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战
乘月醒来之后我才有心思去仔细寻找消灭戾气的方法。虽然小七消失了,有许多问题我无法再问他,但是随身空间里还有许多小七寻来的书籍。
等乘月出院之后,我除了日常的上课,剩下的时间就都是待在随身空间里面寻找方法。一个月之后,我终于在一本古籍里面找到了方法。
戾气是天地诞生之后就存在的,但当时的戾气并不强大,毫无威胁。随着人类的出现与发展,人身上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给戾气提供了养分。这才让戾气成长起来。既然戾气以脏污为生,那么所有美好的事物于戾气而言就是毒药。
我想了许久,怎样才能让更多的正面情绪出现呢?没想到,竟然是乘月给了我答案。
那天放学,我去实验室门口等乘月出来。他看到我愁眉苦脸的坐在台阶上,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只好沉默不言。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给我分享了一首纯音乐——《晚秋》。
这首曲子顿时让我心中的郁郁之气消散,让我回想起了许多沉睡在心底深处的美好记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脑海中再无烦恼,只余曲子给我带来的闲适与安宁。我明白了,音乐的力量是无限的,真正的曲子能直达人们的心灵,让人舒适,忘却烦恼。
接下来,我几乎天天都要在随身空间里写谱、改谱。我急切地希望能快些将曲子写出来,将戾气消灭。但有句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我越是急切,反而越是写不出。两个月过去了,曲谱上还是只有短短的四五行。
越是写不出,我就越是急躁。乘月问我发生什么了,我也只是说写不好曲子。他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消失了一天,第二天就请好假带着我旅游去了。
直到跟他一起坐上飞机的时候我还觉得很不真实。我们两个就这样,连学也不上就私奔了?他怎么说服我爸妈的?想着这些问题,我沉沉睡去,醒来时,飞机已经在g市落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当我坐上了颠簸的巴士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乘月这个问题。“带你来感受自然,返璞归真,体会生命的意义。”他笑着回答,递给了我一些食物充饥。“你要好好看看这一路的风景,这风景不止是景观,最重要的是,人。”听到他的话,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陷入了沉思。人?我该怎么看?
我跟他坐着巴士到了一个小村子。他跟当地人租借了一间屋子,我们收拾好行李很快就安顿了下来。这地方很好。乘月会带我去山上看日出,会带我去海边捡好看的贝壳,会带我去林子里听鸟鸣,看花开。我似乎领略到了自然之声。
而后,他不再带我看风景。他开始带着我去村子里闲逛。他带我去看了村民在耕种时的幸福笑容,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辛苦了,他们却依然笑得开心。乘月笑了笑,没有说话,让我耐心等着。直到村民的妻子和孩子出现之后,我好像明白了。村民辛苦地耕种,为自己的家庭拼搏,努力的让家人能吃饱穿暖,让孩子能上得起学,这便是他快乐所在。他为了希望而努力,心中有了期盼,自然是快乐的。当他听到了孩子又被老师夸奖,还领了奖状回家时,他的笑容更大了。
在村子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带我去了镇上。我们还是租了一间屋子住下。他依旧带我出门,这次是镇上有名的李记包子铺。才早上六点多钟,李记包子铺门口就排起了长队。乘月没有带着我排队,而是让我仔细听镇上的人们聊天。
“诶,今天李大嫂倒是早开张。”一个盘着头发,穿着大花衣服的妇女跟排在她身后的女人聊了起来。
“他们家昨晚没有鸡飞狗跳,歇的早,自然起的也早。”那女人一脸八卦,悄声跟她说。
“你说说,这李大嫂吧,她老公也不是什么浑人,虽说性子慢,但是做事利索,就是不爱说话。李大嫂是怎么能天天都惹得她老公跟她吵?”
“你不知道吧,还是因为孩子。小天是个活泼性子,静不下心学习,但学习也不差就是了。可她呀,心比天高,想要孩子考第一,能去市里的重点高中读书,每天都逼着孩子学这学那的。可她老公觉着孩子开心最是重要,把李大嫂报的那些班都退了,这不,就天天在家吵。”
“要我说呀,她就是不知足。你看,这包子铺生意红火,每个月进项不少,孩子也孝顺,老公也是干实事的,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婆婆和公公去得早,没人磋磨她。这要是我呀,我得乐死,哪儿还会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害,那也是他们的家事,他家包子好吃,咱们买包子吃也就得了,他们的家事我们也管不上。”
“也是,等会儿咱一起买了包子去买菜。”
“好嘞。”听到这,乘月就带我离开了。
后面的两个星期,乘月又带我看了许多,人间百态,在这一隅竟也处处可见。
回程的路上,看着乘月的侧脸,我明白了他带我出来的这一趟的意义。到家后三天,我就写完了曲子。后面的事就是找人录制这首曲子,然后将其发布到网上。为了能让曲子顺利推广,乘月还帮我找人买了些水军。
随着曲子的点击量攀升,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负面情绪少了许多,这首曲子在网上也大受好评,短短一个星期,这首曲子还上了电视播放。这还不够,我要等一个时机,一个让戾气忍耐不住出现的时机。
所幸,没有让我等太久。
这天,我刚考完试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面色不善的青年在教室门口站着。
“叶简桑,聊聊?”
“行啊,走吧。”
他转身就走,也不在意我会不会跟上,当然,我一定会跟上就是了。没走多久,他就在学校的竹林停下了。他一挥手,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就出现了。
“叶简桑,是我小瞧你了。网上广为传播的那首《世说》是你弹的吧。”
“对呀,我花了好大的心血呢,好听么?”我不屑地挑起了一个笑容,取出了红芙。“你今天找我来也不是聊天的,别废话就是了。”
戾气听了之后,不再说话,拿出了一把小提琴。起手就是《嫁衣》,曲子里的诡异之感让人头皮发麻。我不再分神,奏起了《步步清风》。眨眼间,那股阴郁之气就被驱散了许多。戾气对着我扬起了一抹笑容,手指动作不停,突然之间变了曲。
我一时不查,被曲风一震,竟是有些失神。我毫不奇怪为什么我突然之间不敌他,因为他演奏的竟是《黑色星期天》!这曲子与我曾在网上听过的完全不一样!戾气演奏的这首诡异之感更浓烈了,其中的绝望、忧伤、悲痛更为充沛!这难道是真正的《黑色星期天》?!
我的心神已受到些许影响,连忙转调开始弹奏《清心咒》。随着音符从指间流泻,一股温暖的、抚慰人心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稳住了心神。
但我明白,这场战,还没结束。
戾气见《黑色星期天》对我无法造成伤害,又是在片刻之间转变了曲调。曲调一起,我就觉得不妙,竟然是《忏魂曲》!短短几个音节出现,就瞬间化为细密的针朝我飞来。我想侧身避开,却被曲调之中的阴森绝望给影响,定住不动了。那些针眨眼间就没入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一阵气血涌动,禁不住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该死,他是在哪里找到的原曲曲谱?!
“简桑!清醒一点!若是被他控制了心神,你还怎么消灭他?!若是让他赢了,我们都会没命的!”乘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被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所包裹的心,被乘月的声音拉了回来。往事已矣,现在的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我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我爱的人,我绝不能认输!!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中的血腥之气,静气凝神弹奏起了《世说》。我本以为要与戾气决一死战,但突然间我发现戾气身形不稳,竟是有了破灭之势!这是怎么回事?我来不及细想,只专注的演奏《世说》。曲尽,戾气已散于天地之间。这……便赢了?我收起红芙,不禁有些脱力。却在倒地前,被一双手托住。我转头看去,原来是乘月。等等?!乘月?!他怎么在这?那刚刚那一切他是不是都看见了?
我低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生怕他问我是怎么回事。他见我低头不语,竟然抱着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简桑啊简桑,我还从未见过你在我面前这么心虚过呢。”这话倒是不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又不想瞒他,所以面对他我终归是有些心虚的。
“没事,你也不用解释,你就算是妖怪我也喜欢你,毕竟你从未害过我,不是么?”啧啧,这表白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罢了,他既然不问,那我也不用回答他,也不算是瞒着他了。
“快点抱我回去,我好累哦,想休息了。”
“好好好,你安心睡吧,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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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下午了。还好昨天考试已经结束,不然我就是缺考了。洗漱之后去了厨房,发现锅里还温着粥。妈妈还留了张字条:沁沁,醒了之后就把粥给喝了啊,虽然学习要紧,但是也别太累了,好好休息。妈妈晚上回来了再给你做大餐。
真好呀,妈妈已经很久没下厨了,她自从我上大学之后就忙得很,家里都是爸爸做饭,有时候爸爸没空还是凌恒顶上的。
到了晚上,看着在饭桌前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的一家人,我再次感谢上苍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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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且充实地过着,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马上就是我们的毕业典礼了。乘月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将在毕业典礼上做演讲。
看着台上这个浑身光芒的人,我扬起了笑容。我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没有错过你,我真的好开心。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我晃神的时候,乘月的演讲结束了,可是他没有下台,而是将置于支架上的话筒取了下来,握在手中。我正在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单膝跪地。
“简桑,你我相伴多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叔叔和凌恒,我就是最爱你的男人。我想和你拥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想每天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我想弥补我错过的那些,我想给你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愣住了,他竟然在毕业典礼上向我求婚?A大的毕业典礼可不比其他学校的,这可是要发布到网络上的!他在毕业典礼上同我求婚,也就等于是在全国人面前向我求婚了!
我还呆愣着,他已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地又问了一遍:“简桑,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男朋友都这么有诚意了,我肯定要答应的!
“我愿意!”话音落下,我的手上就多了一枚简约大方的银色戒指,而后,我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乘月在我耳边呢喃:“沁沁,我回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