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败者

那是不被任何人提及，连世界都将其遗忘的人，茫然的在满是尸骨的荒野中游荡，连死亡都没资格降临其身，仿佛灵魂早已消逝于世间之外，这种人被称之为失败者。

所谓失败者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一生都是失败的，唯一不同的是连神都不会注视到其存在的价值，所以主宰世界万物被人类称之为命运的东西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因此失败者是孤独的。

但是，那枯竭已久的灵魂如果被重新赋予意义的话，就像一堆干柴只需要一颗火星便能熊熊燃烧直到生命尽头。

立冬的夜晚是凉爽的，阴阳世家在山上修筑有一个瞭望台，在那可以俯瞰不远处的洛阳城，城里满是通红的灯火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唉......”陈天明靠在长椅上叹了口气，这一周的修炼让他身体极为疲惫，如果仅仅只是身体的疲惫让他感到力不从心那就太不像自己的作风了，真正使自己力不从心的是自己身体里没有尘的事实，金长老的能力可以窥视一个人的精神，每个人体内的灵魂也就是尘是不一样的颜色，但是在陈天明身上是黑色，陈天明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抓狂，而是耸耸肩继续修炼，在别人看来似乎陈天明很乐观，但是在他自己看来就像是好不容易和大伙一起来到河边，但是每个人都有一艘小船可以渡河唯独自己没有，那种失落感陈天明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陈天明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一会便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想起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寄予的厚望以及苏琪在不断的努力，自己想要追上她似乎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苏琪当天开发出来的尘名为薰，虽然是极为强力的治愈能力但已经非常不错了，相比自己什么都没有是真的不错，更别谈追赶了，自己连那资格都没有。

“呦呵，原来你躲在这啊。”身后传来一个年老的声音。陈天明回过头发现身后的人是金长老。

“金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陈天明问道。

“我难道就不能在这么？”金长老眯着眼说道。

“不是不是，就是......”

“我每次吃完晚饭都习惯来这赏月顺便小酒一杯。”金长老从袖子里拿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你要来一杯么？”

“这个......我不太会喝酒。”陈天明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从15岁那天起身边的很多人都能喝酒，自己的父亲也一样，唯独自己都20岁了还不能，唉果然好失败啊。

“这样啊。”金长老坐在陈天明对面的长椅上大笑道，“那这样我就可以独享啦哈哈哈。”

陈天明有点不理解对面的这个老头，明明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内心却如同年轻人那样有活力，说话丝毫没有年长之人的严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金长老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很在意那件事对吗。”

陈天明不太想提及自己没有尘的话题，但是金长老在这自己就随便应付下吧。

“没有尘又怎么样呢？”金长老放下酒杯说道，“没有尘就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么？这算什么啊，你是打算放弃了吗？天明。”

“也不算放弃吧，只是......”陈天明低下了头，“只是我觉得我自己是多余的，兰和孙大叔以及阴阳世家里的很多人都很强，所以我这种人应该派不上用场了才对......”

“即便如此你还是会提着刀冲上去对吧，就算前边是火海。”

陈天明回想起从番阳镇一路过来的点点滴滴滴，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就像小次郎所说的意义么，提刀的理由就是为了守护他人而存在，但是，现实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力量上的差距足以覆灭这种天真的想法，陈天明不禁握紧了拳头，真的不甘心啊。

“你很像一个人。”金长老突然说道。陈天明被这一句话愣住了，这世界上谁还会跟自己一样从头到尾都没走运过。

“一个老朋友。”金长老重新把酒杯填满一口闷了下去，“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他从很遥远的东边而来，他跟你一样也是没有尘，但是他真的很强啊。”

“那他......”陈天明欲言又止。

“恩，他从未放弃过，在阴阳世家的时候他也是很喜欢经常在这瞭望台练刀啊。”金长老说着说着仿佛时间回到了以前，四季不同颜色的花瓣相继飘落，男人始终站在同个位置挥舞手中的长刀。

“我从不去问他这么做为了什么，因为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无论是为了去拯救什么，寻找什么还是破坏什么，都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只有跑的很快才能改变他人的命运。”金长老走近陈天明身边，“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你还在犹豫着什么，不过这个给你。”金长老突然握住陈天明的手，吓得陈天明还以为金长老要对自己那啥。

“这是那男人给我的，如今我把它给你，名为希望的东西。”说完金长老松开手一个人离去，只剩下陈天明一个人在原地。

陈天明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不说话，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掌心上。

“希望你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天明，我在你身上看到的不止是奇迹，更多的是那男人，换做他也会这么做的吧。”金长老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着陈天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