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谨陵回来

苏锦凰摇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哥哥，没能在他不在的时候替他照顾好嫂嫂。”

顾北恭将苏锦凰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凰儿，你不要如此自责，你要做的是等谨陵回来，安抚住他，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嗯，我知道了。”

几日之后，柳树都开始发了芽，苏谨陵也从江南回来了，喜冲冲的进了苏府的门，福伯一打开门，看到了苏谨陵，顿时欢喜地喊着：“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苏锦凰听到声音，连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苏谨陵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顿时眼眶里泛出了泪花，自己偷偷擦擦眼泪，向着苏谨陵走了过去。

“哥哥。”

“凰儿，我回来了，我还活着，皇上没有要我的命。”

“是，是，我知道，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苏谨陵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苏锦凰眼中带泪的样子，拍拍她的头：“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哭什么？”

“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回来是好事。”苏锦凰擦擦眼中的泪，笑着看着苏谨陵。

“对啊。”说着吩咐福伯，“给我烧一桶洗澡水来，待我收整一番，便去进宫面圣，我要向皇上请旨，如今我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我可以娶娉婷了。”

场面一时无人说话，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些悲伤的神情，苏谨陵十分不解，看着众人问道：“怎么了？”

“哥哥，我有话和你说，到书房谈吧。”

“好。”苏谨陵临走之前还不忘告诉福伯，让他准备好热水。

福伯暗暗抹着泪，答应了下来，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有何事这么着急，还这么神秘？我一会还要进宫呢。”

“哥哥，九公主她……她……”苏锦凰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出事情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把这个噩耗告诉欣喜归来的苏谨陵。

“她怎么了？我不在这段时间里，出什么事了吗？”苏谨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上心头。

“九公主她为了救你的命，向皇上用自己的命相逼，最终……最终你回来了，她……她没在了。”

苏谨陵听完之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凰，他仍旧是回来迟了吗？苏谨陵坐在椅子上摇着头，嘴里呢喃着“不可能”，忽然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哥哥，哥哥！”

苏锦凰拼尽了力气从身后抱住他，声音哽咽着：“哥哥，你的命是嫂嫂换回来的，你不能这么鲁莽啊，你要替她考虑一下，你不能这样！”

苏谨陵双手捂着头，他的心里快要痛死了，他以为皇上还是信他的，所以他逃了出来，所以他平安无事，原来这竟然是一场笑话，什么逃了出来，这全是娉婷用命换来的！

“她的尸身呢？她的尸身在哪里？”

“半月之前，大丧，已被抬入了皇陵。”

“竟连尸身也不留给我吗？她明明快要是我苏谨陵的妻子了，我已经通过了考验，他就不能将这点念想留给我吗？他为什么这么狠啊！为什么？”

“哥哥……”

“我苏家为皇家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整整三代，，如今他就这样对待我吗？凰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要让嫂嫂在天上看着安心啊！”

苏谨陵跪坐在地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苏谨陵难过到不能自已，眼泪也不停地流着，一遍一遍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可谁又能给他一个答案呢？皇家最是无情，不论何时都是如此，天子所说的话，谁敢违背，谁又能如何呢？

苏谨陵梳洗之后就一直在自己房间里，不管谁去叫他他都不应声，苏锦凰急得在外边直拍门。

“哥哥，我是凰儿啊，你开开门！”

“哥哥，凰儿求你了，你应一声好不好！”

苏锦凰在门口一直拍着，里边都没有人回话，苏锦凰看着这样子，准备叫福伯找人撞开门，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她不能放任不管。

福伯正打算去叫人的时候，苏谨陵打开了门，苏谨陵满脸颓废的样子，只一天而已仿佛从以前那个翩翩公子变成了街上的流浪汉。

“我没事，放心吧，让我静一静。”说完又关上了门。

苏锦凰看着紧紧闭上的门，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呢，让众人散了，而苏锦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到了傍晚，顾北恭来了将军府，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袱，苏锦凰惊讶地看着那封信，即使顾北恭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这一定是九公主留下给苏谨陵的绝笔。

苏锦凰连忙跑到苏谨陵的房前，拍着门：“哥哥，哥哥你开门，哥哥你出来，九公主给你留了信！”

门忽然就打开了，苏谨陵冲了出来，还没有等到苏锦凰和顾北恭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抢过了那封信和那个包袱，站到了一旁，颤抖的手打开了信。

“苏将军，你回来了是吗？很抱歉，我可能是等不到你回来了。”

“不过，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啊，你那么英勇，那么俊逸，你不适合难过，你要上战场杀敌，你要建功立业，保护国家，我一直觉得你是最厉害的人，宸皇兄都差了几分。”

“我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凰儿唤我一声‘嫂嫂’，我当时真的很开心，自从遇见你那日，我就想过做你的妻子的时候，我以前不喜欢大红色，总觉得它太俗气了，可是如今我却十分想为你穿上那一身通红的嫁衣。”

“可是我应该是不能穿了，这一身红色的嫁衣，留给你吧，也做个念想，这是我让宫里最好的绣娘做的，等你将来有了妻子，就当作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谨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这辈子我没有办法做你的妻子了，下辈子你可以等我吗？不要忘了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