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看我做什么
西禅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这里只零星分布着几个禅房,除了巧杏住的那间禅房紧挨着她住的地方,其他几乎都是空的,所以即使那天季灼闯进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夜云清也并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翠荷已经被徐氏母女带入了东禅院,想必今后的日子里决计不会好过,现在她身边总算没了钉子,这两天倒也能过的更自在些。
夜云清没有让巧杏进房伺候,巧杏一直是个懂分寸的,连自己的房间都没回,而是去小厨房帮忙了,对夜云清这两天的异常行为只字不提,夜云清对此非常满意。
进门之后果然看到季灼在床上坐着,只不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练功,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夜云清。
不过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夜云清倒是对这个化名季灼的人有了一些了解,这人不仅面瘫,话也少的很,不过对方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瞒不过她,此刻季灼眼神中的复杂意味就被夜云清捕捉到了。
这人只有说到他感兴趣的话题时才会多说几句,比如武功,再比如,她?
夜云清觉得奇怪,她的感觉向来还算准,季灼这个人看她的眼神确实有几分难以捉摸,就像现在这样,并无冒犯之意,但被这样看着实在有些怪异。
夜云清向来不喜欢转弯抹角,所以便直接问了:“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墨玄玦一愣,随后突然转过头去不看夜云清,像是被人发现他做错了事似的,耳根还有些红,夜云清被他的一番别扭的动作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觉得季灼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羞涩?
真是见了鬼了,夜云清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没……没什么。”墨玄玦的语气有几分诡异的卡壳。
得了,这绝对是有什么,而不是没什么。
夜云清装作不耐烦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至于你想不想说随便都行,我对你的想法根本不感兴趣,何必非要这样吞吞吐吐的。”
“抱歉,”墨玄玦回过头来看着夜云清真挚道,“抱歉,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
“嗯,你的歉意我收下了。”夜云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冷淡道,“然后呢?”
闻言墨玄玦立刻被噎到了,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有些无措,果然她对这件事还是介意的!
“我没去帮你澄清,抱歉。”墨玄玦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此事本就是因自己擅闯了她的禅房引起的,更何况她还被徐氏母女针对,今日看她离开,为了以防万一,他本想悄悄跟在她后面隐藏行迹保护她的,谁知在梅林竟然看到太子也在。
太子身边一直都有数名暗卫随身保护,他在外一直以残疾示人,而且与太子早已势同水火,只维持着表面的关系,现在他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对上太子不光自己脱身不得,说不定还会害了夜云清,几番权衡之下他只能选择不再靠近梅林。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夜盈盈带她去梅林本就是来者不善,可他却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去面对未知的伤害,墨玄玦如今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可还好?”墨玄玦有些担心地看着夜云清道。
夜云清放下茶杯,随即粲然一笑:“你觉得呢?”
墨玄玦微微一愣,随后立刻便明白了,以她的机敏理智,想来今日之事她并没有吃亏。
不过墨玄玦还是有些动容,世家嫡女哪个不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宠的,偏偏夜云清遇上的都是豺狼,纵然夜云清有足够的手段保护好她自己,可他终究还是心疼。
夜云清看着墨玄玦不断变换的神色觉得有趣极了,这人面瘫脸上出现别的表情看着总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不过看到他如此懊恼,夜云清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氏母女这次来万安寺本就没想让她好过,说起来还是她拿季灼做筏子给徐氏母女下了套,这件事算是她利用了季灼在先。
夜云清为表歉意破天荒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此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她们本来也没打算放过我,如今陷害我失败,面子丢进也算是她们自找的,不过此事你确实是诱因,如此便算你欠我个人情吧,我有需要时你记得还就好。”
墨玄玦喝了一口茶点头道:“好。”
夜云清微微一笑,该占的便宜还是得占,这个叫季灼的人背景不小,为人重诺,自己还没什么势力,万一有一天面临困境,有个能求助的地方总是好的。
上午那场闹剧结束之后徐氏母女那边定然会安静许多,吃过午饭夜云清派巧杏悄悄去打探翠荷跟赵五的情况,自己则安安心心看了一下午书。
晚饭十分巧杏拿着食盒回来顺便给夜云清报告情况,翠荷赵五两人果真被徐氏用了刑,徐氏母女应该是自觉丢脸,没去小厨房吃饭,而是让丫鬟拿着食盒去取饭的。
“主子,恕我僭越,只是奴婢还有一事不明,您让我近日注意东禅院那边的消息,是因为对于此事您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吗?”
晚上巧杏一边伺候夜云清梳洗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于徐氏母女,我确实不放心。”夜云清摘下一只耳环回答道。
“难道她们今日的教训还没吃够,还敢对主子不利?”巧杏紧张道。
夜云清摘下另一只耳环冷冷地笑了:“徐氏母女本就恨极了我,今日在我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们想必巴不得我死,所以她们不会停手的。”
不过想来这两天她们应该会低调一些,毕竟夜盈盈一直巴望着的太子还没有出现呢。
“那主子确实应该及早防范才好,我今晚便再去东禅院那边查探情况吧。”巧杏道。
“倒也不必如此紧张,今晚翠荷赵五两人又有苦头吃了,你好好休息便可。”夜云清拍了拍巧杏的手。
有个危机感重的丫鬟在的感觉果真不错。
洗漱完巧杏端着铜盆出去了,夜云清对着柜子道:“行了,出来吧。”
墨玄玦依言从柜子里出来,夜云清又道:“去床上坐着,我给你换药。”
闻言墨玄玦心中一动,随后脸上便开始发烫,好在烛光昏暗,夜云清并未察觉异状,墨玄玦屏住呼吸往床上轻轻一坐,然后慢慢褪去上半身的衣服。
夜云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脱上衣的墨玄玦勾走了。
嗯?这男人怎么回事?只是脱个上衣而已,但为什么总有种不可描述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