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天剑之形
就是时至今日庄周亦没想通紫色的石头到底是何物,按照宋荣子先生玄奥的解释来说就是顺应天道而自然出现之物。而天道的确无情四位师兄弟的命甚至天下苍生都可以无情地抛却,但它似乎并非无亲在抛却的同时一定是为了刻意挽留什么。
在宋荣子和田襄子当世两位高手的点拨下,年纪不出三十的庄周威震诸侯之间。楚国宫室开始留意起庄周这个人,并开始在宋国遍布眼线调查起庄周的底细。调查的结果让楚王面相难看,昔日有先王持太阿神剑荡平千军万马闻名世间,难道这种神迹要在庄周的身上发生吗?如果有一天他手里的无争兼具太阿神威,想想纵然楚地纵横万里甲士十几万又有谁可当之?”
令尹向宣王进言:“就算他是庄王的后嗣,可据我所知他好道经多求教于国内大贤宋荣子。此人必无霸念,不妨作顺水人情以表大王敬爱人才之心。”宣王脑内灵光一现:“既然他是个人才,是否会为我子孙所用。”令尹笑而不语,宣王领会自此不再担忧这个庄王后裔的可怕实力。
从庄周视角来看楚国成为了继秦国之后,又一个主动向墨家伸出橄榄枝的国家。而且宣王赠予了庄周一枚可自由在楚国境内任一驿馆白吃白住的金牌凭证,而且群臣见金牌要以见国内上卿的礼节拜会庄周。
庄周每每接过矩子令去楚国办事,楚国公卿积极配合之外亦会在他身边讨好打转。庄周的风生水起自是引发了一些仇富者的严重不满,庄周随时叛离墨家转投楚国的谣言在墨派中风起。因为田先生在位的极力维护,这谣言倒没有对庄周本身产生多少负面影响。可是田先生只有一个不会常在,仇富者占据墨派的绝大多数还源源不绝。
田先生病逝之后,和庄周幼时一道在漆园为宋国宫室采取漆料的二柱被百万信众推选为下一任矩子。虽是同经蜩翁的引荐,但他亦是看不惯庄周被师父所偏爱。于是新人矩子上位之后,曾经红极一时名动四方的剑客庄周被软禁在自己的门派内行动不得自由。
不仅如此庄周还被安排上各种农活杂役,但庄周对于新矩子的安排没有丝毫的不满。直到某一天矩子安排庄周化为无名小卒参加齐军,还严令其与楚军交战不得亮出墨家兵器使用墨派绝学。矩子的安排都是墨家弟子高票通过的,连安排两名墨家弟子一起参军(实则监视)的决议也是高票通过的。
庄周不知道这两名墨家兄弟是该觉得可气,还是觉得可笑。这两人庄周他们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背地里当自己是杂役的事情。两个无知的蝼蚁根本不知道这一战齐军会惨败,他们更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他们的价值是会实现的,不论他们的死因如何结果均是为庄周所杀。如果还存在着庄周在此战之中生还的意外之事的话,但按某些人的构想这毫无可能!
如果庄周没有学过列御寇御风之法的话,确实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这两个小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根本连庄周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而庄周在高空开通着洞微明视惬意的观战,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战场的残酷。平时人皆言秦为虎狼,今日一见楚国何尝不为禽兽。应该说胜利者在失败者眼里都是禽兽吧!一旦败者得势亦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禽兽。
他回想起田先生把无争交给自己时的嘱托:“祖师爷是为了平息天下纷争才创立了墨家,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唯有武能止戈。墨家弟子千万也许在某一天也会成为被小人驱使的禽兽,所以师祖的希望并不在墨家弟子。他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是无争真正的主人。当你有一天在正确的时间场合一展无争之神威,我们相信只要不是疯狗与蠢材都会止步不争。”
庄周不信这般看似没有根据的说法:“如果使用无争之人与禽兽无异呢?”田先生大笑道:“你放心无争绝不会落到禽兽的手里,知道吗?无争落在谁的手里早就由神明做好了安排,也许有一天你会亲自见到他。”庄周想祭出无争缅怀下病逝的田先生,可是从腕际伸出的是一柄青蓝色不知是何物锻造的怪异之剑。
形状上就像被篾刀劈出的一条竹片,只留出一个开了刃的尖端一副杀伤力有限的样子。但庄周后来才明白这才是至高至强之剑的雏形,他正要一试这柄怪异之剑的威力时战争毫无悬念的结束了。楚威王的兵锋所向不是靠诈术侥幸胜过魏国的齐国所能抵挡的,齐军惨败是意料之中尽管有越国和不愿观楚独大的墨家暗中助力。
楚威王在战前比较忌惮传闻中的剑客庄周,他询问老臣:“我得间人密报听得墨派庄周怀有臻及神镜的剑道,若其与齐军助力恐怕难以取胜。”老臣却异常自信:“好歹那也是庄王的血脉,怎会相助敌国攻打母国。再者听闻新任矩子并不待见他,岂会让他出战?”楚威王叹息:“我大楚公族尚有英才,叹恨际遇不合不能为我所用。太子他朝继位,让他切记迎此人入楚不为令尹当为柱国。”
此战之后存活下来的庄周被视为墨家叛徒,庄周一声不坑在墨家总坛用划下两条难以填平的深壑以示公开决裂。墨家已经不再是一诺千金深入楚境救阳城君子嗣的孟夫子和宽容博大兼怀的田襄子所领导的墨家,而是一个会更加混乱黑暗而恐怖的墨家。能及时脱离这样的墨家也算是一件幸事,离开墨家的庄周四处云游以寻找出青蓝色怪剑的端倪。
云游期间庄周结识了被人认为是老在说空话的惠施,双方经常讨论些在他人看来好像是吃饱着撑着了才会去思考的话题。他们引彼此为知音,跟随惠施一起去游说诸侯的路上庄周接触到墨家之外更为宽广的世界。有一天惠施与庄周讨论起神的话题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难得梁惠王开恩这回是庄周改请惠施吃一顿了。
庄周无意间告诉了惠施无争的存在,惠施向庄周提议:“齐鲁之地有岱宗,想周天子东出之前历代天子都要定期去泰岳祭天。阁下的剑与神明相关为何不入齐鲁?”庄周有些为难:“那边有墨家的面孔,我实在不想去,听闻昆仑出玉亦为神境。”
惠施接下来的话说服了庄周:“倘使神明比凡人更为自重,请问他会在正厅会客还是在卧室会客。我亦闻昆仑之境若人擅入必不能归还,况且你拜访大人是在前门待人通报还是从后院翻墙?”庄周连连称善:“好吧!兄弟我这次就听从你的主张。如果我迟了闭门羹,我回来会找你出气的。”
庄周以高绝轻功不出三日便从国都大梁入鲁国境内,没想到宣王的金牌鲁境的楚国的使臣,也还认得。楚使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鲁君安排相应适宜,因为庄周有言不要排场倒免去了鲁国一笔开销。登至绝顶庄周倒没觉得有啥特殊的地方,所谓天人沟通的所在不过是人们的妄念。
直到庄周发现下山时楚使无故没有了踪影,自己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鲁君打了招呼。庄周方才意识到有怪事发生了,而因为这件怪事庄周与另一位人生至交结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