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白鸽来信
她敛着眸,岁月静好的模样在这简朴的茅竹屋中像幅画,淡粉色的唇微微启合,“是么?些许是在帝位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终于获得了自由吧……”
“你回去禀告女君,请她放心,我不会做一些冲动的事,现在只是想要在余生里做些有意义的事罢了。”
“是。”他走后却觉得不对,但听休怜这么说,他也不再多言。茶也没喝,离开时还是作了礼。
而休梵经由寝殿几位御医、侍女日夜照顾,病情转好,不顾下人阻拦,披着厚重的风雪帽衫逛了逛花园,那次忍痛回宫清理了身体后,就累得倒在床上,着了凉,病了好几天。
醒来后便发现原本伺候自己的宫人都被换下,执意问了一句才知道是无尘姑姑责其未尽职守,已将他们处死。休梵心一凉,只因她无故地生了场小病,就葬送了十几条人命。现在看这朱红色的宫墙,竟让人觉得心惊肉跳,这帝宫是用鲜血和白骨垒出来的……
捧着小暖炉,手仍是冰冷着的。早晨的霜还未消,黄绿的草地带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却有一只白鸽忽落在上寻觅还未入冬的虫。
这白鸽看着眼熟,她吩咐下人将其捉进笼中带回寝殿。病好后的声音有气无力,在渐冷的空气中却仍能呼出一小团热气。下人问:“女君可是乏了?不如回寝殿吧?”
“嗯。今日的花药命人不必再煎。孤每喝完此药,总觉得身子不顺畅。”她刚想摁摁太阳穴,立即有侍女踮着脚替她揉按,“若是你们为难,就将药倒了,只管对丞相说孤喝了。”
“这……奴才遵命。”下人犹豫再三,毕竟女君才是这泠岭的主,不敢不听从。
疲乏的身子一回到温暖的寝殿,不住地软肋下来,连眼皮也有些沉不住地要掉下来。
褪了帽衫,拆了发钗,下人在门口帘外提着小笼便来复命,“参见女君,白鸽已在笼中,不过这白鸽翅上本有一旧伤,落在御花园之前不知又为何添了一伤,见女君喜欢,小人便为它包扎了一番。”
“下去领赏吧。”她侧身躺在贵妃长榻上,消沉的精神又稍稍重作。“把那白鸽拿过来给孤瞧瞧。”
当笼子拿近时,她看清白鸽喙上一点黑墨,立即坐起了身。“这白鸽看着倒是有趣。你们现在门口守着,孤不喜他人打扰。”
这是她与童和传信的惯用白鸽,年少时偶然在南蛮殿的一处侧花园中救下。休梵抿着唇笑了,忽有些怀念那时与童和争夺这鸽子的时候了。他俩争抢得不分上下,最后还是长乐在这鸽子喙上点了滴千年墨,就同意分作一半使用,但更多是传递童和寄给长乐的来信。
她打开鸽子的嘴,鸟社下有一张软叶裹着小纸条。这是为了纸条不在鸟嘴中濡湿墨迹的方法,休梵用帕子将纸条与树叶分离,展开时只见寥寥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