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醒
在两名净世大地成员的押解下,岚妮尔女王随同我们登上了苍耀之塔塔顶,迎着狂风我俯瞰着整个玱绿国;红瓦的民房间的小径来往的行人,广场上成群飞起的白鸽,旅人演奏的美妙音乐从远处传来……她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改变。
祈月依然安静地躺在纯玉石床上,从“侵袭者”号上搬到苍耀之塔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只要是青瞳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我紧握着她的右手望向中央圣台上安置的七彩耀石,面无表情。
“祈月,很快你就能重新苏醒过来了。”
“你爱她?”岚妮尔神色诧异地转向我,正声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要毁了一个国家。”
“我不管,祈月要救,荧石我们也要。”
“你们实在是太自私了,就算我同意救醒她,我的子民们也不会答应交出荧石。”
面对岚妮尔严厉的声明,青瞳淡然一笑,道:“别着急,神之使徒只是一件试验品,我们要检验的是荧石是否真如同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具有复苏之力。”
“什么?你答应过我救祈月只是为了帮我而已。”
听青瞳如此一说,我大叫一声,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原来他答应我救醒祈月只是为了掌握使用荧石的方法,他从来都只是把我和祈月当成他的工具,说不定祈月醒后,他还会对祈月不利,我还有为这种人效忠的意义吗?
正当我挥出手里鞭之时,青瞳早已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向后一挥镰刀划出两道黑暗的光芒,黑光如同绳索般将我缚住,绳索上散发的电流折磨得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不堪。青瞳见我没了抵抗能力,便收住了咒法,但黑暗绳索如桎梏般仍让我动弹不得。
他踩着我的胸口道:“澪葵,曾经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兵器,和你合作很是愉快,但不幸的是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得到荧石的只能有一个人,所以还请你去死吧。”
就在他手中的镰刀距离我的颈脖还有几公分的时候,打斗声从外边传来,巨响过后,三五个净世大地的成员就倒在了地上,接着绯之月冒险团一行人就和齐翾还有弥娅一同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黎湮一刀砍倒了一个扑来的净世大地的成员后说:“女王大人,我们来救你了。”
茉绯指着青瞳道:“你休想得逞,王宫卫队已经将整个苍耀之塔包围住了。”
明渊烨将剑架在了肩上道:“赶紧投降吧,或者说你想跟我们打一场再投降。”
齐翾则好言劝到:“青瞳,别再执迷不悟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不过好戏才刚开始,很荣幸邀请你们与我一同迎接至高神的降临。”青瞳冷笑着吟唱咒法,他的左手燃起一股黑色的火焰,这团火焰向地上的五个方向射去,顿时幻化出五只剑虎魔兽。
见到青瞳如此诡异的咒法我震惊了,这分明就是祈月的魔兽召唤术,为什么他也会,施法过程中的那团黑色的火焰也同祈月如出一辙。
望着与五只剑虎魔兽鏖战的众人,青瞳发出了阵阵冷笑,道:“没想到吧?在祈月昏迷期间,我夺取了她的能力,你们怎么可能战胜拥有神之使徒能力的我?”
每消灭一只魔兽,青瞳就会重新召唤出一只魔兽,他所召唤出的魔兽越来越强。就在众人疲于应对他召唤出的魔兽之际,他转向了岚妮尔,威逼道:“你继续吧。”
岚妮尔只好走到圣台前,她十指相握作祈祷状面对着散发着七色光芒的荧石,口中默念道:“耀光之绿,苍空之蓝,凝于其心,万物皆苏。”
她的话音刚落,荧石的七色之光逐渐淡去,然后化为白光照射纯玉石床上的祈月胸口,就像一颗耀白的星星融入了祈月的身体之中,接着她坐了起来,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
“祈月,是你吗?我已经等待你很久了。”
祈月从床上下来后冰冷地说:“当然不是,愚昧的人类。”
听到她的声音后,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碎裂声,这根本不是祈月清脆的声音,我所要等待的那个祈月根本没有回来。
青瞳立即明白了情况,非常恭敬地以手抚胸鞠了个躬道:“欢迎伟大的荧星意识重临人间。”
“亏你还知道我身为至高神,不过我此行并没有打算重临人间。”
祈月的声音如同教堂的颂词,回响在人们心中。她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相信了神之意识通过荧石附身在了祈月身上,只是他们不清楚神之意识的目的为何。
青瞳继续恳求道:“我召唤您来此就是为了请您拯救饱经苦难的洁鲁尼人,伟大的神啊!难道你就不怜悯你的子民吗?”
“苦难皆由人生,有人就有苦难。我本打算以灭世终止人类的苦难的,可是你们阻止了灭世,并始终相信着人可以创造奇迹。所以我尊重你们人类的选择,也不便在干涉人类的事务了。”
占据祈月身体的荧星意识扬起手继续说:“我此次来只是为了带我的使徒重返神境的,荧石将让我获得她的身体,今后你们的神就是一位具有实体的神,不再是以前的荧星意识了。”
“可是……你曾经答应过要帮助我们净世大地的,你忘了吗?”
“我与人类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承诺。”
青瞳再度恳求,但荧星意识这回怒了,一道纯白光环从她身上散开,引发了巨大的冲击波,众人都被这股力量震飞,青瞳的面罩也裂开了,我还是首次见到了青瞳的脸,那是一副和齐翾极为相像的脸,长发在他脸上肆意飞舞。
为避免被冲击波震飞,众人都抓住各种能抓住的东西,但齐翾却什么也没有抓住,眼见他就要撞上塔一侧的断裂的尖利铁杆了,这次同在空中飞行的青瞳一脚将齐翾踢开,自己被铁杆贯穿了胸口。
冲击波停下后,占据祈月身体的荧星意识划开神境之门,正欲走进去。众人则推开残崖断瓦,检查有无受伤,齐翾则迅速来到了青瞳的身前,用双手捂住了他血流不止的胸口。
“齐踪,你给我听着,你不能死,知道么……你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
“哥哥……你还认得出我。”青瞳扶着齐翾的手道:“罢了,最终我还是没能复兴洁鲁尼国,还铸成如此大错,你不会怨我吧。”
“不会……为兄怎么会怨你呢?”
齐翾已经泪流满面,青瞳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那就好……虽然我怨了你一辈子,但是你是哥哥啊……”
说完了这句话,青瞳就永远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