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皆哈哈哈大笑。

“张竹秀贵丞相之尊，容不得尔等冷嘲热讽。”

“丞相？我朝丞相就只姓朱，张……什么来着是何东西？”

人群中有人道：“还真别说前朝就有个张姓的丞相，最后把城门洞开，才让圣祖轻而易举的入城。”

又有人附和道：“对，是这样的。那是什么丞相，卖国贼是也。小子你手中怎么会有他的画？”

张昂也不避讳道：“正是我家先祖。”

跑堂笑道：“快看看，前朝卖国丞相后人变卖先祖之物来瞧小姐。哈哈哈。当真和你家先祖一般不是东西。”

“呵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从楼上传了出来。

众人皆禁声。来人一袭正红色衣裙似火，青丝散落。白嫩的玉足落地无声，风情十足的走了下来：“公子可是张阁老的曾孙？”

张昂抱着画点了点头。

“公子不必卖画了。我家主子曾受过阁老的恩惠。公子随我来便是。”

围观的一名群众道：“郡主娘娘，什么阁老。那是卖国贼。”

其余人附和到：“对，卖国贼。”

那女子微微一笑拉过张昂的胳膊走向楼去，却在楼梯转角处回头道：“张阁老不是卖国贼，前朝已是分崩离析，再无翻牌余地，连皇帝都弃城而逃。阁老为了全城百姓，与圣祖定下投降不伤百姓分毫之约，才得以保全全城百姓。最后自己吊死在金殿之上为国殉忠。”

人群中听完这段故事有人问道：“那女子谁呀？怎么不曾见过？”

跑堂的解释道：“郡主娘娘，没瞧见那一身大红？秦楼楚馆的人谁敢碰那个颜色？也就咱们这郡主穿得。”

“你这跑堂的又胡说。当今朝廷只有一位王爷，王爷的女儿早就被先帝封了公主，再说哪里来的这么大郡主娘娘。都能跟王爷配成一对儿了。”

“爷，她祖上可是前朝的王爷，您说是不是郡主？”

“前朝的呀，那这不就是花名。”

楼梯拐角处

“姑娘不气吗？”

“气？就底下这些对话，那是天天都有。我气不过来的。”

“多谢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郡主娘娘啊。”

张昂摇了摇头：“不妥。”

“怎么你觉得我不配？”商儿依着门框拿眼瞧着他道。

张昂有意避开了商儿的眼睛：“今朝已非往日。这个称呼是市井之人打趣叫的，不得体，是称呼配不上姑娘。”

“呵，你这书生呀。叫我商儿吧。”

张昂长稽道：“多谢商儿姑娘解围。”

商儿捂嘴笑道：“傻书生。”

“商儿姐，我瞧他不傻。”

“溪儿，你们认识？”商儿打量着二人道。

云溪点头：“认识。”

“那你们聊吧，张阁老的画还望公子保存好。”说完商儿就走了。

张昂看到云溪语气有些诧异道：“王……云溪你怎会在此？你还在孝期。”

“我……”云溪找不到理由。

“公子请回吧。”

“沛鸿来此干什么的？”云溪拿过张阁老的画端详道。

“我来查案子的。”

“那我也是来查案子的。”

“什么案子。”

“我听到有人举报当朝将军要娶花魁，就在这。”

“哪位将军？”

云溪卖了个关子道：“咱们雅间看戏。”

张昂随着云溪进了雅间，看到李姝刚要开口。云溪抢先道：“外头不比家里，不用太多规矩。”

张昂看到一旁的欧阳熙臣明白了于是的意思对着李姝颔首微笑。

欧阳熙臣打量着张昂道：“兄台要见紫荆姑娘？”

“对。”

“兄台可知晚些紫荆便要嫁人了？”

“什么？”张昂明显不知道。

李姝见二人对紫荆的态度，越想见见是何方神圣。

云溪难得见木头张昂对女子这么上心：“沛鸿？舍不得那姑娘？”

“只是还几句话没有说明白。”

云溪继续打趣道：“什么情话啊？”

张昂红了脸道：“云溪！你这叫什么话，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云溪心里嘀咕，果真不能跟这种书呆子开玩笑。

“靳楠松的女儿。”

云溪立马明白了：“哦哦…所以你方才说是来查案子的。我还以为…。”

“以为？云溪你我认识多少年了？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拿着祖宗的遗物来逛窑子？”张昂说完便甩袖夺门而去。

云溪尴尬的不知所措，李姝推她一把道：“追呀，快去。”

“好，好。”云溪也跟着追了出去。

张昂一路是气势汹汹只想着离开这个鑫雅阁。

“明明贵为王爷之尊，来这不入流的地方，一点身份都讲。还……还这般不信任我，哼，若不是驳了我的折子，我直接提证人便可，还用得着到处换钱来见证人。”张昂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沛鸿哥，消消气，等等我。”眼看云溪就快追上来，张昂又加快的步子。

“走，蹲好。都蹲好了。刑部衙门办案。”

张昂见楼下被刑部围的满满当当，转身推门躲进房间里。张昂闭着气躲在门后，环顾四周见屋里清洁干净，无桌无床不像是住人的。

咣当，张昂听到动静转身往里间走，手中慢慢掏出防身用的匕首。

只见一袭青衫的少年正抱着一个花瓶，看到张昂后笑了笑：“差一点就给人家打碎了。”说完将花瓶摆放好。

张昂依旧绷着脸。

“沛鸿哥，还生气呢？我开玩笑而已，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嘘。”

云溪疑问道：“你在躲人？”

“王爷为什么翻窗户？”

“我也在躲人。”

“刑部。”二人异口同声道。

“我躲刑部是怕发现后被御史弹劾被徐州党拿住把柄。你躲什么。”

“我现在查的案子归刑部。”

“他们不会是来抓靳楠松的女儿吧？”

“不清楚。”

云溪转身便又要翻窗户，张昂赶紧拉住道：“你干什么？”

“帮你保护证人，通知紫荆花赶紧跑呀。”

“外头都是人，你不怕撞见了，被人告状被老师骂？”

云溪嘻嘻笑道：“还是你了解我，什么弹劾满头小辫子我都不怕，但舅舅太恐怖了，上次我抄了一百遍的仪礼，手都断了。”

“嘘。”张昂示意云溪噤声。

云溪眨眨眼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