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锦娘热情邀蓝家
高高的庭院,弯曲的小路铺着鹅卵石一直延伸至蓝家大院正厅,蓝员外很惬意地品着茶,目眺远方,轻捊着胡须。这种闲暇的时光还没过去,就看到冬香小跑过来,喘着气,道:“老爷,南宫堡的锦娘求见。”
蓝员外一怔,从那紫檀椅上惊地立起来,脸色瞬间骤变,南宫堡这个时候来人所谓何事,难不成是被发现,或是……犹豫一番后,假装没事一般道:“去叫小姐藏起来。”说完,有点乱了套地在屋里内了几步,再道:“去请夫人来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夫人也可以独挡一面,两个人的智商总比一个人的多。
“是!”冬香刚要退下,蓝员外挥挥手让她再次留下,“再去倒怀茶,别让客人在外久等了。”
“是!”冬香领命后便退了去。
没过一小会儿,锦娘便带着礼,笑脸盈盈地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看样子心情不错,一进门,便请了个安,很客气地坐到侧旁的椅子上。
“锦娘今日造访让舍下蓬筚生辉呀!”蓝员外有点虚伪地客气道。
“蓝老爷真是客气。”锦娘微微扯着嘴角顺着他的词应和着。
一翻客套后,便是沉默,心虚的蓝员外不知如何打开话题,只能等锦娘来打破僵局,然而眼前这个女子却坐得镇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往往没动静就是暴风雨来的前骤,不然她怎么会无事来登三宝殿?
此时蓝夫人也被冬香呼至而来,一进门便是笑脸地冲着锦娘问着好。锦娘起了身,问候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不知锦娘之日来所谓何事,是小女在堡内有何不妥还是……”蓝夫人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倒是解了蓝员外的燃眉之急。
锦娘没想到他们两个竟能如此沉得住气,而且能大言不惭地称那个冒牌货为女儿,心里一阵冷笑后,便也不想跟他们兜圈子,起了身,站到二人正面,先行了个礼。
那一对夫妻见到如此正式之礼,更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二人互望一下,眼神里透着丝丝不安后,又转而笑脸迎她。
“蓝老爷,我锦娘也算是个爽快人,有话就直说。”话一落,蓝员外呵呵两声佯装不知情地笑了笑。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吧,老爷?”蓝夫人一脸镇定,倒是比蓝员外更能装。
“既然当初不肯将女儿下嫁,直接告之便行,我们南宫堡也绝不会强娶,为何答应这门亲事后,却让别人替嫁进来,难道是看不起南宫堡?”锦娘的一番话让他们这对夫妻瞬间错愕,双方再次互望后,再也坐不住,便都起了身,蓝员外更是想解释来着,当初他就反对这样做,怕的就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如今还没半年就被人上门兴师问罪,看来老了还会晚节不保,想到此,眉头紧拧得整个人看起都很焦虑。
“蓝老爷也不必介怀,当初不肯下嫁女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锦娘的话倒显得很大义,蓝员外夫妻更是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堡主有克妻诅咒,蓝老爷为女自保并没有错,可是你们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件事。”锦娘又卖了一个关子,让性急的蓝夫人受不了,上前便询问道:“何事?”
蓝员外那急盼的眼神也告诉了锦娘,他也很好奇是何事。
“我们南宫堡富可敌国,声誉满江湖。多少女人挤都挤不进去的夫人之位,你们竟拱手相让给别人,真让我想不通。”锦娘又在绕圈子,急得二人都快疯了。
“我也不烦告诉二位,南宫堡并没有所谓的克妻诅咒,有的不过是暗鬼。锦娘今天也不怕家丑外扬,实话告诉蓝老爷你,堡主三位夫人均是被人暗害,如今凶手已服毒自尽,而令人垂涎的夫人之位将来是富不可言了。”锦娘故意将富贵与安全之事夸大,让蓝夫人这个看起来有点贪婪的人后悔去。
果然话一落,那蓝夫人便很可惜地双手互拍一下,瞪了蓝员外一眼。
“是小女无福。”蓝员外自认倒霉,并没有锦娘想像中那样懊悔,反而是女人比较看中这些繁华富贵,更比较注重现实。
“难道蓝老爷不想跟南宫堡攀上关系?”这回换成锦娘有点纳闷,按理说,这门亲事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今既已知没有克妻,更不用害怕失去女儿,还可以依靠南宫堡,老来有依,这样等好事她就不信这些凡夫俗子不会动心。果然,蓝夫人坐不住,上前便靠近锦娘,将她拉至一旁,问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南宫堡主真没克妻命?”
“千真万确,不信可到南宫堡去看看你们安排的人是否安然无恙?”锦娘见她见钱眼开,嘴角边立马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可……”蓝夫人听此,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们哪有脸再去南宫堡。”
“夫人此言差矣!南宫堡从来都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蓝彩心。”锦娘的提醒让蓝夫人茅塞顿开,连忙点头哈腰地笑着。转过身便走向正看着她们一脸雾水的蓝员外。
蓝夫人将蓝员外拉至一盘,道:“老爷,锦娘说得没错,既然没有克妻命,咱们家心儿理应是南宫堡的正牌夫人。”
“你说什么?”蓝员外面对自己夫人的自私甚是恼怒,“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还有脸说这话。”蓝员外气愤地转过头不想理会夫人。
“有什么,我们心儿可是他南宫堡指名道姓要的夫人,她赵印儿什么身份,要不是我们收留她,她能那么逍遥?”蓝夫人一开口嚷嚷就让在一旁的锦娘给听见了。她惊了一下,心中默念道:赵印儿?为何这个名字如此耳熟悉,当她从百莺那听到印儿这个名字时就已经感到很耳熟,如今听到全名,似乎以前就知道这个名字一样。带着疑虑,锦娘上前,那蓝夫还在那嚷嚷着。
“夫人,请问这赵印儿是……”何人二字还未出,就让那蓝夫人直接给堵了回去,她很直就道出:“还不是你当初送来的小乞丐!”话一出,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傻笑了一下,对着已被震到的锦娘道:“不是我说的。”
小乞丐?难道是三年前堡主在庙里救得那个女子?锦娘恍然大悟,难怪一见到她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埋下的因,难怪如今会让她如此受伤,要是知道这女人会给她今日造成如此烦恼,她绝不会留下这个祸害。
正想着,只见门外跑进一位身着浅蓝色纱衣的女子,身持九节鞭,一脸笑意从门外进来,见到锦娘这个外人在,也不问候,直接坐到锦娘刚才坐的椅子上,将那杯本给锦娘准备的茶拿起便一饮而尽后,却看到屋内三人正瞪着眼瞧着她,顿时感到很不舒服,反感道:“我不就喝了一杯茶,至于这样看着我吗?”
说完,拿起袖子将沾在唇外的茶水拭去,便准备提步离去。
蓝员外绝没想到,让冬香去警告小姐不要出来,她却偏偏这个时候跑进来,一脑门的生气。锦娘见此女,一眼就断定她必是蓝彩心,看她的装扮跟手中的九节鞭,还有那不懂规矩的样子,便心里很有数的点了点头。
“小姐,请留步!”
本已跨过门槛的蓝彩心听到有人叫她,不解地转过头,望了一眼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又重新返回屋内,回到自己爹娘的身边,小声道:“娘,她是何人?”
“是南宫堡的锦娘,南宫堡主身边的红人。”蓝夫人的解释很详细,蓝彩心下意识地谨慎了一下,用眼角瞥了一眼锦娘,没说一句话。
“小姐果然是豪爽之人,跟我们堡主性格极其相似。”锦娘那虚伪的面皮扯着令人相信的伪笑,让那蓝夫人是深信不疑。
蓝员外见状,连忙拉过彩心,责备道:“不是让冬香叫你不要过来,你怎么还过来?”
“冬香?我没见过她,我刚从……”蓝彩心话一出,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已经快被气冒烟的蓝员外,立马撒娇道:“对不起,爹,下次不敢了。”
“真被你气死人。”蓝员外对这对母女无语了。
蓝夫人上前牵起锦娘的手,道:“当初我们确实不知内情,况且那时小女有病在身,我们也是出于无奈。那印儿听说嫁到南宫堡,主动请求嫁过去,你也知道……”
“我明白。”锦娘的善解人意让蓝夫人特别感动,特别是她不怪蓝家替嫁之事。
蓝夫人家自有她的想法,南宫堡既没克妻诅咒,如将女儿嫁过去,肯定不愁吃穿,将来还能跟着享清福,何乐而不为。
“娘呀,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蓝彩心一脸迷雾。锦娘见状,上前问道:“不知小姐是否想念印儿?”
“印儿?她还没死吗?”蓝彩心吃惊地问道。
“呵呵!”锦娘笑了笑,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也是个口无遮拦的货,什么事都不放心头,不像那个赵印儿,什么事都不说,总放在心头,骂也不会怒,动也不还手,这种人最让人头疼,最让她厌恶。
“没死有什么可看的?”蓝彩心嘟着嘴,一脸不屑。
“我准备带你去南宫堡看看,不知小姐……”锦娘刚开口,就听到那蓝夫人笑着肯定回复着:“去,我们去。”她要去看看到底锦娘所说是否属实,她要从印儿嘴里得知她能确保自己女儿的性命无忧。
“夫人——”蓝员外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