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尸斑
欧阳宸扶起宫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在安慰。
“溪儿。”
“师傅,您直说吧,就算我一辈子都是瞎子,我也认了。”
欧阳宸咂了咂嘴:“尸斑。”
云溪眨了眨眼睛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这敏锐的耳朵:“什么?”
“尸斑。”
然依大步向前一把拉开云溪袖子,狠劲儿的搓着胳膊,似乎要把青斑搓掉。
“疼,疼呀。”云溪夺过胳膊。
“欧阳前辈,他知道疼,死人能知道疼吗?”
“溪儿的所有症状与翎花一致,只是他竟然还活着?”欧阳宸最后一句话是问句,他也糊涂了。
然依道:“从尸斑深浅来看,死亡时间在三天以内。”
宫儿道:“溪儿今日才上过朝呀。”
云溪糊涂了挥舞着手臂:“我没有事,真的。”他很想证明自己还活着。
突然云溪惨叫一声蜷缩起来,挥舞出去的手臂还没来及收回来。
众人皆惊呼:“溪儿,怎么了?”
“……”回应宫儿的只有云溪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是要毒发!宫儿快摁住溪儿别让他咬了舌头。”欧阳宸从怀中掏出药丸塞进云溪嘴中。云溪慢慢的昏睡过去。
“师傅,这才是翎花。”
“没错,而且明显是第一次毒发。”
然依搂着云溪问道:“可失明,尸斑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宸没有解释一句话,大步流星的前往偏殿配药。宫儿嘱咐然依几句也跟了过去。
候在殿外两位小殿下见欧阳宸出去就跑了进来,然依赶紧将云溪的袖子放下遮住胳膊。
“然大人,刚才欧阳前辈走那么急,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去配药了。”
玉珏磬松了口气道:“那太好了,那个道士也太神了,说九叔没事还真没事。”
然依点头也没管玉珏磬到底讲的是什么,只是看着怀里的云溪,不解的皱眉,中了翎花数日却今日毒发,身上这尸斑又是何解,难不成借尸还魂。于是又给云溪把了把脉,有脉搏皮肤有温度。
“药来了。”宫儿端着药跑了过来道。
“喝了药这毒算是解了。只怕这余毒也够他难受一阵子的。”
“多谢前辈。”玉珏笙实实的给欧阳宸磕了个头。就算自己是云溪的师傅,也受不起当今皇子的跪拜,欧阳宸也就放低身态回了个礼。
“年轻人,做个选择如何?”
“什么选择?”云溪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烟雾云绕的,空气中水分也太多了,生生的憋着人喘不过气。
“生亦死?”
云溪见那宽袖中伸出来的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来。
“不对,我是瞎子!”我是瞎子不应该看见的。
手的主人哈哈哈的笑了两声:“不,你看得见我。不是吗?”
云溪抬眸见风姿绰约如仙翁,白头发白胡子白衣裳,奇怪是瞧不出来年纪来。
“白无常?”
“我是司命。文昌星神君。”
“我从不信命。”太诡异了,云溪说完转身就走,却一脚踏入烟雾中。
“云溪。”
“溪儿。”
“妹妹。”
云溪听到无数呼唤他的声音,有玉嗣云的,少君的,华秀才的。眼前却只有白雾。
“还我命来!”一双手直直的掐住云溪的脖子,突然一个没了半拉脑袋的人闯进云溪的视野。那是华秀才。
“秀才,秀才,我……”云溪脸涨红喉咙里挤出阵阵声响。
突然华秀才松了手,云溪得了空气便喊了出来:“啊!”
“怎么了?”
云溪猛的睁开眼,宫儿满脸焦急看着他。
云溪只能猛的喘气才能将方才的窒息感给冲掉。待气息平稳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雨溪殿了。殿内陈设依旧,五六排的烛台,大殿中央那三脚的雕金兽的香炉,以及那门窗刻的喜鹊绕梅。云溪是看的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的。
云溪搂过宫儿道:“宫儿姐。我又能看见了。”
宫儿赶紧帮云溪查了一遍:“太好了,师傅的解药起作用了。”
云溪看到胳膊上骇人的斑点:“这是尸斑?还是说我中的另一种毒了?”
“这件事还是亲自问太后吧?我去把她叫过来。”
云溪觉得宫儿对太后的态度怪怪的,明明之前跟尊敬的。
“然大人求见。”
云溪摆摆手示意请然依进来。
“姝儿呢?”
“欧阳前辈的儿子也来了。”
云溪点了点头:“明白。”
“好点了吗?”
“翎花毒,五哥熟悉吗?”云溪托腮盯着然依。
然依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册书。
云溪接过翻了几页:“这是暗卫的档案册子?”
然依翻了几下指着这页道:“有关纯王的案卷都在这里,包括翎花。”
云溪的眼睛好恢复,用的时间久了就不停的流泪,索性就不看了,缩回塌上。
“不看了?”
“我对百年前的纯王不感兴趣,再说了这毒放到现在也能解,只是翎花到底是谁下的。”
“一出事就开始查了,木家军自先帝驾崩后便守着您这华阳宫,这想夹带物件进来难呀。”“所以内奸的可能性很大”
“王爷可有怀疑对象?”
云溪摇了摇头:“这毒是液体,有可能是在我吃的饭喝的水里下的。我这每日三餐的都是大家一起吃的,唯独我有事?”也就是说这东西一定是大家都能看到而且很常见,但一定要满足的条件是只有我一个,唯独我一个……“鸡蛋!”
“什么?”
云溪激动的冲塌上冲了下来:“鸡蛋呀,你们都不吃白水煮蛋,可我有好这口呀。”
“明白。”然依转身出门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