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翩飞，墨发倾洒，微倚首，眼眶一滴泪久久未落。

两日前，她返回军营，终于再次见到了师父，却不是她所想像的颓废模样，反而更加精神了，见到她亦只是一句淡淡的“回来了？”

近乎漠然的语气让一向敏感的她察觉到了什么，“师父你……你早知我目的？”她犹豫着开口，最终化为释然。

“嗯。”

不轻不重的语气让她顿感委屈，“那为何？是浅浅的任性令师父讨厌了吗？”

“不，只是为师自己不能接受罢了。”子湛不敢望着她委屈至极将要落泪的眼眸，狠心把脸撇过一边。

“为何？”她眨了眨眼，微仰着头不让泪水滑落。

“……”

“为何？为何不能接受浅浅？！”话到最后变成呜咽，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过脸颊，“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呢……抱歉，浅浅让师父失望了。这些年，一直都是浅浅在无理取闹，什么事都是师父在解决，我以为师父会一直一直这么惯着自己，原来一直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

”浅丫头！我是你哥哥啊！“一声嘶吼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她惊愕的抬头，瞳孔里，是子湛因自责而扭曲的面孔。

”嗤“的一声，她笑了，”呵，师父，你要拒绝我，也不必找这么个荒唐的借口吧！“

子湛没有理会她的自嘲，一点一点表明了身份。

“娘亲姓李，名昭华，江湖人称毒圣，因得罪之人太多，在我七岁那年，娘亲被人追杀，情急之下将我送去疆域老人处，带着未满二周岁的你强行突围，从此无了音讯。”

脸庞泪迹纵横，困扰了自己二十年的梦境谜团没想到竟然是以如此荒谬的方式揭开真相。自己的师父，竟然是自己的亲兄弟，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与自己有着如此至深的血缘关系。

她顿时欲哭无泪，“笑话啊，真真是笑话啊！”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子湛曾经不止一次的暗示，以及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报以含糊的态度，在这时她总算才看清。

喜欢上师父已是为世俗所不容了，喜欢上自己的亲兄长……不！既然在子湛还是自己师父时自己便可以义无反顾的喜欢他，为什么在知道子湛是自己亲兄长时就不可以呢？同样是不为世俗所容，自己究竟是在犹豫什么？！

想通之后，心中无了芥蒂，她扬起了最灿烂的笑容，“子湛，无论你是我师父还是我哥，无论你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我喜欢上你的事实是不能否认的。”

子湛紧抿着唇，良久之后化为叹息，“容我静静。”

她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依旧笑容灿烂，只是那笑悄然添了一抹苦涩。

“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那时的她并不知，子湛离去前的那声叹息，却是子湛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子湛刚离去后不到一刻钟便让人给她送了一封信，虽然已有所预料，但在读完信的那一刻，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