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色悄然,锦瑟无端(2)
“吱吱吱吱、、、、”齐喑在黑幽幽的牢房里听着四周老鼠活泼欢快的叫声,忧伤的合起眼。半晌,他忍不住用手推了下靠墙打盹的卓跞,本来是去推他身子的,结果由于看不清一个不稳推在了卓跞的脸上,顿时手心传来一阵湿湿的感觉。他在黑暗中皱起眉,手中的是粘稠的汗意,周跞怎么满脸冷汗?他生病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着急,身上被雨湿透的衣服早就被自己的体温捂干了,他不是第一次湿了衣服不换所以早习惯了也并没有感冒。可是卓跞明显不适,这个状况很明显是发了烧。
中间有人送了两次饭,那哥时候卓跞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病倒了呢?齐喑摸索着去摇卓跞的身子,通过送饭他推测现在真的已经是晚上了。而且估计很晚。卓跞在他的摇晃下毫无反应。齐喑一把扶起他,摸索着在牢门口的地方放下来。
“有没有人?”齐喑不再像刚进牢房一样平静,声音急切的喊到。这是他的好兄弟,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有没有人?”齐喑又提高了一些声音。等了一会没有人回答他开始用尽力气大喊起来,“有没有人?倒是给我来个人呐!”他反复的喊了很多遍,最后喊到嗓子都哑了也无人理会,他丧气的垂眸,弯下身去摸索着卓跞的额头,还在冒冷汗,他就知道没有人会回应他,可是该怎么办?又无法穿回去!该死!齐喑咬牙,手挪到了卓跞的鼻前,他怎么觉得这家伙连呼吸都微弱了?
他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行!他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齐喑狭长星眸在黑暗中闪烁,他低下头紧紧盯着卓跞,他现在很想看清卓跞的样子,可是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固执的凝神看清,令人奇怪的事突然发生了,他的眼前突然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齐喑的脑神经像被冰冻住一样难受,他只要稍微放松一下就可以解除脑神经要被冻裂开的僵痛感,但是他不敢放松,他死死挺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卓跞。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过得很慢,才不过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那痛越来越尖锐,冰锥刺人脑门一样痛,他咬牙挺住,突然眼眶一阵热辣。眼前的白雾终于散去,身下的卓跞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很狼狈,额前的刘海被冷汗侵湿,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唇色是被冷透的泛着乌青。脸上也有大滴的汗水,缓缓爬过那苍白脸颊,掉到脖子上。污浊的校服皱成一团,蜷缩成一只虾米。何以那么狼狈?何以那么可怜?
齐喑心上窜过一阵不甘,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比卓跞好多少。他们穿过来就是为了被人戏弄,被人像蚂蚁一样践踏的吗?他好强,他有敏感的自尊心。轻易束手就擒,而且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他竟那么没用吗?
齐喑的目光越来越冷冽,越来越深。
他穿到这里是来游戏人间的!不是让人间来游戏他的!!
突然,身下的卓跞呼吸一促。他赶紧凝神底下头看他。
卓跞呼吸不稳,急促的吸气。他紧闭双眼皱起眉头似乎十分难受,齐喑忍不住唤了一声,“卓跞!”卓跞听到似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那双还恍惚的双眸突的对上了齐喑的眼睛。
卓跞刹然心魂一震,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人是不可能看见东西的,可他竟然清楚的看到了齐喑的眼睛,那双有如点漆的瞳孔像镜面一样倒映着他恍惚的表情,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狭长的眼角滑下了一道道的血丝,而齐喑好似毫无所觉,他眨眨眼,惊喜道:“卓跞!你TM吓死劳资了!!!”
卓跞心头微微一动,滑过一阵暖流。他动动喉头声音有些低哑:“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只是做了个噩梦。”
“还有,”卓跞疑惑抬起头,“齐喑,你的眼睛怎么回事?”齐喑眨眨眼,眼前又渐渐暗下去,黑色卷席了视野,他又看不清卓跞了。“我也不知道,”齐喑回到,他也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又想到了别的事,“你是不是发烧了?”
卓跞只觉眼前一黑,那双他能在黑暗中看清的眸子又被浓浓的黑色吞没了,刚才视野中的景象像错觉一般。卓跞沉吟良久才答道:“我没有发烧,别担心。”
就算是担心也没有用。齐喑自嘲扯开唇。黑暗中寂静在漫延,一个声音突然击破了沉默。齐喑像是发誓一般斩钉截铁的说:“今天你我这般可怜的景象,绝对不会在出现第二次。”声音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卓跞才沉声接道,“这样的弱者姿态,当然不会在有第二次。”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慵懒卧在奢华华丽的软塌上的人却猛然一惊,那人远在千里之外,本来正闭眼休憩,这时却睁开了眼睛,紫色纹着绣金长龙的长衣把奢华的感觉和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人正是上次齐喑两人落入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个人,面容像笼在雾后让人看不清的龙尚悠。龙尚悠从胸口拿出一张画满红色花纹的符纸,刚刚拿出就被风一吹化为灰散了开来不见踪影。
“啊哦,”龙尚悠慵懒开口,“倏麦羽这符纸也太烂了,还花掉我那么多钱,封双眼睛都封不住。”
龙尚悠左手撑头乌发瀑布般散在塌上,想起那少年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要把自己真容窥破的利眸。“少年,下次你把我的脸看清了可怎么办呀?”为难的晃晃脑。
龙尚悠慵懒一笑,“我可不想把你弄瞎啊。”
在六根雕着白玉浮龙的柱子撑起屋顶的房间,空空的只摆放了一张塌,龙尚悠卧在塌上又闭上了眼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