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方白洛
第二日宣旨的公公就来到了稷王府,稷王府的丫鬟仆人包括苏落歌青栀一群人,乌泱乌泱的跪了一院子。
“孤以明旨,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孤得天眷,得一嫡子,年已弱冠。兹者钦承君王、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苏落歌为太子。”
宣旨的公公将锦帛递给了苏落歌,欠了欠身回了王城复命,听到苏落歌被封为太子,稷王府的人都恭喜着苏落歌,苏落歌回头瞧着青栀对她说
“你开心么?”
青栀没想到被封了太子的苏落歌,竟然问自己开心不开心,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他。
“你随我来。”
他将青栀拉进了房里,又让她坐在床边上,苏落歌伸出手捧起青栀的脸说
“青栀,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说话?”
青栀不理解他的目的,又不好拒绝他,因为苏落歌此刻的表情里满是希冀,这表情她曾在苏祭的脸上也瞧见过,一恍神她觉得苏落歌和苏祭的脸不断重叠,最后竟然变成了苏祭,青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理智告诉她,这不是苏祭,可眼睛里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苏祭,她也骗着自己那就是苏祭。
“你说,我什么都依你。”
苏落歌感受青栀冰凉的手,他将青栀的手放入怀里对她说
“你在这里,开心么?”
青栀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在这里不开心。
“我不开心。”
苏落歌像是知道她不开心一般,对她说
“如果我可以放你父亲还有你大哥回去,那你开心么?”
青栀激动的站了起来。
“真的么?”
苏落歌瞧着青栀认真表情笑了笑说
“果然啊,提起家人可比提起我要开心多了,青栀啊,我多想你不要对我设防心,你除了苏祭爱你以外,还有我啊,我不比他爱你少啊。”
青栀听他提起苏祭,摇了摇头说
“你和他不能比较,你是骄阳他是清风,为何要比?”
逝者已逝,又何必再比。苏落歌这样,所有人都沉寂在苏祭的死亡阴影里走不出来,不就是因为她么?她走不出来,便将这死亡阴影带给了身边所有的人。苏落歌看着青栀,他突然很想吻她。
“我做了太子妃第一件事就娶你,好不好?”
青栀卷着手里的手帕,她指了指落歌怀里的东西。
“那她呢?”
落歌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他将怀里手帕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笑了笑说
“你怎发现的?”
青栀瞧了一眼,把它打开说
“闻着味了。”
那是一小把花椒,女子送给男子表达爱意的信物,青栀捏了一把花椒说
“她希望你与她多子多福。”
说完放下手里的花椒塞进苏落歌怀里,她对苏落歌说
“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为何非要娶我?我不过是众多俗粉中一人,而且如今我的父亲对你来说,无用了吧,如今的我,你也不用非娶不可,你可以告诉你父王不愿娶我,我想他不会为难你,若是因为那夜的事……稷王爷,你不必在意,我这一生不会再嫁人了。”
苏落歌闻言将怀里的花椒尽数撒了出去,青栀见状立刻伸手去接,苏落歌抓住青栀的肩头说
“苏落歌这一生,注定为你相思终生,不为那夜,不为方将军,只为那眼你倾我心房,扰我一生。”
青栀闻言笑了笑拨开了苏落歌的手说
“何时娶她?”
苏落歌回她
“与你同日进府。”
青栀闻言转了话题问道
“那何时让我大哥哥回家?大哥哥快要到而立之年可,可却未曾娶一妻。”
苏落歌盯着她说
“你若今夜肯留下陪我,明日你哥哥就可以回北荒。”
青栀身子一僵,她没想到苏落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直以为苏落歌是哪怕阴冷,也好歹算个正人君子,她在这里许久也从未对她有过过分要求。
“好啊。”
青栀回头一笑,只是这笑里尽是苦涩,她的笑不是甜的,她的笑在他这里从未甜过。
“好,那今夜便过来吧,只是现在,你去你哥哥那里吧,我今早已经让你二哥来接你了,现在怕是已经到了,走吧,送你出府。”
苏落歌拉起青栀的手,他们刚走到府外,芳容楚就骑着马走了过来,他一身黑色劲装,长发被整个束在脑后,一双厉目透出严厉的光芒,芳容楚手握在佩刀上,向苏落歌行了个礼。
“稷王爷,我来接青栀了。”
苏落歌瞧着一人一马皱起了眉头,怎么芳容楚连个马车都不赶,他见状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替青栀披上,又将帽子盖在她头上,并对她说
“在到之前不许摘下来。”
芳容楚将青栀拉上马,自己坐在青栀身后,脚下一夹马腹,马儿很快就消失在苏落歌的视线外。
“呵……这是你来这里第一次离开我啊。”
他并没有进王府,而是一个人离开了。
“大哥哥。”
青栀一进门便瞧见坐在庭院里喝茶的方白洛,方白洛听到青栀的声音先是一愣接着站了起来。
“青儿……”
他眼底有泪,想要摸摸青栀的脸,可一想自己双手上的伤疤还未褪去,便只能站在那里,开心的对她笑。方白洛便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是个文气邹邹的书生,可这藏委屈的本事大的去了。青栀瞧出大哥的异状,主动伸出手拥抱他,但方白洛却浑身颤抖着。
“你怎么了?”
青栀松开他,这刚松开,方白洛就捂住肩膀蹲在了地上,他咬着牙头上的汗水都已经落在了地上,就是不出一声。一旁的芳容楚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毫不留情的说
“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当真没错啊!小妹都可以撑起方家的天,你呢!躲在这里不敢出声,你以为这样他便会放过你么!你瞧你!”
说着用力扯开方白洛的衣服,那暗色外衣下竟是血淋淋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
青栀见状立刻喊到。
“不是已经许久了么!怎么伤口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大哥哥!为何不曾告诉我!”
方白洛推开芳容楚,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说
“我不想麻烦你的,你够累了。”
青栀摇摇头蹲在方白洛面前,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芳容楚这时候开口道
“你当真以为他会那么轻易放大哥离开?只要他悄悄属意,手底下的人便换着法的折磨大哥,大哥这伤口日日涂抹让伤口加剧恶化的药,他怎么能好!可偏偏遇上他这个憨货!自己忍着疼也不吱一声!”
青栀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她觉得自己受过的委屈简直不值一提,大哥满身伤疤却隐忍不发,不就是为了不让她和二哥为了自己再做一些疯狂的事么。
“别听你二哥说的,我只是身子弱点罢了,那有那么严重,苏落歌已经被封为太子,他册封大典就在七日后,那你呢?他可曾讨论过你与他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一直住在稷王府没个名分,总是不好。”
青栀拼命的在点头,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幸福她说
“说了说了,王上也已经准了,就在他册封大典的第二天,我便是这辽国的太子妃了。大哥,你可开心?”
方白洛柔柔一笑,他伸出手摸了摸青栀的脸温柔的说
“开心,青栀可是将来的王后,大哥怎能不开心,我的小青栀,方家欠了你啊,青栀,大哥岂会不知你心?若是爱了,哪怕是平头百姓,你也愿意跟他素衣银钗的过一辈子,可如果不爱,就算是王后又怎样,你不开心……”
青栀拍着方白洛的手,大哥哥真的很讨厌,她的心情大哥最懂。
“说什么呢,青栀厌烦了生命始终掌握在别人手里,方家有父母有哥哥,青栀要守着方家,要让方家活着,只有你们活着,青栀才能活着。”
方白洛呵呵的笑了一声,自己的小青栀还是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