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书香门第(上)
杭州,在明朝已经是个繁荣昌盛的地方,那时人口已超过百万,且风景秀丽,一直有句古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当时也有这么一句话,“若去江南,必到杭州”,这也大大说明杭州的魅力。
苏府,“恒源钱庄”的最大的股东,在杭州亦算得上名门望族,也是书香世家,祖上一直都是读书人,现任家主苏秦,读了半辈子的书,后觉得无意义,就弃文从商,从此也显露他在商场的干练与决断,并在五十大寿那天,一举成为“恒源钱庄”最大的东家。
苏秦膝下有一双儿女,大女儿苏月,不像一般女孩那样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家中,而是喜欢研究商场上的事情,从小就显露出经商的才能,让苏秦一直惋惜,若这女儿是个男孩该多好,而苏月也会经常偷偷跟着父亲去钱庄,看父亲如何管理钱庄,处理琐碎。
小儿子苏礼,从小就一直被父亲教育如何经商,可偏偏苏礼就不是个经商的料,总是学不会,不是今天漏算,就是明天多算,气的苏秦恨不得掐死他,可毕竟家里就他唯一一个男孩子,以后偌大的家业肯定要他继承。
虽说经商不行,可苏礼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的造诣却很高,基本一学就会,这让苏秦更无可奈何,经常感叹,“你们俩倒好,一个继承了我的商场本领,一个继承了我的才学,可惜就是颠倒了,唉,可惜啊!”最后没办法,苏秦只好让苏月跟着自己学经商,任由苏礼学文学。
可他也有自己的算盘,让苏月继承肯定是不行,毕竟是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若让她继承,到时候这份家业还不得改姓。所以苏秦的打算是等自己百年后,苏礼继承家业,苏月从旁协助,哪怕财产多给女儿分点,只要家业还在姓苏的手上就行,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在苏秦的一个有意一个无意地栽培下,渐渐地,苏月和苏礼也已长大成人,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个成了个淑人君子。
在苏月二十四岁的时候就被商场上的人所尊敬,甚至一些“老狐狸”级别的人都对其刮目相看,不敢小觑。二十五岁时被父亲许配给钱庄另一个股东的儿子赵兴。
比苏月小三岁的苏礼也在这一年,遇到了他此生挚爱,许妍。
在朝气蓬勃的春天,很多人都喜欢游西湖,而西湖上也多有才子佳人在这相会。
这天,晴空万里,偶有几缕清风吹过。苏礼拿着姐姐成亲时送他的竹笛,带着跟班安平雇了艘游船,泛在湖面上,看得兴致高昂之际,不忘吹奏一曲。笛声经春风的吹拂,飘得很远很远。
渐渐地,湖面上一些游船便往孙礼这边靠,想看看是谁在吹奏,竟会如此动听。
而等孙礼一曲完毕后,跟班安平就开始对他抱怨:“少爷,你看,你吹的曲子让我们都无法前行了。”说完指着船舱外。
苏礼顺着安平指得方向看去,才发现舱外已经靠近多艘游船,而自己的游船已经被团团围住,尴尬之余,只得起身出舱向四周微躬行礼,谦虚说道:“谢谢各位停靠此处听鄙人吹奏,现,曲已毕,也劳烦各位让一条通道出来给在下行驶,多谢!”说完又是一辑。
其它船上的人看到正主后,男生们都有点小嫉妒,不太高兴地离开,而女孩子们离开后,则多是很花痴的和自家下人们讨论,这是谁家的公子,长得如此英俊而且笛子吹得还如此好,为何从未听过亦从未见过?要不去打听打听?更有甚者,直接就追问起安平。
直让安平甚是无奈,草草敷衍,便让船家撑船往旁处再看看,特别是断桥那,自从十岁那年跟着少爷起,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如今自己也已经二十岁了,可少爷每次出来游湖都喜欢在那待会,听说那好像是夫人去世前最喜欢游玩的地方。
游船慢慢靠近断桥,安平把凳子拿到船舱外,苏礼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盯着断桥发呆。
“诶,小兄弟,你家少爷这是咋了,为啥盯着那桥一动不动的?”看那船家一身肌肉和那一口北方话,就知道船家是个北方人,看相貌大概四十多岁。
“没什么,这断桥是我家夫人生前喜欢游玩的地方而已。”安平看着少爷,缓缓地回答。
而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
“请问,刚刚那曲是否是《渔樵问答》?”一个清脆的女声突兀的出现在游船的旁边。
“额……”安平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了看自家少爷,好像没听到,便回头想看看又是哪家花痴小姐想来搭讪。
可当回头看清来人面貌后,不禁一呆,世上竟有如此清秀的脸,如此的脱俗,犹如仙子下凡般,不染一丝凡尘。
“对不起,冒昧了,刚刚听到你家少爷的笛声,好像是少有的正宗古琴曲《渔樵问答》,所以才来冒犯问下,小女子很想知道这首曲的曲谱。”少女略微歉意的对安平说道。
“额……哦,我家少爷在沉思,您请稍等。”发觉自己的窘态,连忙摇了摇苏礼,“少爷,有位姑娘想问刚才那首曲是不是叫《渔樵问答》?”
“嗯?谁?”苏礼有些惊讶的问道,因为这首曲少有人知道名字,特别《渔樵问答》有三十多种版本,而这首却是真正的原版。
“你好,小女子许妍,刚听到公子吹的笛曲好似正宗的《渔樵问答》,所以特来冒昧问下,打搅之处,敬请见谅。”虽有歉意,却还是能感觉得出语气中的平静。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苏礼很好奇。
而当真正看到许妍的面貌后,更是惊为天人,直到安平一直推他,才惊醒过来,“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而许妍见到苏礼时也略微失了神,听到苏礼如此说,脸上不禁也浮上红潮。
“这首正是正宗的《渔樵问答》,姑娘听过?”
“呵呵,小女子并未听过。《渔樵问答》曲谱最早是见于《杏庄太音续谱》,‘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此曲反映的是一种隐逸之士对渔樵生活的向往,希望摆脱俗尘凡事的羁绊。而公子吹的意境与之很像,顾,有此一问,实是冒昧。”还是只能感觉得到许妍语气的平静。
“哪里,在下只能说姑娘好耳力!”苏礼不禁由衷的赞叹。不过此曲实是难得,在下也是翻遍家里的古书才得到的。所以……”苏礼有些为难地说道。
“呵呵,只要公子愿意借阅,小女子愿意拿出些等价的东西交换,公子看,意下如何?”许妍见苏礼好像愿意给曲谱,不惜说出如此代价。
“看样子姑娘是真心想要,那在下也不好再吝啬了,在下不需要姑娘的什么东西,只是这曲谱并不在在下身上,要不这样吧,明天下午,嗯,就在这断桥上,在下把曲谱带来让姑娘一观,如何?”
“那如此就多谢公子成人之美,小女子感激不尽,那,就不打扰公子了,明天下午再见。”许妍微微鞠躬便进了船舱里。而船也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