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泪眼问花花不语。
阿玉为李云灏号脉之后,沉默片刻,便让青妮取来随身携带的药丸,让李云灏服下,傍晚,他便转醒。
李云灏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却不是见着那个白衣女子,坐在他面前的,便是蒙着面纱的绿衣女子,玉玲珑。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阿玉低声问道。
李云灏摇头,问道:“我在哪儿?”
“你家。”
李云灏半撑着身子坐起,又问:“是你救了我?”
阿玉点头。
“那,可不可以请你,救我父亲?”
阿玉沉默地望着李云灏,道:“你是不是见过下毒之人?”
李云灏愣了愣,随即移开了目光。阿玉穷追不舍:“是?对吧?不然,你也不会中毒。”李云灏继续沉默不语。
突然,阿玉跪在了李云灏面前,泪水再也止不住地不停滑落,她道:“如果是,你告诉我,是谁?我求你。”
李云灏惊恐之余,更为诧异。求人,本应该是他做的,为何突然,成了这个可以救活他父亲的女子所做。一时不明所以,他只能道:“姑娘,你先起来。”
“如果,你父亲因这毒而死,你会不想报仇吗?”阿玉突然的冷语让李云灏一愣,冷冽的目光缓缓地停在了面前的绿衣女子的身上。
“实不相瞒,我师傅,便也是中此毒而死。当时发现她中毒,已经八个月了。师傅武功高强,所以不似你父亲一开始便昏迷不醒。那段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便没有在意。当发现,已经无力回天。可是,我依然试着配制解药,可是,师傅却没有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我有一些凝香毒的解药药丸,这也是你能这么快转醒的原因,一是你中毒浅,二是你中毒时间短。而你父亲,估计药丸的能力不强,我会重新调配。只是……下毒之人,我一定要找出。”
许久,房间里都是悄无声息。
最终,李云灏还是道:“我听说,那人来自玲珑山庄。”可是,李云灏心里不禁想,那个白衣女子当真如此坏吗?真想这么置人于死地么?
而阿玉嘴角冷笑,玲珑山庄么?我定会让你付出你该付出的代价。
阿玉离开李云灏的房间,青妮便从屋顶一跃而下,她问:“这一切,是真的?”是的,这一切是真的,是青妮所不知道,阿玉所不曾提及的事实。
“阿玉,幸苦你了。”青妮道。
阿玉摇头,道:“青妮姐姐,云亦,还好吗?你说,他知道我知道仇家了,他会怎么样?”
青妮道:“他定会不希望你如此。他所希望的,只是你能幸福,开心。”
阿玉无奈地笑了笑,道:“可是,那一夜,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阿玉坚定地步子离开,青妮不禁埋下头,低声道:“宫主,这样做,真的好吗?”
在阿玉到达李家的第三日,李云竹便带着其他人回到了李家。当他看到玉玲珑之际,先是一惊,接下来便是欢喜的。虽然也有随他一同去的人抱怨,但总归,她的出现,是有所值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玉一面配制解药,一面就让青妮去打听关于玲珑山庄的事情。因为可以随时为李楠检查病情,阿玉和青妮便在李家住了下来。李楠吃着阿玉配制的药丸,身体慢慢恢复,人也逐渐转醒。
李楠完全转醒之后,阿玉想离开,继续打听玲珑山庄的消息,可是又不知何去何从。而李楠见她不忙,为表谢意,又邀她参加下个月李云岚与沈春琛的大婚。盛情难却,又正好可以在等等看有没有玲珑山庄的消息,便继续在李家住了下来。下人对她和青妮很好,李云竹也常常来带她们出去走走。两人便对什么东西都好奇。
可是,李云竹没有空的时候,阿玉便喜欢窝在李宅的书房内,翻阅一些关于医理的书籍古典。
这日,她照常躲在此处看着书。突然,一阵笑声从空中扬起:“玉师姐,一个人无聊在此,为什么不让李公子带你出去走走?”
熟悉的声音,让阿玉心情大悦,起身,向四周看了看,最终,目光停留在梁上的一角,道:“出来吧。看到你的衣角了。”阿玉的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一个一身淡黄长裙,腰不盈一握;玉钗将青丝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橙色的头纹簪子,碎发在鬓间摇曳。
阿玉见到她,瞳孔中洋溢出喜悦之情:“百灵,我们有三年没有见面了。”
“师姐也是个大美人啊……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不让你用真面目示人,非要你带着面纱,还说什么,只有当别的男人亲手摘下你的面纱,你才能摆脱面纱,还说要你嫁给……”
“百灵,”玉玲珑打断她的话语,想转移话题,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百灵笑着坐了下来,翻了翻阿玉所翻看的书籍,笑了笑,道:“我早就查到你在季云山,只是……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便告诉我家小姐,让她转告李云竹。”
阿玉笑了笑,问道:“你早知我在季云山,为何不寻来?”
“我和江师兄离岛的时候,都服了毒,不能去有罂粟花的地方。”
阿玉知道,季云山上几乎是满山的罂粟花。
可是……
“不可能的。”玉玲珑摇头不肯置信。师傅是不会拿徒弟试毒的。
百灵看着她,眸子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之意。她说:“是真的,师傅是不希望我们找到你。”
阿玉不明白,其实,百灵也不明白。除了阿玉没有出岛,其他的人都服了毒,离了岛。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百灵不知道的。师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阿玉,不准她出岛。若不是青妮的出现,想必,她还孤独地待在岛中。
“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查到了你在季云山。恰好又有人潜入李家下毒,我便顺手推舟在李云灏回来之际塞进‘季云山’的字眼,我不能去,若是你看到了我留下的布料和玉佩,你便会出来的。”百灵道。
阿玉笑了笑,百灵依然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师傅呢?没有和你在一起么?还有云师兄呢?”百灵问道。
阿玉欣喜的表情被悲痛取代,她道:“师傅,已死。云师兄,下落不明。”
“什么?”百灵震惊。
“你放心,云师兄会生活的很好,只是,青妮姐姐不能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那,师傅她……”
“和李楠一样的毒。李云灏告诉我,下毒之人说,自己是玲珑山庄之人。”
两人一同沉默。很久,阿玉才问道:“对了,江航呢?”
百灵最终叹息,道:“我本不想与你提及,可是,不说不可能的。我打听到,近几个月,江师兄投奔了九驸马。”
“朝廷?”
百灵点头。
阿玉叹气:“大师兄还是喜欢权利。”说着,坐下,并一齐让百灵坐下,道:“来,我为你把脉。”百灵知道,师傅的毒,许是只有从小精通医理的阿玉能解了,乖乖坐下,让阿玉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