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黑白无偿
这日,他们终于来到山东济南府时家村,见路边坐着一位老者,俊翘走上前行礼道:“老伯,请问时嵩廷的家怎么走?”老人抬起眼皮说:“时嵩廷?他家早没人住了.”“我知道,我是他女儿,只因年幼时离家,现已不十分记得了,还望老人家指路.”老人用手指着说:“你们一直走,走到头左拐第二个门便是.”俊翘谢过,按他指的路,三人来到一个黑漆大门前,推开门,院里的蒿草已是一人来高,俊翘看到此景真是无语言表,她跑进大厅喊道:“奶娘,奶娘……”屋中没人应答,按理说奶娘骑着马早该到家了,此时,日照说:“俊翘,你看.”原来大厅的立柱上用匕首钉着一个字条,俊翘拔下匕首,展开字条观看,上面写着:‘想救你奶娘,村外天堂庙,双刃剑来换.’看到此处,俊翘拔腿就往村外跑去,日照和金瑗也紧随其后.
村外果然有一个荒废的庙宇叫天堂庙.俊翘轻轻推开庙门走了进去,从佛像后转出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一看就知是绿林人,他开口道:“早已等候多时了.”俊翘问:“我奶娘呢?”“双刃剑呢?”俊翘用手指了指背后的剑,黑衣人又道:“把剑扔过来.”“见到奶娘自然会给你.”黑衣人拍了三下巴掌,从佛像后又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推着一位五花大绑的中年仆妇,俊翘一看是奶娘,见她头发凌乱,口中还塞着布.黑衣人道:“把剑给我们,就饶你等不死.”一旁的奶娘虽然口中堵着布,但她使劲地摇着头,俊翘知道她的心思,但她自小就和奶娘相依为命,又怎会为了双刃剑而舍下奶娘呢.俊翘解下背后的剑拿在手里,问道:“敢问是谁想要我的剑?”白衣人答道:“这是江湖规矩,人家拿钱雇我们做甚,我们就做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不问雇主名姓.”“好,剑给你们.”说着,俊翘把剑抛给他们,随即来到奶娘身边替她解绳子拿嘴里的布,黑衣人把剑接到手里往门外就走,白衣人从百宝囊里掏出一支飞镖打向俊翘和奶娘,听到恶风不善,俊翘连忙扶奶娘一低身,躲过了此镖.
黑、白二人来到庙外,见不远处还站定二人,原来日照和金瑗怕庙外有埋伏,为保护俊翘,就留了个心眼没进去.日照见来人出来,抱着双肩笑道:“二位哪去?”黑衣人道:“交差去.”日照问:“是谁雇的你们?给了你们多少银子?看来你二人也是无名小卒,就为一把剑就给人家卖命,真不值得,你说对不对?”这最后一句是问向金瑗的,金瑗知道日照是诚心奚落他们,也跟着附和道:“没错.”白衣人气急败坏,怒道:“谁说我等是无名小卒,江湖上谁人不知我俩的名号.”日照道:“但闻高名.”
白衣人挺起胸膛道:“江湖号称‘黑白无偿’是也.”日照一愣,他还真听说过‘黑白无偿’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谁出钱多就给谁卖命,今儿怎么碰上他们了,他正待犹豫,‘黑白无偿’已走出数步,但听背后有人叫道:“等等.”黑、白二人回头见俊翘扶着奶娘走出,他二人笑了:“怎么?”俊翘道:“我已把剑给了你们,为何还要杀我们灭口,是何道理?”白无偿道:“只因你是这剑的主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没人会知道此事,不过你能躲过我的飞镖,倒也有两下子,怎么还不服气?”“是不服,剑已没,还险些丧命,换做你等可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你是找死.”说罢,白无偿来了一招‘单掌开碑’劈向俊翘,俊翘不敢硬接,甩头躲过,紧接着他来了一招‘执印翻天’,俊翘用双拳架住,随后一招‘猛虎跳涧’,俊翘用‘五花起脚’踢向他,转眼间二人斗了十来个照面,一旁的几人都在给自己人观敌,日照见白无偿厉害,怕俊翘吃亏,就趁人不注意溜进庙中,抓了一把石灰,当他走出庙时,看的清楚,此刻俊翘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能,守住要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日照见白无偿步步紧逼把俊翘逼到墙角处,就大喊一声:“着暗器.”白无偿不知是何暗器,他护住面门一迟疑,眼前飘来一把石灰,呛得他不行,俊翘见状,双掌开攻打向他,掌上用上了十成力,结结实实地打中他的胸口,耳畔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白无偿吐血应声倒地.
此景大出众人意料,尤其是黑无偿,万没想到他二人纵横江湖数年经历了无数险阻,不想今儿在小河沟翻船,转眼间兄弟惨死,他做大哥的岂有不管之理,他大叫:“兄弟,你死的好惨,谁让你轻敌,为兄的给你报仇.”说罢,他拔出双刃剑,剑光一闪,刺向俊翘,俊翘用出了双刃剑的招式,第一招‘仙鹤亮白刃’,虽然没有剑,但她以掌代剑,紧接着来了一招‘金丝缠腕’夺过了双刃剑,这两招玩的漂亮,再加上黑无偿此刻悲痛欲绝剑招有些散,所以才让俊翘轻易地夺回了剑,双刃剑已失,他眼中喷火,拔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刃,一对方天戟,此戟一色纯钢,每把净重三十八斤.他握在手中,和俊翘斗在一处,见黑无偿像疯了一般,日照和金瑗也加入战团,但他着实厉害,不到十个照面,他左戟一挑,金瑗被挑中左肩倒地,日照一错神,被挑中小腿,金瑗忙扶日照.俊翘见他二人受伤,剑下加紧,正在此时,她身后来了一位偷袭者,他单掌劈向俊翘,听到恶风袭来,再想躲已来不及了,俊翘被击中口吐鲜血,正吐在黑无偿脸上,他只觉脸上湿淋淋的,用手一抹,恰在此时俊翘强忍巨痛用剑刺向黑无偿小腹,他连吭都没吭栽倒在地.
瞬息万变,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无偿’都惨死此处.俊翘再也撑不住咕咚一声昏倒在地.偷袭者见状,想上前结果她,夺过双刃剑,不想日照和金瑗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使他动弹不得,他左右各使一掌把他二人打出丈外,二人受伤一时爬不起来,偷袭之人逼近俊翘,立起单掌劈向她,俊翘是否惨死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后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跳起拂尘一摆,一股力道袭来,偷袭之人只得作罢,他回转身形,见是一位道爷,来者非别乃耿飞雄是也.耿飞雄见此人身穿一身夜行衣,头包黑布,脸罩黑纱,看不清面貌.口中念道:“无量天尊,施主为何要斩尽杀绝?”蒙面人也不作答,见来势不妙,正待想跑,耿飞雄哪让,他上步拦住来人,用拂尘一问,来人只得接招,二人各自拉开架势,脚下步伐不觉相似,单掌对单掌一击,各自都倒退两步,蒙面人不敢恋战,一回身,展开陆地飞腾法跑了.耿飞雄也不追赶,不觉念道:“无量天尊.”
一旁的奶娘早已看的呆了,她哪见过这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见歹人离去,连忙来到俊翘身边和耿飞雄一起扶起她,日照和金瑗也爬起,走了过来,他们问道:“刚才多亏道爷相救,不知如何相称?”耿飞雄道:“贫道随远.”日照说:“您就是耿伯伯,俊翘跟我们提过,您可要救救她呀.”耿飞雄道:“她受了重伤,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她疗伤才行.”奶娘说:“那就回家吧.”于是众人搀扶着俊翘回转家里,好在离得不远.
盘膝坐在炕上,耿飞雄运用内功帮俊翘疗伤,一顿饭的功夫,二人额头都见了汗,只见俊翘吐出一口黑血,耿飞雄擦擦额头的汗,让俊翘平躺在床上,众人见她已无碍,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俊翘缓醒过来,见奶娘坐在床边,周围还有日照﹑金瑗和耿飞雄,她不觉诧异,问道:“耿伯伯,您怎么在这?”奶娘答道:“昨儿多亏你耿伯伯救你,打退歹人,帮你疗伤,要不你小命就没了.”俊翘回忆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答谢,耿飞雄连忙扶住她说:“孩儿,不必多礼,你的伤还没完全复原,应多歇息才是.”俊翘问道:“耿伯伯,您怎么来的如此及时?”“你走后两日,武林大会便结束了,我想起你爹的忌日,就来你家,路过村外听到打斗声就进去观瞧,不想是你们出事了.”俊翘问道:“今儿是十几了?”奶娘答:“十九.”俊翘连忙强撑起身:“今天是爹的忌日,我要去祭拜他.”众人都劝她不要去,还是养好身子重要,但拗不过她,就这样众人一行来到俊翘爹的墓地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