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有话要说
他看着这几具尸体,什么也没说,也不知能撑到何时。刚刚他失了神智,并未发觉自己做了什么。
“主上,属下有罪。”童和单跪在地上,低着头愧疚道。
“无碍。你将此处清理干净吧。”
“是。”童和抬头见身前的人像一座劲瘦的高山忽然倒下,他心想必要早日见到未引,否则主上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在这深秋的时刻,安澜侯府的树木凋零得更可怜,下人清扫地上堆积的厚厚的落叶。不仅仅是侯府,在泠岭的空气中弥漫着隐约的硝烟气息,除了节日以及平常买卖的时刻,大街上是鲜少会有人出来游荡的。
休怜从阁楼的窗前俯瞰着这萧条的大街,不由自主地叹了叹。素裙裹着玲珑的身躯,单薄而孤独。前月,阿姐从越阳牢中偷换出一个死刑犯,据说是螭国泠岭的人。后来阿姐担心她的安全,便将此人赐予做她的暗卫。
难得身边不再都是锦相的人,她也微微感到一丝轻松,却仍不敢有所过分的举动。‘铃铃铃’的声音响起,是阁楼上拴着的风铃响了,她知晓应是她的暗卫得到什么消息。
当仇千山推开门,休怜慢慢侧过脸来,眼神仍是空洞着的,也使她整个人有种无神的美感。
他忙低下头去,“侯爷,属下打探到国师今日与不知身份的人在一家客栈里会面。”
“是他故意,还是不小心被你打探到了?”
“应该是尚未发觉。国师此次行事匆忙,但仍然极为小心。想必是和什么重要的人见面。”仇千山偷偷抬眼观察休怜的表情,并未欣喜也非忧愁。缓缓道:“侯爷,属下猜测国师是与南蛮的大人物会面。”
慢慢地,她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但又归于哀伤的黑暗中。“你怎么确定是南蛮的大人物?”
“属下曾在南蛮、越阳游走几年,明白南蛮的人的衣食住行。客栈中的不仅是南蛮人,而且……”他停了停,又道:“每个人的武功和内力都高深莫测。”
怎么可能?可怎么又不可能?她问自己,虽然她与锦相是在逃往泠岭的山路上相识,但他可能怎么又不是南蛮的人?
“……本侯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锦相,有任何情况都要来此汇报于我。”
仇千山再抬首时,休怜双眼放空,好似在……对!是在逃避!即便仍有话说,但他只好默默退下。
黛儿从猎场赶到丞相府,见有婢女、家丁等人守在门口,一婢女引她入了无尘平日办公的地方。跨进屋后绕了冷荷屏风,一张木桌有不少的公文,无尘散着银发,素手执笔。黛儿作礼,道:“丞相,女君一月后的巡猎场已布置完毕,周边已加强防护。”
她停下笔,抬眸一眼又低下:“嗯,很好。接下来你与王将军调整军队,挑拣两支精骑军。待女君巡猎和祭天之后,征伐琼桉。”
黛儿一下懂了无尘的安排,在那之后是严冬,突然进发越阳,琼桉的军队就算准备再好,也难以与她们在泠岭的寒冬战斗。“黛儿遵命。”
无尘双眼一行一行地批着公文,并未抬眼却也知道黛儿仍在案前立着。“可是还有什么事要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