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辉耀玉堂
高宁馨回头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也不理一旁的淑慎,便走了。淑慎等人但觉立在堂前无趣,便也回了。
却说头日晚上,福晋正逗弄着三格格,尔晴端来碗杏仁茶,福晋亲自喂了三格格,尔晴在一旁拿帕子叠了只兔子与三格格玩,尔晴道:“福晋,咱们有日子没见到苏格格了,也不知她那边见不见好。”福晋道:“要么,你明日过去探她一探,或者给换个太医,总这么病着也不是个事儿。”
尔晴道:“前儿您也说过换个太医,可苏格格那边平日里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硬是叫玉壶挡着不见人。”福晋道:“这样吧,明日里我去劝劝她去。咱这边是怎么了,沃伦是打生了永璜便没调养过来,一年倒有半年病着,静好这边不知怎么也就病了。”正说话间,宝亲王进来道:“容音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福晋道:“没什么,我这想着,沃伦、静好两个一直这么病着,总不是个事儿。”宝亲王拿着兔子逗弄着三格格,道:“沃伦那儿总是要再延请太医诊治,静好那边,等入了夏也就知道了。”福晋道:“人常道:病去如抽丝,总这么耽搁着这不是个事儿。”
宝亲王道:“这件事儿福晋不必太过挂心了。总会好起来的。”福晋道:“我这还想着,叫人到外面庙里,给点两盏海灯。”宝亲王道:“这事儿回头我叫人拿二百两银子去办。”
“咳咳”一声,原来三格格贪玩兔子,喝杏仁茶时呛到了。慌得福晋连忙拍着三格格后背,尔晴一边跪倒口中说着“奴才该死”一边给三格格擦嘴,宝亲王不停的道“三格儿别怕。”
待三格格平复下来,福晋道:“尔晴你先退下吧,告诉乳母,三格格今儿就和我这睡了。”尔晴应下便退了下去。
福晋哄着三格格睡下,便道:“王爷到别处歇歇吧,我这边得看着三格儿。”宝亲王道:“我陪你一处看着她。”福晋道:“罢了,有爷在别再吓到她。”宝亲王道:“哪有。你偏是有了孩子便忘了我了。”福晋莞尔一笑,道“罢了,由着爷吧。”
这一夜,三格格唤了几回“额娘”,福晋起来哄了几回,到后半夜才睡得安稳,倒是王爷一夜好睡,第二日送宝亲王去上了朝,福晋才得安睡,睡前只命琉璃去传众妾室免了请安,待琉璃出去,众人已浩浩荡荡来到门口。
却说琉璃去给沃伦传话时,只见沃伦正做着针线,琉璃劝道:“格格这边总要多将养着才是。碧莲、青菱两个倒也不劝着些。赶明儿我非回了福晋,罚了你们两个才算。”
碧莲道:“琉璃姐姐,我们何尝不劝,只是格格直说大阿哥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总要多预备些衣裳,防着有个刮蹭,衣裳上虽有针线上的人伺候,可自己做的总是做额娘的心意。”
琉璃道:“格格您总该多在意自己身体,总这么熬着可不是事儿。等身子养好了,要多少做不了啊。”沃伦道:“罢了,我只怕是养不好了,我虽然针线上比不上静好、黄绵、陈茉儿她们,可总是自己做的,给永璜留着个念想吧。”
琉璃道:“格格,快别这么说。”沃伦放下手中针线,握着琉璃的手,道:“琉璃,我们当初一处当差,最是要好不过的。后来我成了格格,你在福晋跟前得用,虽不能日日在一处,我这心还是和当年是一个样子的。琉璃,我若有那一日,还承你在福晋面前多帮衬点永璜。”琉璃面有难色道:“快别说这晦气话了,格格。福晋对您,对大阿哥都是极用心的。”
沃伦道:“我知道,福晋一向仁德,只是永璜这孩子,有时说话并不那么讨人欢喜,若是在爷、在福晋身边是不怕的,就怕到时有人在主子面前挑拨,这永璜的日子只怕难过了。真有那时,还望琉璃你能多劝劝福晋,千万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琉璃道:“格格别愁,大阿哥心思单纯,便是日后真有人在福晋面前胡说,奴才也自当在福晋面前分辨一二,虽说主子面前没有我们奴才说话的份,可咱们便是身死,也不能让主子受人蒙蔽。”
沃伦道:“琉璃,我知道你人心肠最好了。多谢你了,我只求,只求将来再过个七八年,永璜能顺利的娶妻生子,也就是了。咳咳……”说着便要倒身下拜。琉璃连忙掺起,道:“格格快别这样,奴才有罪了,青苓,快快扶格格回去休息。”
待琉璃回去,备上清茶、点心,与尔晴候着福晋醒来。待福晋醒来后,琉璃终是心中藏不住事,将此事吞吞吐吐的和福晋说了。福晋道:“这也是她做额娘的一片苦心。心里明明都知道,还是放心不下。”
尔晴道:“福晋说的是啊,只是,奴才觉得,之前富察格格那样明艳爽利的一个人,如今也变得这样多心了。”福晋笑道:“你们都还年轻,自然不懂得,等过几年出了宫嫁了人,自己也做了额娘,就懂得做额娘的心思了。总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一点伤,也总怕别人有一点苛责自己的孩子,怕自己的孩子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平安。”尔晴,琉璃皆点头称是。
却说高宁馨带着金簪儿、芝兰二人回去后,金簪儿坐在廊下,往对面看着,直到玉壶出来,忙一边向对面走一边唤道:“玉壶姑娘。”玉壶忙行礼道:“请金格格安。”金簪儿道:“免了,免了。你家苏格格好。”
玉壶道:“回格格话儿,我家格格这两日身上倒还好些。”金簪儿道:“那就好,早起我还和高侧福晋说起你家格格呢,说来这侧福晋人也慷慨,我这才说总没见你家格格,不知身上怎么样了,侧福晋就叫芝兰姑娘那边把找出这么长的一棵参来说是要给你家格格送去呢。”
说着拿手比着一尺来长,又道:“还是我说,这两些日子总也不见你们出来,你们也不愿意让人搅扰,回头这两日见到你们再给你们。说来可巧,这会子就见到你了,来来来,和我去见侧福晋去。”说着,便牵了玉壶的手往回走。玉壶想往外抽手,却又不敢太过挣扎,只得跟着往前走,口中还道:“格格,我们格格还使唤我拿东西呢。”金格格笑道:“不妨事儿,回头叫芝兰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