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云家
萧枫看都不看孙山一眼,淡然道:
“你把这些人拿下,从今天起,东州市内,再不许出现!”
孙山立马从地上弹起来,急促地吩咐手下:
“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塞车里送走!”
生怕耽搁了一秒,惹萧枫不高兴。
萧枫又缓步而行,走到玻璃破开的大洞口,狂风不住地灌入,沈航还在苦苦挣扎,像汹涌海涛中的一叶孤舟,只是,目光依旧怨毒,毫不掩饰。
萧枫无动于衷,就那么悠然地,欣赏着他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沈航终于惨嚎一声,双手再抓不住什么东西,身子一滑,如像万丈深渊掉落般,掉了下去。
最后的眼神,绝望而可怕。
萧枫转身摇摇头:
“这么高,摔的一定很疼。”
厅堂的贵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特么摔成肉酱,死定了好么。
孙山看都不看其他一眼,点头哈腰凑到萧枫跟前:
“您看…”
萧枫淡然道:
“善好后吧。”
那边,阿瑛忽然高声道:
“云蕾醒了!”
云蕾面色苍白,慢慢睁开眼。
她望向大厅,身旁只有萧枫和阿瑛,场中,大风还呼呼从外面的天空灌入。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云蕾有些虚弱地莞尔一笑:
“我想回家,见见我妈妈…”
萧枫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马上接她过来,你放心…”
云蕾打断他的话:“我要回家,我自己去接她…”
她不相信萧枫有这么厉害,或者说,想象不到他的厉害程度。
萧枫非常稀罕地,有些犹豫。
孙山见了,忙使个眼色,跟着他来的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家伙,急忙来到云蕾跟前。
“他是鄙人的私人医生…”
不一会,诊断完毕的医生说道:“云小姐情绪很低落,身体状况还好,只是,腹部被重重踢过一脚,肚子里的孩子,我建议立即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要先回家,看下我妈妈……”
云蕾虚弱而坚定的声音。
她相依为命的亲生母亲,还在云家,不知会遭受些什么。
萧枫叹口气,转而对阿瑛道:
“走,去趟云家!”
也好,这件事,就提前做个了结。
又对孙山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你儿子可以送去就医了。”
他的善后,办得还行。
孙山热泪盈眶,堂堂的东州大佬,这时候,忍不住卷起袖子,擦拭起眼泪来。
他儿子再耽搁两天,就注定残废,治不回来了啊。
萧枫走后没多久,沈家家主,沈从军才匆匆赶到。
他想向孙山打听情况,却被孙山板着脸一句:
“萧先生的背景来历,深不可测,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沈兄万不可执意为敌,否则……”
言犹未尽,告辞离开了。
沈从军呆立当场。
事到如今,他死了儿子,姓萧的要为兄弟报仇。
萧枫与沈家,与四大家的仇,早已浓得不可化解。
不管萧枫有多厉害,如今,也只有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一条路可以走。
他,和四大家,都已没得选。
沈从军苦笑着摇头,半晌,他木然打出电话:
“…云蕾怀孕了,丁家…还有后…”
丁家的资产极其庞大,四大家,不过利用了丁茂文死后,再也没有血脉亲人的空子。
再通过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操作,鲸吞了丁家资产。
可如果,丁家有后,那岂不是意味着,那些资产全都要吐出来?
虽然,产子出世,起码要三四个月之久,何况,还有种种繁复的流程空子可以钻。
但到底是,犹如悬在四大家头上的利刃,随时会落下斩断四大家的根基!
摊上比死了儿子还大的大事儿了!
云蕾的重要程度,已不比萧枫差分毫!
她必须被除掉!
萧枫三人上车,阿瑛在后排照顾云蕾,萧枫开车,驶往偏离市中心,一条叫做安中路的地方。
云蕾身上,还穿着那件婚礼服,只是外面多披了件外套。
天色阴沉的厉害,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玻璃上。
下大雨了。
车速飞快,云蕾恨不得更快些,只是,数个月来的担惊受怕,痛苦和失望。化作不争气的眼泪,流淌下来。
“蕾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回去。萧大哥会安排好一切!”
阿瑛劝解着云蕾,她有些担心,云蕾的精神状态很差。
回去,很可能受到更大刺激。
云蕾红着眼睛,喃喃地说道:
“我不甘心,从小到大,我为云家做了很多。为什么结果会这样?”
她自小聪慧好强,一直想的是,在家族中,为自己,为受尽屈辱的母亲争一口气。
小时候,家族中,大伯二伯的孩子在玩耍嬉闹,买昂贵的玩具,去最好的游乐场所。
她和母亲却过着仅够温饱的日子,闲暇就在家中苦读,梦想着长大后,扬眉吐气,过上好日子。
长大后,她终于从一所好的大学毕业,拼命地从家族公司的基层做起。
她是凭着真才实学,一步步地当上中层干部。
她的商业才能,在豪门中早已引人注目。
而家族所谓的天之骄子们,却早就进入了董事会,成为股东,坐享其成。
受到的冷眼和羞辱,似乎没多大改变。
她有过真心的爱人丁茂文,却又阴阳二隔。
“你做得再多,云家也只是把你当做棋子,你这是何必呢?”
见到情绪激动的云蕾,阿瑛咬着嘴唇,一脸的着急。
听到这些,云蕾眼神绝望。
云家如果真的赶走她,她就什么都没了,家庭,工作,房子…都没了。
云家里,叔伯们背后指摘她,野心极大。
可云蕾自己清楚,她并不是有多大的野心。
她只是,太过倔强,希望得到认同。
她只是不甘心。
安中路是一条笔直的长街,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云家的大宅,恰好就在安中路的正中间,看起来非常气派。
云蕾的家,距离大宅不太远,是间有些年月的平房。
车开到离云蕾家十多米,就远远望到一群人围在门前。
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站在大雨中,浑身早已湿透,手中抱着个单薄的包裹,神情有些恍惚。
她的身后,一个看起来嚣张的青年,神色不逊,不客气地对她推推搡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