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夜半行动事端多
“没见过?”老鸨有些吃惊的说,“那她会去哪呢?晚上只有吴记这一家豆腐铺呀?”即便此刻,老鸨还是认为馨晴是给黄老爷买臭豆腐去了。
“这个……老鸨,臭豆腐还要不要给黄老爷送去啊?”小四拿着臭豆腐站在那,看老鸨进入深思,不由出声问道。
“啊?哦。”老鸨回过神来,“那就先给黄老爷送去吧!”
“嗯。”小四应了一声,便转身要去送了,却立马被老鸨叫住:“你去干什么?馨晴去送那叫豆腐西施,你去送算什么啊?”
“可是……可是……”小四为难了,这一会儿送,一会儿不送的,你是要闹哪样啊!
“可是什么嘛?好了好了,我叫紫云送去!”说完,拿过小四手上的那碗臭豆腐,走向地字甲等房间,叩门叫道:“小云,小云,快开开门呀!”
“来了来了!”屋内传来很不情愿的声音。
门开了,出来一个年少貌美的女子,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紫色衣衫,手持一把精致的檀木扇,肌肤如雪,秀色可餐。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秀,身影中隐现一丝妖娆,美貌丝毫不输馨晴。只见她眉头微皱,声音如银铃一般:“姨母,我不是说过了今天休息吗?怎么还来找我啊?”
“小云啊!不是姨母不让你休息,只是馨晴这丫头不好好的陪着客人,去买什么臭豆腐。现在买到人都找不到了,真是被她气死了!这不人手不够了,你就帮帮姨母吧。乖!”
“馨晴姐?肯定是因为你天天让她接客,结果她累了,就跑出去休息了。”紫云笑着说,而她笑起来的样子愈发的迷人。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这可是大顾客,你要温柔着点!知道不?万一弄的不好,这银子可就……”
“知道了,知道了!”紫云打断了老鸨的唠叨,“不就怕没钱赚嘛!真是的!”
“还是小云对姨母好,快去吧!”老鸨欣慰的笑着说。
紫云极不情愿的拿着这碗让她痛苦的臭豆腐,向楼上走去。嘴里还一直嘟囔着:“紫云姐也真是的,自己去休息了,就让小云受累啊?还要拿这么臭的豆腐。吴老板也真是的,豆腐都臭了还卖,可还真有人吃!郁闷……”
不知不觉,紫云已经来到了天字甲等房间的门口。先附耳在门外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却发现安静得很。紫云心想:这黄老爷还真有耐心!
于是轻轻推开门,边走边说:“黄老爷,馨晴姐有些急事要办,先让小云来陪陪你。”
“黄老爷,黄老爷。”没听到回应,紫云又连续叫了几声。
忽然,紫云觉得脚下一绊,跌了下去。可是,她并没有跌倒在地。因为她在跌下去的时候,一手撑地,一手稳稳地护着那碗臭豆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稳稳地站立住。
紫云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小胸脯,说了声:“好险!”然后转身看了看,想知道是什么绊到了她。
发现是黄老爷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紫云心想:黄老爷也真是的,有床不睡睡地板。然后走过去,推了推黄老爷,叫道:“醒醒,黄老爷,醒醒,醒醒。”
紫云叫不醒黄老爷,便想把他搬到床上。就在紫云扶起黄老爷时,发现他脑后的鲜血已流了一地,不过刚才被头部遮住没看见。
“啊!”紫云失声叫道,不过她的定力比馨晴好多了。
见黄老爷尸体已凉,想必死去多时了。于是,她走到门口,开门看看刚才她的叫声有没有把别人引来。由于这里环境比较嘈杂,而且听见叫声也是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接着,她在房内将房门锁住,从窗口飞身而下。然后再从醉香轩的后门进去,找到了老鸨,见她还在招呼客人,看来馨晴的突然离去还没有引起老鸨的过分注意。
于是,紫云走到老鸨身边,轻轻叫了声:“姨母。”
“哎,紫云,什么事啊?”老鸨听出是紫云的声音,便下意识的说道,可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紫云?!你……你……你不是陪着黄老爷吗!怎么会从后门进来的?”
“姨母,这里说话不方便,过去说!”紫云拉着老鸨的衣袖低声说道。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今晚是怎么了?先前馨晴说要去买臭豆腐,现在你又……不会是说黄老爷又要你去买什么东西吧?”老鸨一脸疑惑的说道。
“过来你就知道了,这里真的不方便说!”紫云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姨母去房间里说。
“这,真是的,唉。”说完,老鸨转过来对客人们说,“大家玩的开心啊!李公子,多喝几杯啊!哎,张公子,以后常来啊!”然后,跟着紫云走到她的房间。
到了房间里,紫云先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人,确保没人偷听后,然后关上房门。
“到底什么事啊?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老鸨看到紫云这样子,不由奇怪的问道。
于是,紫云走过来,轻声把馨晴房里发生的事和老鸨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老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问道。紫云立马把食指放在唇前“嘘!轻点。”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紫云,你会不会看错了,会不会是他睡着了,或者……或者……”老鸨意识到了,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可还是不肯相信。
“我亲自看见的,不会有错的,这是真的!姨母,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小云吗?”紫云一脸认真地说着。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不咱们向官府报案吧。”见到紫云不像是在开玩笑,老鸨慌乱了手脚,说话都不利落了。
“你疯啦!衙门里的人会去抓馨晴姐的!”紫云还是很关心这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馨晴姐。
“那又怎么啦!人是她杀的,抓她又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人是她杀的呢?你又没亲眼看见!万一是那老头自己摔得呢?”话语间,紫云一直不相信馨晴会杀人。
“再者说,就算人确实是馨晴姐杀的。可是人是死在我们这里,而且现在馨晴姐也不见了。衙门里的人会相信你的话吗?说不定到时候他们找不到馨晴姐,就拿姨母你问罪了。”
“啊!那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啊?”老鸨一脸的焦急和恐惧,看来紫云的话的确把她吓到了。毕竟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现在先是要把馨晴姐找到,既然她不见了,那她肯定知道这件事。所以首先要找到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得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紫云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
“可是她现在逃的影都没了,汾州城那么大,去哪找她啊?”
“当初馨晴姐来的时候,我记得她说过她的老家在……在……”紫云一边回忆着说道。
“张家庄!”老鸨抢着说道,“对啊!她肯定是逃回张家庄了。”
“嗯。”紫云点头道,“馨晴姐是一个人走的,而且走时匆忙,没带多少银两,应该不会走远。”
“我马上叫人去追!”说完,老鸨准备去叫人。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道,“那黄老爷的尸体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在这吧!”
“这个我想要不这样。”说着,紫云把嘴附到老鸨的耳旁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这能成吗?”老鸨不太确定的说。
“那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听紫云的语气也很无奈,会出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
“唉,现在也只好这样了。”老鸨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话说馨晴逃出醉香轩后,的确是直奔老家张家庄而去。本想先在老家躲一段时间,正好小红也在那,可以和她商量对策。谁知,馨晴刚跑出凤凰街,忽然从暗处窜出几个大汉,把馨晴团团围住。
正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嘴已被人用布堵住。双手硬生生地被扭到背后,用麻绳绑住,身体又被绳子牢牢地捆住。这群人将自己装进一个黑色布袋后,便匆匆离开了。
不久,被老鸨派来寻找馨晴的王麻子等人也经过了这里。
“哎哟!”正跑着的王麻子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他娘的,什么东西?”
王麻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支银簪子。心想:还真是交了狗屎运,跌了一跤,捡了支银簪子。于是,王麻子把银簪子藏在怀里,掸了掸灰尘,继续向前找去。
就在王麻子等人急急忙忙去找馨晴的时候,这边,紫云她们也在为处理黄老爷的尸体而忙得团团转。
原本,紫云的计划是趁夜里没人,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尸体给埋了。有人查起来,就说已经走了,打死不承认。
可是,在醉香轩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给埋了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万一要是被人看见,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来想去,紫云和老鸨商量着,先把黄老爷的尸体抬到地下密室里,然后见机行事。反正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不容易等到三更,紫云和老鸨把黄老爷装进一个大布袋。老鸨在前面探路,紫云拖着布袋,两人蹑手蹑脚的按计划进行着。
“你们干什么呢?”突然间传来一个声音。
虽然是一句轻柔的问话,此刻却听着如此吓人。问话人是小梅,只见她站在门口,睡眼惺忪,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