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易盟盟主
楚月兮回了房内,与竹月收拾好行囊,与亦忠一行人连夜出了庄子。
马车里
竹月现在已经不哭了,只是依旧自责不已,若不是小姐机智,今日便……
一想起方才的险境,眼泪又滴嗒嗒往下掉,抽泣着。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奴婢蠢笨,竟被那王管事几句话便骗走了。"
楚月兮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到"傻竹月,你应当对你家小姐有些信心的,你可知晓,若是当时我未曾及时赶到,那王洪山真会乘此要了你的性命。"
竹月点点头"奴婢知晓,可当时以为小姐在房内,奴婢便是拼死也得守住那道门。"
楚月兮看着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的竹月,不禁心疼,这个傻姑娘,上一世舍命护她性命,这一世又豁出去护她清白。
她笑了笑,安慰道"傻姑娘,别哭了,你家小姐我好端端的在这呢,那王洪山本就老练,你被他骗开了也属情理之中,切勿在自责了,否则要成小花猫了。"
竹月擦干眼泪,重重的点了头,她往后定然不会如此大意了,她要成为小姐的左右臂膀,而不是小姐的绊脚石。
楚月兮想起今日的事来,便一一告与竹月听,不过省去了偶遇定王之事,此事竹月知晓了对她并无好处。
竹月一边听一边感叹,张神医也太严苛了吧,不过旋即又眨着星星眼好生盯着自家小姐。
自家小姐就是厉害,上能学医辨药,下能斗恶人,她觉着,这天底下就没有能难倒自家小姐的事。
楚月兮好笑的看着竹月眨巴眨巴的星星眼,又说道师弟凡里的事。
竹月听到这个,惊诧的跳了起来,撞到了马车顶上,一声惨叫从嘴里传出。
她捂着头顶,也不管痛不痛了,追问到"那个跳脱的大夫是小姐的师弟??"
楚月兮无奈的点头笑笑,她也很惊讶,不过按照师傅的性子,能教出凡里师弟这般跳脱的性子,也实属正常。
马车蹄急,伴着夜色晚风,乘着月光,众人谈笑间赶到了明州城最大的庄子——玉安客栈。
马车缓缓停下,只见那客栈足足五层高,呈宝塔玲珑状,每一个窗户都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雕花。
每隔一丈便是一盏鲛云纱织成的红灯笼,随风飘着,映的那周边的镂空雕饰分外温柔。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客栈牌匾,纯金打造的牌匾在月色里泛出金芒,上面笔走龙蛇的刻着有力的四个大字——玉安客栈。
楚月兮不禁微微惊诧,绕是她上一世见惯了富丽堂皇的皇宫宅院,可这客栈却是在美轮美奂中多了几分古色幽香。
这玉安客栈是离国第一大商盟——易盟名下的连锁客栈,几乎每一个繁荣的城中便有一所玉安客栈。
那易盟说来却是有极大的来头,几乎掌控了离国所有的经济命脉,皇室想尽了办法将这易盟铲除,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无论是派去的探子,还是直接寻了罪名安上去,都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易盟四前于明州城崛起,待皇室注意到时,已然为时晚矣,只因强制铲除易盟会使整个离国变得动荡不安,民不聊生。
易盟盟主常年一副金色面具,不露于人前,整个易盟独独只有副盟主才见过盟主的真容。
楚月兮微微一笑,上一世,她之所以将明王府的家财积累到堪比国库,皆是因为这易盟的关照。
今日在此处下榻,最合适不过了。
一行人推开那红门,刚刚进去便有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拂过。
那掌柜见楚月兮一身气度不凡,又生的沉鱼落雁,便直直从柜台处快步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一路风霜,不若先坐下喝杯茶?"
他多年在这客栈里瞧人,早就炼成一副火眼晶晶,这位小姐,绝非池中之物。
这七年里,他见多了那些大家小姐,翩翩公子,可多半不过是酒囊饭袋。
今日这小姐,非同寻常。
楚月兮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谢过掌柜,不必奉茶了,便给我们定四间天字房,舟车劳顿,只想早些休息才好。"
这掌柜也爽朗一笑"有理,有理,倒是我思虑不周,这便为各位贵客备上天字房,请这边走。"
旋即伸出满是风霜的手做邀请状。
他本是在家中歇息的,这客栈中的事不用他过多操心,可今日盟主居然亲自降临,他这个明州城掌柜自然是要亲自相迎的。
盟主才下榻不久,他正准备将今日的帐结了关门歇息,身旁这位小姐便来了。
掌柜领着楚月兮一行人绕着那九曲玲珑梯弯弯绕绕的行至四楼处,这里便是天字房所在处。
至于那顶层的五楼,却是盟主的专用住处,若无盟主令,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不得进。
楚月兮进了屋,瞧着眼前纱幔层掩的房间,香烟袅袅,伴着那投过雕花木窗的月光,直叫人身心都放松了。
竹月在房内细心的收拾着包袱,将被缕理好,只为入夜时自家小姐能睡的更好。
楚月兮正倚窗观月时,却突的飘来一阵阵悦耳的笛声飘过,一时间阳春白雪,余音袅袅。
楚月兮震惊的站起身来,这笛声,这笛声……
恩人,没错,就是她的恩人,错不了。
楚月兮直直的寻着这笛声追了出去,急急的知会了竹月一声,房内便没了她的身影。
上一世她为了明王府操持家业时,千里跋涉去到那烟洲城,只为寻到好的药田,收购那新鲜的药材。
药田是寻到了,烟洲城一家老字号的药商将药材贩卖给她,可谁知那药商却是个谋财害命的。
在她将药材进好回程路上,便被那药商雇了百余土匪,打的便是那杀人越货的目的。
为了不引起太子的注意,从而影响离池夺位的进程,她只带了二十余人一路护送。
结果可想而知,很快侍卫便因敌多势弱,接连殒命。
她也被受惊的马匹甩出马车,摔到那巨石之上,晕倒之前的最后一眼,便是那黑衣白袍的高大背影,执剑斩杀那群恶匪。
昏迷了一日后,她于温暖的床榻上醒来,却不见那恩公。
她费力的走到楼下,问那掌柜送她来的人何貌,那掌柜却只说俊美异常,恍若谪仙,正在屋顶上坐着吹笛。
听了这话,她又走到楼顶,想亲自向他道谢,只听闻笛声阵阵,吹的是她从未听过的乐曲,却动人心魄。
可待她将那窗桕推开时,哪里还有人,只余数只寒鸦高高低低的落着,哑哑的叫着,像是附和刚才飘扬的笛声一般。
回到京城后,她寻了无数乐坊,却无一人听过这笛声。
谁曾想,重生一世,她还能再次听见这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