德高望重的他走到石殿中央,去完成被赋予的任务。
室内静得甚至听得见眨眼的声音,每一个女巫与魔法师均屏息等待那神奇的一刻降临。
蒙姓魔法师站在那儿许久以集中心神,然后他朝上举起双手,原本紧紧合着的十指啪地一张想释放出他的魔法。
最后的结果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悲剧,那一天被当地人称为灾难日,没有半朵牡丹花开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将石殿的四面墙与屋顶轰向天空,一个前所未见,可以说是威力十足的大爆炸摧毁了眼前的一切。
直到自己郁郁而终,作为施法者的蒙氏魔法师都没办法解释,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自己实力不足,还是有奸细在破坏。
总之唯一的证据是,本次事件被叫做“祭奠疑云”,当烟尘落定而所有的女巫与魔法师都离开之后,曾经辉煌无比的大石殿已不在了,只有几道仅仅剩下圈梁的石拱门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后世的凡人以敬畏的眼光看着这处他们称之为“史前石柱群”的遗迹,然而对魔法世界的成员而言,它代表着他们不悦地摇着头去数落蒙氏一族无能造成耻辱的、不堪的记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仪式上最后出现的那位,其身份大致等同于女神的祭祀,蒙氏魔法师的失败确实代表了苏斯尔王国取悦自己信奉的神明——生命女神最重要的活动——春之祭奠的失败。
失去女神的庇护,就算民族性格坚韧善战,可与对手埃兰帝国比较算是小国寡民的苏斯尔王国最后的灭亡是不可避免的。
而到了神圣历法二三八三年,身为苏尔斯王国的坚定支持者,因为被当作前朝余孽一直被剿灭,全苏斯尔只剩下两个女巫,一个姓泰,而另一个──真是岂有此理──姓蒙,这是讲诉故事的土著老人们的共同看法,他们认为应该为亡国承当主要责任,耻辱的家族姓氏不该再在这世界上流传。
于是在这风雨肆虐着黑月岛及一度峥嵘傲立于海岬之上、如今已成半倾倒状态的废墟城堡的夜晚,当小岛上的凡人们蜷靠在他们的火堆前聆听来自天堂的怒吼时,泰家人与蒙家人施展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