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翊，你安排城内的驻守事宜，我去南渊。”

“是，大人小心。”

“唐十，我们走吧。”

“对了，你是怎知东陵城有难的？”

“是含曦君告诉我的，他让我持斩魂剑，前来帮忙。”

云挽歌心下愧疚，下了城门，云挽歌一直张望着在寻找玄子墨，却始终没能寻到，她想同他道歉，也想弄明白……他为何吻她。

“姐姐，你在想什么，在不下去，就过了。”

云挽歌望着下方的南渊城，猛然惊醒：“啊，下去吧。”

可越是往下，云挽歌的神情越是复杂，显然，兽人已经攻入城中，但城中除了兽人已无其他人，想必，一是做好了防御工作，全部撤离了，这让云挽歌的内心更是自责与不耻，她当时为何要那般想，那般做？

“嗷——”

一声兽吼后，一只兽人从路旁的摊子后飞身而出，直逼云挽歌，云挽歌一侧身便躲了过去，然后，反手劈向那兽人的后颈，随后，示意唐十将其魂魄分离，毕竟斩魂剑不同于无名剑，他不能把剑插在兽人身体里，以防人身死亡，遂举着剑，将那恶魂吸进了剑里。

接着又碰到了两个，唐十也重复着，云挽歌却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去找萧景琰，让他派人把兽人引到一处。”

“嗯，姐姐说的是。”

“嗷——”

云挽歌猛地回头，后面多出了十几只兽人，再回过头来，又是近百只兽人，唐十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罢，便将斩魂剑收入剑鞘，飞身至兽人群中，云挽歌也出剑，打晕了几个上前的兽人，待她再要出手时，面前的兽人却自行倒下，云挽歌抬眸一看，是萧景琰。

“景琰兄？”

“八千岁，唐十。”

“嗯，唐十虽手有斩魂剑，但这么一个个杀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了。”

萧景琰又转向旁边的人：“吩咐下去，所有修士，引兽人到此处。”

“是。”

见又来了人，唐十便将剑出鞘，浮在空中，吸取着兽人身体中的恶魂，云挽歌和萧景琰两人则戒备着，阻隔着企图靠近唐十的兽人。

良久后，云挽歌才开口：“方年……她怎么样了？”

萧景琰也是沉默了良久，不禁想起了那地方年回到西羸时发生的事。

“不……不可能……这都是假的……”

“方年！”

方年猛地回头：“景琰哥哥……景琰哥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假的，是不是？”

他并未说话，只见眼前西羸皇主府的一片废墟突然有所变动，慢慢的，那些瓦砾渐渐上升，逐渐变作了一座座大殿，房屋，他记得方年欣喜的语气：“你看，我就说是假的吧，都变回来了，还是我熟悉的东陵……”

她说着，边向前走，却被一道结界挡了回来，他急忙接住被挡回来的方年，就在那时，执明降临，用着毫无起伏的声音抽走了方年的最后一丝希望。

“前西羸皇主方季，因勾结魔族，现已收监永生牢，特命其女继任西羸皇主之位。”

“你说什么？我父王不会的，他不会那般做的，他一定是有苦衷，你们查清了吗？”

“你确定要听？”

“确定！”

“他是这般说的，当年他和你母后生下你时，你便极为孱弱，有北域之人断言，你活不过三岁，与此同时，他们知晓了萧何偶得上古神兽年，可寄居于人的梦境，为其续命，但同时，这种做法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是因为我吗……是吗？”

方年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很，良久后，却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跪在了地上：“玄武上神，我父王，他是有苦衷的，这并非他本意，能不能……您能不能不要把它关在永生牢啊，说是永生，那明明就是生不如死啊！”

他闻此大不敬之话，只觉玄武上神会怪罪，毕竟，那是几位神明一起创下的，便要上前，却不想玄武上神并未怪罪，只是淡淡道：“这是规矩，若无其他事，本神便先走了。”

方年愣了许久，直到执明的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她吼了出来：“什么神明，魔族，都是一样！”

他急忙上前扶住方年，示意她闭嘴，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玄武上神的身形一滞，但也意外地，就那么走了。

方年继续道：“什么神明，一点情面都不讲……”

“景琰兄？”

听到云挽歌的声音，萧景琰回过神来，片刻后，道：“她不见我，我也不清楚……”

云挽歌苦笑了声：“她定是认为，所有有苦衷的人，所谓的可怜人，都应被宽恕，但若如此，世间又何来法度，何须法度？”

萧景琰望着云挽歌，眼中难掩诧异：“你知道？”

“没错，偶然间，听父王提起过，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三个月里突然想通的，那年可还好？”

“不在她体内了……”

云挽歌猛地瞳孔一震，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你……说什么？”

萧景琰用一种他果然没有告诉你的眼神道：“年现在在你的体内，所以，只要你活着，方年就会安好。”

“我…….从那天起就没想过要活……”

萧景琰微微侧头：“爱上他，你只会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