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黑纸之旅
话说赵统到青衣那宫殿,鸟语花香的四周,青衣手拿小扇子,正和小丫鬟们赏花,准确地说,应该是看着小丫鬟们干活,青衣只要在旁边动嘴皮子,像极了病态西施。
春天开桃花,粉红色的小花挂满枝头,赵统个子比较大,进门的时候,不经意带走了几朵,青衣非常聪颖,一听到这稳重的脚步声,马上就猜到是皇上来了。
笑盈盈地迎上,青衣先说:“皇上万福金安。”
赵统琢磨不透,万福金安四个字一般用在皇后太皇后这些人上,身为皇上的自己,怎么到妃子这里可以随便用呢?
青衣知道为什么赵统不说话,伸手取下他帽子上的桃花说:“呀,皇上戴上桃花,真像个太皇后呢,臣妾认错了。”
刚进门就被撩到的赵统,马上把刚才的诡异信抛到九霄云外,他笑着说:“妙梦请起身,这朵花和你更配。”
青衣名为谷妙梦,从小到大最喜欢青色,没有人敢欺负她,更没有人敢看上她,因为谷家是赵统手下权利最大的大臣,当然这也是为什么青衣可以来。
“皇上说笑了,臣妾还没准备好。”青衣扭捏地说。
赵统见她娇滴滴诱人的样子,思维马上回想到那次酒席后的男欢女爱,刚要说些什么,赵统身边的新小李子来报,栾王把信弄好了,真的变成了黑纸白字。
赵统思维再次跳跃,酒席的参加就是为了陈姝这个伤脑筋的家伙,眼前摆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有缘之人,千纸鹤在诉说她的思念,另一个是规定之人,但她小鸟依人非常讨人喜欢,到底选哪个呢。
青衣听到了新小李子的话,立刻问起来:“黑纸白字,天下哪有这样的信,这是哪个不着调的人写的啊?”
新小李子站在赵统身后,一听青衣说这话,马上做出噤声的姿势,青衣看到了,这让她更好奇,拉着赵统的衣袖,缠人地接着问:“统哥哥快说呀,到底是谁啊。”
“妙梦先去屋里吧,朕一会儿去和你下棋。”赵统勾了一下青衣的小鼻子说。
青衣眼睛冒火,气嘟嘟地回屋了。赵统转脸变成严厉的样子说:“栾王来了吗?”
“没有,但是栾王把黑纸送来了,您瞧。”新小李子恭敬地说,顺手把黑纸从袖子里抽出来供给赵统。
满篇的白字,简直把整张纸重新刷了一遍,刚看了前两行,赵统就料到栾王出了猫腻子,紧接着又开始生气了,气得一秒钟就把纸撕了个碎。
一拂袖子说:“立刻马上现在,把栾王给我五花大绑来,叫衙门的出一半人去,别让他跑没影或者躲起来了。”
“是。”新小李子退出来就去传话了。
赵统深吸一口气,望见门前的桃花,心里转念一想,追的人虽然不在,但是眼前这不有个可人的吗,急什么,好日子这不已经开始了吗。
回到屋子里的青衣,从一进门就在发牢骚,小丫鬟被挂上了那个她不知道的写信人名牌,一直被训斥,被殴打,哭哭啼啼的没人敢救,所有的不安定一直到赵统进门。
青衣斜着眼冲旁边的丫鬟摆摆手,那些丫鬟马上领命,把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丫鬟搀去了后门。
一毫秒的时间,青衣收起了厌恶的表情,转而变成小女的天真无邪,三蹦两跳到赵统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统哥哥这么慢啊,人家都等烦了。”
“你呀,总是爱撒娇,来吧,去下会儿旗。”赵统揉揉她的头说。
俩人去了旁边一个采光极好的屋子,坐在窗前的雕花桌旁的懒人椅上,丫鬟将棋子端上来,黑白两色,一场围棋赛云淡风轻。
青衣被围了大半的时候,扔下棋子说:“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输。”
赵统微微一笑,也放下了棋子,起身走到青衣身边,抱着她说:“妙梦已经很好了。”
青衣受宠若惊,从来都是她撒娇,赵统一动不动,这回怎么完全不一样了,难道说,那封信跟赵统喜欢的人有关?
心痒的青衣再次试探地问道:“统哥哥,那黑纸白字到底是谁写的呀,写了些什么?”
“好啦,朕还有事,先走了。”赵统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衣。
满腹疑团的青衣越发好奇了,叫来丫鬟,马上去打听消息,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如此有能耐,居然能让皇上动感情,以至于影响平时的嬉笑怒骂。
赵统回了书房,刚进门,发现栾王也被五花大绑拽来了书房,新小李子挺会识人心,完成任务同时也不打扰皇上和妃子之间的暧昧,看样子有被提拔的潜力。
赵统拍拍栾王的脸说:“小弟,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啊。”
“呃,大哥,这其实是个误会,误会,那个,善意的谎言,不知您知道不知道。”栾王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啊,我也来个善意的谎言,南方的粮食掉一粒你就去北方种一棵树,运粮食可以动兵,但是种树你就一个人去。”赵统不紧不慢地说。
栾王望着赵统笑眯眯的表情,心里狠狠的回复:“算你狠。”
低头叩谢后,栾王撒丫子回了府里,弄巧成拙,却不料天降佛音,这张麻烦的黑纸一兜圈变回了白纸黑字。
正在酝酿要不要用这张纸换来赵统收回命令,圣旨抢先一步来了,听着念完,栾王也死心不给赵统看了。领了旨,跟着就把旨连着纸一同扔出了窗外。
那个爱猫的小丫鬟看到了,偷偷摸摸地把纸取走了,然后去四处打听,有没有要的,她觉得这张纸值钱,因为在此之前请来了京城有名的教书先生呐。
不识字的小丫鬟被谷家的一个丫鬟盯上了,青衣发出的指令以指数型传播开来,谷家的一个丫鬟早就听宫殿里的丫鬟说了,黑纸不就是这个吗,那个教书先生应该就是来写什么的,不管是不是,死马当活马医,肯定能挣几个零花钱。
那张黑纸几经转折最终落入了青衣手中,簪花小楷,清秀的文笔,青衣读完气得发抖,刚想撕掉,旁边的丫鬟出主意了:“哎,别急,主子不想会会这人吗,我看啊,皇上可是牵挂呢。”
青衣回想起上午的赵统,心里默念,这根草,还是拔了根才不会再生。梳妆打扮一番,青衣带着信去书房找赵统了。
专心致志批奏的赵统无暇接待青衣,青衣听新小李子说皇上不待见她的时候,青衣就说:“和皇上说,我有要事相告。”然后她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晃了晃。
新小李子很吃惊,马上进屋子和赵统说青衣把黑纸带来了。
一提黑纸赵统放下了笔,问道:“黑纸白字?”
新小李子挤眉弄眼地说:“不是,白纸黑字,也不算白纸,灰纸才对。”
“接进来吧,朕来辨辨真伪。”赵统收起奏章,空出桌子说。
新小李子得命,青衣一会儿跟了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青衣照常理说。
“起来吧爱妃。”赵统眨眨眼说。
“谢皇上。”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听说皇上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两张纸,一张黑一张白,对吧?”
“不错。”
“那臣妾想问,白纸上写了什么呢?”
“唔。。。”赵统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没关系,您瞧,这可是黑纸。”青衣走到赵统旁边从袖子里取出纸说。
赵统伸手刚要接,青衣一抽手抢回纸说:“哎,皇上,在此之前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赵统耐心地说:“爱妃要些什么,白银黄金都送给你。”
“收回对栾王的命令,改成带重兵把陈姝带回来。”青衣冷声冷气地说。
陈姝两个敏感的字出来了,赵统一僵,深吸一口气,笑着说:“爱妃怎么这么调皮,别闹了,把信给朕。”
“不答应就不给,”青衣撅着嘴窝在赵统怀里说,“人家就要。”
“让朕先看看再做决定好不好?”赵统有点黏恋怀中的青衣,放宽了耐心说。
软硬兼施的青衣见赵统还是举棋不定的样子,抽身出来,一巴掌将纸拍在桌子上说:“这信,看了也是白看。”说完走到窗前不搭理赵统了。
终于能看看这个陈姝写的啥了,赵统放下心里的躁动,平下心读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青衣站不住了,皇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害了相思病,一读信病入膏肓了?
回头望去,赵统愣愣地看着信,手指紧捏在一起,整张纸都皱了。
直愣愣的眼神像极了街头的二傻子,除了傻傻地发呆再没别的事。此时赵统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追求的女子居然并不把他放在第一位,反而将男子常有的壮志放在心里。
这女人是有多大的野心啊,相夫教子不才是女子的一生吗,搞什么壮志凌云,搞什么志大与情,都是瞎扯。
魔鬼说完,天使开始,赵统痴心一想,难道真的有一天陈姝会说我永远陪你或者我至死不渝吗,真真切切的字啊,相爱一定是这样,这女孩接受我了。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青衣担心地说。
“没事。”赵统放下信说。
“那您到底决定了吗?”
“唔。决定了,叫栾王,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