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竟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云复:“我抓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容朔眯了眯眸子。
“我且不管你床上的是谁?只凭一点,你又在祸害人,我就能管。”
云复不屑。
“你们很喜欢多管闲事?”
修士这个时候满脸愤懑地回击了他一句:
“你…人人得而诛之。”
容梧听得一愣。人人得而诛之?
云复:“云某等着。”
气氛剑拔弩张,容朔手里的凤尾蝶已经开始躁动不安。
此时,
容梧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强撑着从床上支起身子来。
“都别打。”
云复回头望了他一眼。
“把衣服穿上。”
容梧也想穿上,奈何手脚太软。
“我没力气。”
是个什么人?容朔好奇,目光循着容梧看去。
云复“哐”的一声把门关上,邀战容朔道:“我们出来打。”
…
“哐哐锵锵”
门外打得昏天黑地。
伴随着打斗之声,容梧歇坐了两刻钟。待恢复得将就之后,他抓起衣服套在身上,脚步不稳地行至门口,推开门,望着半空中缠斗的两个人,眉头紧蹙。
半空中。
容朔侧身躲过了云复一剑,剑锋擦着他的面门落下,削下发丝几缕。
“好一个天尸不化骨。”
云复:“你也不错。”。顿了顿,又凛眉道:“可惜…还是不够。”
容朔将指间的凤尾蝶向上一赶,瞬间化作千万,铺天盖地,蝶翼紫光流转。
“你说了不算。”
庄周梦蝶,蝴蝶织梦。
云复横剑,剑阵起,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球形剑圈。
万千凤尾蝶皆为幻像,以攻击人的精神为主,一旦被攻击到,就会使人陷入无边的幻境之中。
成片成片的凤尾蝶撞在剑圈之上,尽数湮灭为飞灰。
云复一声轻哼,自剑圈中飞身而出,手中长剑青光大盛,一剑挑开封锁他的凤尾蝶,将剑搭在了容朔脖子之上,眸子一眯。
容朔无甚波动地晃了一眼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好本事。”
云复:“是比你要好上许多。”。扫了一眼门口的容梧。
“你觉得我该先捅他哪里?”
容梧的表情很冷静。
“好了,阿复,别玩了。”
此时,
却见容朔的目光落在了容梧身上,眼里探究之意明显。此人是个什么人?云复竟是这么向着他?
容梧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并未开口,倒是云复对着容梧一笑。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捅了。”
容梧阻止道:“今日你我大婚,不宜见血。”
云复沉默片刻,收了剑。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为夫就先放过他。”
容梧:“…”,这人当真是变得没皮没臊了。
云复跃下半空,打横抱起容梧。
“本君尚有正事要做,无魇君麻烦自行离开。”。脚刚迈出一步,却骤然停下。
“竟是还有人?”
数道强横气息自他身后升腾而起。
“云复小儿,今日便灭了你这毒患之地。”
“云复,我等这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大魔头。”
“魔头,纳命来。”
…
云复放下容梧,并且嘱咐道:
“你先进去,把门关好。”
容梧却忧虑道:“这几个都不是简单角色,你能对付得来?”
云复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面前几人。
“对付他们几个没问题。”
容梧仍是忧虑。
“你…”
云复打断他道:“把门关好。”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术法碰撞之声“嘭嘭”炸响,破风声,刀剑裂帛声,喘气声纷乱交杂。
门外的打斗之声太过惨烈,容梧心里隐隐不安,终于还是将门掀开了。
只一眼,俱是骇然。
血线顺着剑锋蜿蜒而下,云复单膝跪地,以剑杵地,浑身浴血,身上刀伤剑伤惨不忍睹,眉目间却俱是凛然。
容梧声音微颤地唤了他一声“阿复。”。
云复没有回头。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出来。”
容梧心疼道:“可你…”
云复打断他道:“皮肉伤而已,我没事。”
容梧看着都痛。这哪是什么皮肉伤?
此时,
一个声音传来。
同样惨不忍睹的老头揩了一把嘴角鲜血。
“云复,老夫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复:“云某死都死过了,还怕你不成。”
“云老家主怎么教出了你这种儿子?”
云复拿剑撑起身子,剑指着他怒道:“我父亲轮得着你来说教?”
“我是怕他…晚节不保。”
“咻”的一声。
一道青色剑气闪过,老头身后的大石被劈成两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头眉头一皱,大骂一声“魔头。”。
容梧想上前,被云复喝退。
“站远一点。”
又是一波激烈的对战。
此次来找云复麻烦的一共有六人。八世家四人,四人中刚才骂他的老头是西蜀陈氏的副家主陈名扬,剩下的三人分别是苏州季氏家主季尚儒,杭州风氏副家主风满荷,新晋八世家之一的苗疆阮氏家主阮流。五大宗两人,磐石宗宗主苏叔,还有一个就是合欢宗副宗主容朔。
季尚儒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嘴角鲜血溢出。
“昔年还曾与君闲坐论礼,煮茶对弈,如今看来,当真是我看走眼了。”
云复的脚步摇摇晃晃,举剑都尚不是很稳。
“若是你们能安分些,我也并不想如此。”
风满荷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
“够狠,老夫服你。”
阮流干脆躺在地上,将身上被劈成几截的蛇啊,蟾蜍啊,蜘蛛啊等等扒拉下去。
“你们打吧,我躺会儿。”
只有苏叔和容朔的情况要好一些,勉强还站着。
苏叔晃了阮流一眼,觉得他躺地上落了几人的面子,遂上前去拉他。
“起来,丢人现眼。”
阮流皱眉。
“别拉,衣服都扯开了。”
苏叔:“你身上能有几片儿衣服?”
陈名扬躺地上补了一句:
“简直有伤风化。”
容朔扶起风满荷和陈名扬。
“两位如何?”
风满荷:“不若改日再来。”
陈名扬:“姑且先放过他。”
…
六人退走,云复险胜。
容梧眼见着云复身上再添新伤,眼见着云复将一众人逼退,眼见着云复血肉模糊的向自己走来。一把接住他。
“疼?”
云复:“有点,去帮我打盆水来。”
容梧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上。
“你等着。”。赶忙打了一盆温水进来,边拧帕子边道:“我替你擦擦伤口?”
云复苍白着嘴唇一笑。
“好啊。”
容梧掀开他身上濡血的红衣,心中隐隐震慑。细细擦拭着横七竖八的伤口。
“我尽量轻一点。”
云复没有吭声,可容梧觉得他应该很疼。
“疼的话可以吭声,我不会笑话你。”
恼火道:“云家的礼仪廉耻当真被你啃了,要我说…”。话未说完。有人提剑进了门来,走得很轻,容梧并未发现。
云复晃见来人,唤了一句:
“小心。”。抬手想要施法阻拦,奈何已经油尽灯枯。
容梧反应不及,剑依旧搭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做什么?”
之前被容梧他爹拿扫帚抽的修士:“你到底是谁?”
容梧:“很重要吗?”
修士:“你不是阿明。”
容梧没有说话。
修士忽然怒道:“阿明呢?你把阿明弄哪儿去了?”
容梧叹了一口气,诚恳道:“我不知道。”
修士:“你占了他的身子你会不知道?”
云复自床上挣扎着支起身体,眸子一沉。
“把你的剑拿开。”
修士没有听,依旧将剑搭在容梧的脖子之上,质问道:“我问你阿明呢?”
容梧根本不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去了哪里,却听云复道:“他是真的死了。”
修士不信,面上怒极,情绪也开始不稳道:“你胡说。”。之后由于情绪过激,导致手里的剑颤颤巍巍,在容梧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细微血线。
此时,
云复抬手,一把捏住了修士的剑,喝道:“阿梧走开。”
容梧被喝退几步,看着眼前之景诧异地唤了一句:
“阿复…”
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落在地,云复皱眉。
修士“哼”了一声,以手成爪,将容梧吸到他的手上,捏着他的脖子道:“你好像知道阿明的下落?”
云复放开了剑。
“你放了他,我告诉你。”
修士:“我凭什么相信你?”
云复一笑。
“我现在毫无还手之力,若是说谎,杀了我便是。”
修士思索片刻,终还是放了容梧,但又将剑搭在了云复的脖子之上。
“说。”
云复晃了一眼修士。
“我说他真的死了,你又不信。”
修士紧了紧手中的剑。
“你耍我?”
“嘭”的一声。
花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修士向后回望了一眼。
“你…”。人还没倒。
“嘭”
又一个花瓶砸在他的脑袋上。人终于倒了。
容梧从他身上跨过去。
“你还好吧?”
云复猛地向后倒去。
容梧一惊,赶忙接住他,连唤几声“阿复阿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