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皇后告知

苏锦凰还没有跪下，皇后便免了她的礼，淡淡的说：“本宫早已经不再理会这些俗事了，你也不必行这些俗礼，今日来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直接问本宫。”

“是，臣女今日有些事想要请教娘娘，娘娘能否……摈退左右？”

皇后看了一眼苏锦凰，但最后还是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了，苏锦凰也让红妆下去了，殿里只剩下了皇后和苏锦凰两人。

“有什么事，这下可以说了吗？”皇后手中转动着佛珠。

“娘娘，臣女想问当年宸王母妃的事情。”

坐着的皇后忽然手中转动的佛珠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盯着苏锦凰，问：“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恭儿可知道了什么？”

“有人来送信说他知道此事，臣女怕宸王被利用，所以特意来找皇后娘娘询问，皇后娘娘也不希望宸王因为此事被不轨者利用吧。”

皇后闭上了眼睛，睁开以后不再如以前那般淡然，转动着佛珠走了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罢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告诉他了。”皇后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说起以前的往事。

当年，云妃是皇上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女子，据说当时皇上并没有告知云妃身份，两人情投意合，到后来云妃才得知，却不顾家人阻拦，一定要跟着，最终南家也没有再阻拦。

云妃她像云一样飘渺、美丽，没有要求皇上封她的父母兄弟为什么大官，甚至都不允许皇上赏赐，只是她大哥继续做了一个县丞，而她的家人还是以经商为主。

姑苏南家，是当年富可敌国的商家，女儿又做了宠妃，自然当时是极其风光的，人人都说南家是最风光的家族。

云妃十分得宠，当时国库空虚，也是南家慷慨解囊，填补了国库的缺口云妃也因此更加受宠，当时六宫中没有人可以匹敌云妃，那时的皇后也在她之下，可到后来皇上渐渐冷落了云妃，她所住的梧雨宫也成了冷宫的代表。

“当年，我后来才知晓原来皇上当初下江南是早有预谋了，迎她回宫也是冲着南家的财产去的，为了填补国库。”

皇后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国库不再需要南家，皇上就开始一边冷落云妃，一边暗中给南家安插罪名，最后一举端了南家，而云妃也彻底失宠，再冷宫里郁郁寡欢，最终死在了冷宫里。”

“敢问一句，您在其中又做了什么呢？”

皇后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苏锦凰，苏锦凰也直直地看向了皇后，两人目光相遇，最终皇后叹了一口气，将佛珠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站了起来。

“当年云妃失宠被禁足是我找的借口。”

苏锦凰一惊，听到皇后继续说：“当年皇上借我肚子里的皇儿害惨了云妃，那时云妃也刚怀上宸王，是我和皇上联手，将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到了云妃的头上。”

苏锦凰震惊之余，皇后又说：“我的孩子也没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皇儿，只生下了娉婷，最后还是没能护住她。”

皇后眼角泛出泪花，看着苏锦凰，说：“或许是我做了孽，让我生不下皇儿，连唯一的女儿也没能保护好，是我用孩子害了云妃，最后膝下无子无女，是我罪有应得。”

苏锦凰看着皇后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年的事也不是皇后能够决定的，皇上想要一个名头，不管是谁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天子向来无情，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如此。

“今日打扰了，臣女先告退了。”

苏锦凰正往门外走，听到身后皇后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当年是我错了，代我向恭儿说声对不住，是我对不起她的母妃，希望他不要将其他的事加在我的外家，父亲已经年迈，弟弟也无心朝政，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的。”

苏锦凰回身行了一个大礼，站了起来，看着皇后，说：“您放心，宸王殿下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

苏锦凰说完之后缓步走出了大殿，推开门有一丝光亮照进了大殿里，最终又关上了门，光亮也慢慢消失，苏锦凰站在门口，没有再去看里边的场景，带着红妆走了出去。

出了皇后宫的门，苏锦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信，苏锦凰吩咐红妆：“去将信送去给宸王吧，顺便帮我交代几句话。”

“是。”

红妆将信带到了宸王府，将信交给了顾北恭，红妆对他说：“宸王，小姐有几句话要我务必说与宸王听。”

“什么？”

“小姐说，宸王一定会十分冲动，但万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听信了别人的话，而是既然宸王能知道消息，不代表别人就知道不了，如此说来也有可能是别人故意设下的陷进。”

顾北恭皱了皱眉，打开了信，看完红妆带来的信，正打算往外冲，红妆急忙喊道：“宸王忘记了小姐所讲的话吗？”

顾北恭止住了要冲出去的脚步，又坐回了椅子上，冷静了下来，红妆看着顾北恭的样子，放心下来，没有再打扰顾北恭，悄悄退了出去，回了将军府，向苏锦凰报告。

顾北恭坐在椅子上，心里激动半分，担忧半分，他怕听到了他不敢听的话，可他又想知道母妃的事情。

从小他的母妃对他就什么都不说，别人都有外家，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家在哪里，在六岁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母妃临死之前都不曾看到他来过。

他六岁之前吃的是馊了的饭菜，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他和他的母妃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打扫宫殿，甚至自己在园子里开了一片田，自己耕作，就为了吃得菜好一些。

他记得母妃的手原来是光滑的，可后来时间久了手上磨出了茧子，提不动重物的胳膊，也有了力气，他觉得母妃是个应该养尊处优的女子，却被摧残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