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法触及(终)
红烛摇曳,红灯照墙,新婚燕尔,今夜对她来说恐怕无眠。
一身红衣愿为你,只是此生无缘为你而着,现身于书房,已是鼓足了勇气,悄然迈出,无需躲避他人,因为这世间唯他可见自己,唯独害怕他的目光,难免几分尴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
倚靠在门口,女子沉默了,耳朵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是愣着,没有啜泣没有流泪,是麻木还是冷血,谁能知道,谁又知道,一道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那般炽热,让她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匆匆离去只为逃离。
这一逃,便再未出现,人间蒸发,还是无心面对。其实她一直在只是贾贺没有发现,只是不愿被发现,默契如此。
何时院中种上了一树美人桃花,娇小可人,春来有花,盛夏有果,一时漂亮一时阴凉,惹人爱得很。
女子喜欢这花,贾贺的妻子也喜欢花,可这花为谁而栽又为谁开
桃花万里为谁染,只得暗香揽入怀。
却道落花是无情,落入凡土不知寻。
浓墨染天,群星在怀,夜静得美丽,静得安详,女子出现,暂凭月光看树赏花。
“好美。”
微微感叹,却不想美人胜花。
时光悠悠,转眼间便已过数年,如今这是第几个年头便是不清楚了。
看着贾贺娶亲,得子,看着贾贺的妻子与他一同老去,而自己一切如旧,到真的有几分羡慕,直到看着贾贺的妻子死去,女子头一次感伤生命脆弱,也是头一次女子不清楚自己的生命漫长是好是坏,她没曾感过时光无感,她多是混沌中以睡梦度过,人的一生只是她一次长眠。
守着孤门冷户,倚着残烛之躯,看尽窗户花开花落。
骨瘦如柴的身躯,半阖的混浊眼睛,斑白的枯发,贾贺躺在木床上,久久不肯闭眼而去。
女子出现在贾贺迷糊的视线里,贾贺含笑闭眼而去,来不及说半句话,鬼差已经等久了,他该去了,能看带到她最后一眼便已知足。
所遗憾的是她因他泪眼婆娑,楚楚动人,怎能不恨自己让所爱流泪。
哐当,一幅画从床上滚落,张开,女子看着画像,她的泪水更多,只是嘴角扬起,原来这是我的模样,女子哭的昏天黑地,泪流不止,可怕是最后一刻也不能。
“再次陷入混沌,进入沉睡,梦中有人拿着一幅画,调侃着她,可她只记得故事,忘了那人模样,时光流逝,所消磨的不是伤痛,而是记忆。”
昏昏噩噩,好好坏坏,她不曾孤独,毕竟她的世界有人来过,时间百态,最美的风景他曾见过,人生他经历过,他不曾难过。
说书姑娘离开了茶楼,她想起了那日同她相见的那位姑娘,她不见其容,但闻其如沉香一样的气息,那气息能让人从开始就记住很久很久,似乎此时鼻尖便有气味蔓延。那时只是擦肩而过,说书姑娘头一次盗取别人的记忆,因为那人走得太急,急于转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