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所知道的。”老太太看着她。

“朝廷选秀，每三年一届，各家闺秀都先由每州刺史府选出，然后进去京城进行最后的考核，考核定在三个阶段，分别是是四月初八琼芳宴，考校的是女工，女德和礼仪，六月初八赛诗会，考校琴棋书画，八月十五珍馐会，考校厨艺，在此中大放异彩者，分别能获得一枚令牌，获得三枚令牌的则为魁首，每州选出前三名，进入京城选秀，选秀中获得前三名的，则能成为女官，进入皇宫。”萧清漪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给了老太太听。

老太太点头，看来五丫头的确是了解了，不过有一点：“这些你都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

萧清漪：“请祖母赐教。”

“那便是，夺得前三名的闺秀，定是才貌双全的女子，皇室举办选秀，一则为笼络各地官员，二则为皇室宗亲适龄男子挑选妻妾，皇城脚下，到处都是大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太太说到此处，眼睛泛着光芒。

萧清漪摇摇头，乖顺得不得了。

“意味着你将有机会嫁给高门贵族，越上枝头，连带着你的母家都能飞黄腾达，漪儿，你明白吗？”

萧清漪在老太太开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老太太今天叫她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她想了想，有些惊讶：“祖母，您是想？”

“没错，你所展现出来的才能和智慧，足够你有实力去拼一拼，如若进了前三名，不管你在选秀中名次如何，未来夫家地位都不低，咱们萧家也就有望了。”老太太想着便有些激动地抓住萧清漪的手。

她等了数十年，将萧家的这些女儿一个个培养成才。

她以为她培养出来的就是最好的，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分一点注意力的五丫头身上，她看到了比大丫头她们更好的资本。

凭着萧清漪的美貌，一定能博得那些高门贵族的喜欢，这样萧家复兴就有望了。

萧清漪看着老太太激动的样子，在心里冷笑，高门贵族又如何，她上辈子可是做了国母，可那又能如何，她还不是被人害死。

就算萧家的女儿一个个有出息，能够帮衬娘家，可若是萧家没有一个出色的当家人，萧家怎么可能复兴有望。

可是，萧清漪不会说出来，她乖顺地点头应和，“祖母放心，为了萧家的荣誉，孙儿一定拼尽全力。”

老太太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满意地拍了拍萧清漪的手，“我就知道，五丫头最是理解祖母地一番苦心，也不枉祖母对你的疼爱。”

“祖母恩情，漪儿铭记于心。”萧清漪在心里冷笑，她永远不会忘记，老太太当初将她草率嫁人的“恩情”。

“如此你便好好修习功课，四月初八的琼芳宴又要到了，你这次跟着你大姐姐去见见世面，虽说不是考核，但是在总督夫人面前搏一搏好感也是可以的，在这江南一带，总督才是最大的官儿。”

“孙儿遵命。”萧清漪点头。

“好了，我也累了，你且回去吧，对了，给你挑的丫鬟已经到了，你自己个选两个上眼的伺候着，别让人家说我们萧家寒酸。”老太太现在倒是想起来，自己对三房的苛刻了。

“漪儿谨记。”萧清漪行了礼，“那漪儿告辞。”

“去吧。”老太太挥挥手。

等到萧清漪走了出去，老太太问赵嬷嬷：“你说，五丫头能不能选上？”

“五小姐能不能选上奴婢不知道，可是五小姐对您的一片孝心奴婢可是看在眼里。”赵嬷嬷将刚刚萧清漪急着来见老太太的事情说了，老太太满脸笑意。

“是个好孩子，她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更难得的是，她还有一片为了萧家的心。”

“是啊。”赵嬷嬷点头。

“对了，刚刚我看五丫头脖子上还有二丫头掐出来的痕迹，你将玉露膏再送一盒去，让她好生养着。”

“是。”赵嬷嬷应到。

“对了，再从库房拿五百银票，让她不必拘在府里，出去买点女儿家爱用的东西。”

“是。”

......

婉云轩，萧清婉听说祖母又拿了玉露膏赏赐给萧清漪，气得摔了药碗，对手下的丫鬟一阵发脾气。

“萧清漪，这个贱蹄子，凭什么用这么好的玉露膏，嘶......”

她不小心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心情更差了，拿着皮鞭就想往丫鬟身上招呼。

她的贴身丫鬟绿绣可能被打习惯了，又可能知道，躲开之后换来的只是更加恶毒的鞭打，她颤抖着身子，却一动不动地任她打。

皮鞭结实，萧清柔和大夫人一进来，就看见绿绣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干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大夫人最近管家之权被抢走了，心里好生郁闷，良心发现来看一下二女儿，结果被这满屋子乌烟瘴气搞得心情更差了。

萧清婉的脾性随了大夫人，都是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但是萧清婉对这个娘亲还是挺尊敬的，当即声音小了一点，“娘，祖母又赏赐了玉露膏给萧清漪那个贱丫头，女儿受这么重的伤，也没能要着一丁点儿，您说是不是应该生气？”

“清婉，不是姐姐说你，这次是你冲动了。”萧清柔走上前来，摸了摸萧清婉的头发。

“萧清漪以前就是个傻子，可是最近怎么变聪明了？”萧清婉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一点。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绝对不是以前那个憨傻的萧清漪了，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了。”萧清柔说完之后，站在一边，等大夫人说。

“这次琼芳宴，你可能去不了了。”大夫人也很遗憾，在她看来，她两个女儿都是顶顶出色的，萧清婉不去有些可惜。

“为什么？”萧清婉激动地撑起身子，牵动了身上的伤，但是这个消息比疼更加让她震惊。

“你听娘说，这次你旧伤未愈，加上祖母对你有看法，你这次琼芳宴还是不要去了。”

“不！”萧清婉大叫了一声，然后抓着萧清柔的衣服：“姐姐，祖母最疼爱你了，你能不能替我跟祖母求个情，我知道错了，求她让我去参加这次琼芳宴吧......”

萧清柔对这个妹妹还有一丝心软：“清婉，我能替你跟祖母求情，但是具体成不成功我不敢保证。”

“我知道，但是大姐你说话祖母会听的，你替我求情好不好？”萧清婉脑子里浮现赵沥青那张俊朗的脸，更加坚定了要去琼芳宴的决心。

看妹妹如此恳求，萧清柔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