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选秀
朱玲玲轻轻一跃便从绣楼上跳了下来,一把接过碧儿手中的信。
碧儿也不识字只好等主子看完了再问,却见朱玲玲眼圈湿润,没一会儿便嚎啕大哭。碧儿问道:“姑娘,怎么了?”
朱玲玲趴在石桌上哭了会儿便笑道:“凯旋,咱们胜了,北国撤回三百里。雨玹说他们已经在班师回朝路上。”
“那姑娘很快便见到殿下了。”碧儿也十分高兴。
当朱玲玲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终日里乐的没边时。她似乎忽略了自己的小妹妹。
绣楼中,朱玲玲正和手中的帕子上的鸳鸯较劲,却发现有人挡住了光线,头也没太抬就知道是朱莺莺。
朱玲玲继续绣着手帕道:“莺莺你挡住光了。”
朱莺莺却没有挪地。
朱玲玲抬头看着朱莺莺心里咯噔一下,这般不修边幅,既没化妆亦没有挽发的是莺莺吗?再看她那副憔悴的模样。朱玲玲放下手帕轻声问道:“莺莺你怎么了?”
朱莺莺咬了咬嘴唇抽泣起来。
“别哭呀,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姐姐我要他的狗命。”说完朱玲玲抽出宝剑便往屋外走。
“姐姐。”朱莺莺一把搂住朱玲玲道。
“我怀孕了。”虽然朱莺莺说的很轻,但朱玲玲却听的一清二楚。
“咣当。”铁剑掉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声音。
朱玲玲搬过朱莺莺的肩膀道:“小妹,这事可不能胡说!”
“我没有胡说,真的。我瞧了大夫。”
“那人是谁?”
朱莺莺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他只是个客商,这几日怕是不在城中。”
“商人!”
朱玲玲一把拉过朱莺莺道:“我先带你去看大夫。之后的事我必须告诉大哥。”
朱莺莺坠在地上道:“姐姐我求求你不要跟大哥说,大哥会杀了他的。”
朱玲玲瞪大眼睛道:“我现在就想杀了他。”
朱莺莺还是坐在地上哭。
“你觉得这事你能藏得住吗?就算你藏得住,肚子藏得住吗?大哥定会帮你的。”
朱玲玲终于劝动了朱莺莺,朱桢找人确诊后便将朱莺莺送回老宅待产,一边去寻那个客商。
就在朱玲玲一家正为妹妹的事忧心着呢,皇帝早已回朝,只不过玉嗣云却被留守在边关。
朱玲玲能做的只有等,她又等了三个月,等来一道圣旨。
皇帝要选秀充实后宫,而朱家也在供奉秀女之列。
至于选秀的事,朱家早已知晓,自古以来重臣家送姑娘进宫也是老生常谈,光是朱家出来的皇后就有三人,太后的薨逝,后宫里必须得有朱家的人了,本来定的是知书达理文雅娴静的莺莺入宫,但如今作为孕妇的莺莺断不可入宫的,就这样朱玲玲被迫进宫选秀。
从此二人再相见,玉嗣云便只能唤一声贵人了。
那天朱玲玲抱着儿子玉玹云与皇帝请安,出太极宫时,见东向飞阁处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
朱玲玲赶紧儿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只想躲起来,谁料想怀中孩子这时哭了起来,那人应声扭头,朱玲玲来不及把孩子交给乳母赶紧儿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贵人!”
朱玲玲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可脚下的步伐是一丝都不敢停下。
朱玲玲一直闷头走回了储秀宫。
“姐姐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朱玲玲只是抬头瞪了那女子一眼便跑回东殿了。
“呀,玹儿怎么哭了?想必是饿了,来小姨抱抱。”朱莺莺从奶妈手中接过玉玹云,晃了晃哄了哄。小孩子便不哭了。
“娘娘,九殿下醒了。”
朱莺莺点了点头抱着玉玹云往西殿走去:“溪儿也醒了,玹儿和哥哥玩吧。”
储秀宫东殿内已是一片狼藉,花瓶妆奁散落一地。朱玲玲蜷缩在墙角,眼神涣散,不知所想。
侍女碧儿道:“姑娘?姑娘?”
碧儿见朱玲玲未应声自己念叨着:“这叫什么事啊,谁能想到二姑娘口中的客商竟然是当今圣上,白白让姑娘替她入了宫。”
朱玲玲闭上眼,再睁眼时,神色也已回归。
“碧儿,我没事了。收拾收拾吧。”
“那内务府送来的封后大典的礼服?”
“放那吧,我一会儿试一下。”
荣盛二十一年七月初十朱氏册封为皇后,赐九龙九凤冠,掌后宫金印。
朱玲玲头顶着九龙九凤冠,与皇帝并肩走上了金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众人的参拜下,朱玲玲不卑不亢的接下了属于她的印记。
三年后皇帝病逝,皇太子玉嗣云登基,尊朱皇后为母后皇太后。
“太后,晚间风大。进屋吧。”
朱玲玲吐了口气笑了道:“我成太后了?”
碧儿环顾四周道:“主子,大丧呀!不能笑!”
“哦?是吗?穿上这身大服便该呼天抢地、椎心泣血?”
“太后娘娘,官家来了。”宫门外的小黄门道。
“本宫身子不适,让官家回去吧。碧儿咱们进去吧。”
碧儿扶着朱玲玲往殿内走,朱玲玲瞥见西偏殿门上的喜鹊绕梅花样。
“通知九殿下了吗?”
“主子放心,殿下快马加鞭三四日便到了。”
“就怕他不肯快马加鞭。不过也无妨了,先帝等不到他了。”
“太后为何不见朕?”朱玲玲的身后闪过高大的身影。
朱玲玲没想到玉嗣云会闯进来。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母后皇太后该有的神态。
“皇帝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来我这可有大事?”
玉嗣云搓了搓手道:“朕想瞧瞧你,毕竟父皇刚刚宾天。”
碧儿识趣将一众宫人领了下去,玉嗣云又往前走了几步道:“玲玲.......”
“官家请自重,本宫是你的嫡母!”
玉嗣云有些无奈道:“你还再怪我?”
“…………”朱玲玲背过脸没有说话。
“玲玲。是我负的你,若是那年我不急功好利,随先帝还朝,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都已经入了宫,你为何在又三番五次的招惹我,带给我所谓的希望最终只能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