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萍水相逢何处去。
季云山位于北辰天朝与南阳国的交界处。山间烟雾袅绕,宛如仙境。传闻山间有猛虎出入,故附近的百姓无轻易上山者。又恰逢是两国之交界地带,常常硝烟四起,进而附近的百姓搬离此处。季云山更是成了毫无人烟之地。
突然,山间鸟儿肆起。此时,一个红衣女子与白衣女子的身影在山间穿梭。接着,便是互相嘲弄的声音。
红衣人清铃般地声音笑道:“若若,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呢。这么久没见,你轻功长进不少嘛。”
而被称为若若的白衣女子笑道:“自然,阿玉你可知道我每次从家里逃出来,是多么艰难的事情。要是这场战争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那我们可能都不能见面了。”
“什么?”阿玉惊呼,转头看向若若,问道:“不能见面,你要去哪儿?”
阿若没有出声。
突然,阿玉甩出红色丝带,缠住季云山山间的一颗大树,之后,轻轻地落在树干上,几乎是于此同时,阿若也安稳落地。
树上,红衣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大红长裙,腰不盈一握。微风拂起她那简单挽起的青丝,红色的面纱遮住半张脸,却依然让人觉得面纱下的面庞一定更为惊人。
树下,白衣女子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面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面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阿玉,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若若的话语让阿玉沉默不语,若若不禁叹气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我们,是不是真的好朋友……”
阿玉急急地从树上跃下,走到若若的面前,道:“自然是朋友,而且是那种纯粹交心的朋友。”
若若苦笑着望着她。是呀,对她来说,她又何曾有过真心的朋友,有些人接近她,不是为了名利便是为了富贵。只有如阿玉这样的女子,或许才值得她交心的。
若若刚想说什么,却看见阿玉的眉头突然紧皱,抬手示意若若不要说话。尔后,迈开步子,走向一旁的灌木丛间。从小在季云山长大的阿玉对季云山的一草一木格外熟悉,就连勃勃生机的草儿被泥土沾上颜色都能仔细地瞧出。
阿玉走至一处,停下脚步。若若好奇紧随而至,便看见了这个身着战袍的男子昏迷此处,手所捂住的腰间鲜红的血液还向外流淌。阿玉惊在此处,而若若得面色则沉了下去。
男子眉间蹙起,呼吸急促,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还警惕地放至随身携带的剑柄之上。阿玉看着他,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医者的天职。她欲走近,却被一旁的若若给拦了下来,她道:“阿玉,你等等,你没有看见他手边的剑吗?你不怕你还未近他身,已成为他剑下亡魂?”
阿玉淡淡一笑,道:“若他此时还清醒,想必刚才听到我们谈话就已经出手攻击了。”说着,已经迈步走近他,抬起皓腕,探向他的脉搏。
“伤势并不重,但流血过多。若若,可不可以帮我带他回我的燕云小筑?”阿玉回身看着若若,问道。原以为若若会点头应允,但却发现若若表情有些生气,她问道:“素不相识之人而已,为何要救下他?”
阿玉微微愣神之后,道:“或许,这是医者的天职。”
若若没有开口,两人沉寂了好一会儿,若若抬脚道:“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阿玉紧随着她走了几步,“你不是以前过来都要去叨唠青妮姐姐的吗?现在,不去了?”
阿若摇头,道:“不要了,我要回家了。”说着,迈步离开。阿玉急急唤道:“阿若……”
“你如果想要他好好活着,就不要阻拦我离去。”
阿玉缄默,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生死与她的去留相关。望着若若离开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阿玉才突然想到这个昏迷的男子,不禁悲叹自己如何带着他回到半山腰间的燕云小筑。
阿玉沿路寻了些止血的药草,暂且稳住了流血的伤口。直到回到了燕云小筑。
阿玉好不容易将男子背上床,道:“幸好青妮姐姐这几天离开季云山,不然,以她的性格,才不会让我留下你,还把你带了回来。”说到此,她依旧不忘了以前在山里寻来的药材,为这个受伤的男子熬药。可是,有一件事情不禁让她犯愁了。
虽说她已经强行灌了这个昏迷的男子两碗药了,可是,他真正喝下去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顺着嘴角留了出来。阿玉不禁开始惆怅,如何能让他很好地喝下去呢?
至此,让她想到了她第一次和若若偷偷离开季云山,去了隶属北辰天朝的小镇,女扮男装的她们,第一次混进了那烟花之地,在某个房间里,偷窥了缠绵的两人。不知为何,此时,两人嘴间缠绵的画面浮现,阿玉想着,或许,此方法可以一试。当时,阿玉不懂便问若若他们是在做什么。而若若回答却是互相喂口水。按照阿玉此时的想法,口水可以这么喂,那么按道理,药也可以这么喂才对。
于是,阿玉将重新熬好的药先喝下,然后,对准男子的唇,俯身,很小心,很慢地将药汁喂入男子的口中。
双唇相靠,一股暧昧的暖意顿时浮现,阿玉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并不觉得这不该是女子所做。在药汁几乎全进男子的口中,她起身,大口呼吸着,还不忘对着男子翻了翻白眼。
男子在昏睡间,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并且暖进了自己的心窝。这是他从小到大并没有感觉到的温暖。迷糊间微微睁开那琥珀色的瞳孔,模糊的红色身影,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印入他的内心。可是,虚弱的气息使他再次昏迷。
阿玉喂了药汁之后,毫无忌惮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看了许久。然后,打量到他身上随身携带的红锁玉佩,红里透白,应该是块好玉,比她的石玉好多了,想到此,便将红锁玉佩摘了下来,对着昏迷的男子道:“这个,就算是你报恩吧,我救了你的命,你就送我这个红锁玉佩当做报答吧。”
回眸间,她再次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那是一张好看的轮廓,她不禁抬手,抚过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