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想苟且偷生
这一刻的宁静犹如暴风雨将来来临。我十分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气氛压抑到无法呼吸,整个人的灵魂都是在颤抖,一股浓郁的悲伤一直围绕着大家。
良久,爸爸抬起头,看向了他们,也看了我一眼,“我要发起反击了,九年了,已经九年了!”,爸爸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准备了九年了,他们该付出代价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输!上面已经同意了,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了,接下来就是这一年的沉淀和适应了,为了让他们上钩,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战斗了!”,他握紧了拳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肩章,上面写着‘天狼’,爸爸摸着上面的字眼神迷离了起来。
刘馨心这一刻很激动,等待了九年了,有谁又能够了解他们内心的煎熬,一直在这苟且偷生,“广元,不,队长,上面真的同意了吗?可为什么要让我退出!我也是天狼的一员!”,她哭着问,“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我们不是说好一体的吗?你怎么能这样!你想让我们天天难受,天天煎熬吗?”
妈妈跟唐灵亦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你们说话啊!他要一个人去,你们就看着他去吗?你们倒是说话呀!”,刘馨心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的嘶吼,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你们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天狼突击队的人!我不管,如果你不带我去,我死给你们看!”,说着就转身跑向了厨房。
爸爸赶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去,她试图挣脱,可是虽然都是军人,可毕竟男人天生就是力气大,她哭着蹲下了身子,抱着头痛苦的说:“队长!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为什么要让我退出军队,我也想去啊!我的命都是兄弟们给我捡回来的,我不想一直这样苟且偷生!”,刘馨心抬起头拉住了爸爸的手哀求道:“你就带我去吧!我也要报仇!兄弟们不能白死!就因为我是女人就不带我去吗?就因为我是女人他们就拼了命的把我救了出来?就因为我是女人就要活着?”,她情绪已经失控了,死命的抓着爸爸的胳膊,因为力气过大,爸爸的胳膊上已经有了血迹。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刘馨心的脸上,“你还知道兄弟们为了救你宁愿自己死!你还知道就是因为你是女人他们才这样保护你!”,爸爸暴躁的说,眼神里都是疯狂,这个时候他仿佛回到了军队,自己还是天狼的队长,只是眼角的泪不断的出卖他,“刘馨心,兄弟们为了你死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是没有成家!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有父母!他们所有人都是因为你这一条命全部义无反顾的抛弃了!”
爸爸情绪也稳定了一下,可声音还是很生气,“你现在还想跟我一块去,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我也为了救你死吗?我做不到!我得完成兄弟们的遗愿!”,他拿过肩章一下子拍在了刘馨心的头上,“看看,这是为了你死的董浩的肩章,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兄弟们为什么救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他还跟我说,兄弟们早就想好了,他们死也得把你救出来,跟我说等你醒了之后别在想着报仇!我们救你是因为你是女人,我们是男人!”,爸爸此刻就是一个上位者,而她只是一个小卒,他说完之后就没在看她,回到桌上倒上酒一个人喝了起来,眼泪也滴进了酒杯里,荡起阵阵涟漪。
刘馨心就怔怔的看着那枚肩章,陷入了回忆。
而妈妈跟唐灵亦早就泪流满面,那场战斗输的很惨,输的一败涂地,活下来的只有他们四个,每个人都背负着耻辱感,他们就是一群苟且偷生的懦夫。我眼睛瞪的很大,眼睛里面也有泪水,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家的孤寂,那份凄凉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从未看到爸爸哭,也没看到妈妈哭,可现在爸爸一个壮汉,此刻就在我的面前哭了,不是柔弱的哭,而是为了曾经的兄弟。这一刻我才真正了解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哭,也了解了爸爸妈妈的从前,我能感受到爸爸骨子里的那份军人气概,我也萌生了做一名军人的想法,这个想法被我放在了心底。
唐灵亦到了刘馨心的身边把她拉了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捧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馨心,相信他,他一个人可以做到!你不要再去了,不要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他的眼神很温柔,这个时候的他没让我觉得讨厌,“我跟阿萌当时也是你这样,当我们想通了之后才觉得这样是对的,我们本来就应该在后方做支援,我们不可能跟他一块去,难道大家跟他一块去就行吗?我们都有了家庭,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的目光还是有些呆滞,没有回过神来,“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去,我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要在等几年?我还要压抑几年!”,她的情绪再次有了很大的波动,唐灵亦把她拥进了怀中抱紧了她,安慰道:“馨儿,你忘记当初咱们的准则了吗?天狼没了,可我们还在,我们的第十条准则是,不做没用的牺牲,不为战友的牺牲而哭泣,那是在侮辱他们,他们为我们创造了新生,我们必须要珍惜!不能让他们做的一切白费!”
“馨心,广元做事你也清楚,他准备了九年了,他有把握成功!”,妈妈擦了擦眼泪,装出笑容,“他做事有些急,你别生他的气,晚上我教训他!今天是亦心的生日,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妈妈最后的话近乎是哀求……
灵馨红着眼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你不要这样子了,我好害怕!”,说完就哭了起来。
刘馨心这时候抬起了头,把灵馨抱了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牵强的说:“行,妈妈不哭了,你也不哭了!今天我们要开心!”,刚说完开心,她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灵馨用小手慢慢的给她擦完,一句话也没说,她心里也不好受,她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妈妈,她跟我一样,不知道妈妈竟然是军人,而且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刘馨心把她抱到了椅子上,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的说:“灵馨,不哭了,妈妈也不哭了,咱们都不哭了好吗?你看,妈妈还没吃饭,妈妈先吃饭了!”,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大家都快吃吧!在不吃菜都凉了!”,她成功的用吃饭化解了这所有的压抑气氛。
妈妈开心的笑了,眼角还有一滴泪,她却没有擦,这是最后的一滴眼泪,当它落下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