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太子太师
庄周在月关吾玉身边出任大剑士已有三年,其间月关吾玉招揽全国画师按照庄周所描述的天帝的样貌画像。对外月关吾玉就宣称是在寻找梦中所见的贤臣要重用他善待他为国家增添福祉,赏格丰厚甚至出现了一批外貌相仿的自荐者。庄周亲自指认过后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所幸月关吾玉对这些自荐者量才则用倒使这毫无根由的寻人闹剧传为美谈。月关吾玉也答应了天吴国的政治联姻,娶了位集高贵美貌于一身的公主台姬。月关吾玉对这位公主虽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是对待台姬不管是人前人后他做为一名丈夫都无可挑剔。
庄周、土祀、绝影等一众心腹都凭借着某些经验奉劝月关吾玉小心这位枕边人,因为天吴国素来与上方国不睦主动提出联姻其中未免有诈。月关吾玉对于一班手下的提醒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那我很有兴趣见识下,他们是如何用一个女人摆平我的!”台姬到了上方国与对他没有感情的月关吾玉安稳地过了五年光景,而且他为月关吾玉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月关无玉。庄周看着不到三岁的太子无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被一直软禁着的月关无逾向国王无玉提出要看看自己的孙儿。月关吾玉答应了自己老父亲的要求,在祖孙俩见面不久月关吾玉便解除了对自己父亲的软禁。
太子无玉刚满五岁月关吾玉便把儿子的教育全都交给了庄周,庄周推辞道:“国王陛下心道是放得很宽,您真不怕我把他教得一点都没有王者的样子!”月关吾玉的回答更让庄周意向不到“如果他能像你一样,就算没有作为王者的那一天他本身也是幸福的!如果他不希望成为王,那争抢王座的人不会减少反而更多!”庄周则对他行礼道“既然陛下的意思是这样的话,那我会按照对待自己孩子的方式对待他!别看我这幅样子,我在来这里之前早就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月关吾玉示意庄周退下嘴里嘟念着:“如此也好!”
月关无玉已经九岁,在庄周的引导下成为一名会使剑的木匠。四年间庄周已经感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授给太子无玉,于是他向国王吾玉请求辞退太师一职该让太子学习别的技术了。询问了太子的意见后国王吾玉对庄周的辞呈不予批准,并召见庄周说道:“老师的天职并非只能传授术业,希望你能成为太子人生的重要引导者。这也是那个孩子的愿望,我找不出比南华先生更适合的人选。”庄周推辞不掉只得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狠辣的王者居然希望我让你的儿子跑歪,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并非专业的帝师。”
国王吾玉又给出了更超出庄周意料之外的回答“王者的孩子未必就该是王者,他学了你的剑术和手艺就算哪一天被迫脱下这身冠服,也足够自己养活自己这就可以了!”庄周不再想问转而带着太子微服出游各处,尽管这让国中自诩正经的一班家伙多有微词,可是月关吾玉总是能找出合理的借口为庄周辩解。更多地随庄周看到外边怎么回事的太子无玉性格变得愈发的冷漠,他的父亲吾玉和母亲台姬对此也没有多问。不过随着与自己的师父见识了太多宫墙外面的事情,太子无玉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了。
太子无玉时值十二岁,天吴国的外公派来一独眼的使节传达了老天吴王想见外孙的请求。近侍土祀、将军凌晨以及太师庄周为了太子的安危当朝请月关吾玉三思,月关吾玉走下王座牵着庄周的手说:“我总不能拿一支严整的军队开到我老丈人的国家,所以我只能将太子的周全托付给南华先生了。”朝中穿着各色冠服的臣子都两腿发软,他们心知肚明这位曾经的大剑士、太子的老师远比百万雄师更加恐怖。少年太子只是发现那个独眼的使臣看着自己的老师的眼神不对,那仅剩的眼睛里写着七分的恐惧与三分的憎恨。而自己的老师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天吴国叫介堆的使臣,从未见过的外公从、未去过的天吴国倒没有让太子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作为父亲的月关吾玉答应了使节的要求,庄周换了套洁白而鲜亮的服装把自己收拾得格外引人注目。经过简洁的送别仪式太子同自己的恩师南华登上了天吴国的车架离开了上方国,来到上方国的当天太子见到了长满灰白胡子亲自来迎接自己的外公——天吴国王姬格。庄周离开上方国后月关吾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又不以为意的发出了几声冷笑。姬格也只见过自己外孙这么一面,然后自己和师父被安置在天吴国宫城中的栖贤殿每天都被好生照顾。只是姬格留下了不要随意走动之类的言语,一连住下了十几天太子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一开始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外公。
按照天吴国的规则王族是不能和臣下平民同桌用餐的,庄周便被安排在位于房间西侧的另一张桌子上就餐。虽说是美食味道上乘可是庄周吃的菜和太子是不同的,细心的太子观察到每天被安排来送餐的下人看到自己的老师总有一种见鬼般的感觉。住满一个多月,太子要求下人像天吴国传达自己想回去的请求。得到的回复都是天吴王还有很多的要务要处理,上方国太子要回去的日程安排国王正在与群臣商定一类的。再不晓事的家伙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子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样子。只是告诉下人转告国王反正自己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在外公那多住几天也无妨!
夜里太子借着和自己师傅秉烛闲聊的功夫,将自己亲自扎下的一团绳结交付给庄周,声称是交给老师检查自己的结绳技艺。庄周一看是一条系好了4个大结中间夹着两条小结的绳子,便秒懂太子想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庄周把绳子上的结全都解开,将恢复原样的绳子交托到太子的手上说“明天系上四个小结夹着一个大结的绳子,我会在这个时间进行检查。”攀援在屋顶与蹲伏在墙角的耳目不清楚这师徒俩在搞什么鬼,只是把事情如实报告给曾是使臣的博浪营都尉介堆。介堆觉得此事不太正常,便在几天后天带来了几个编织造诣超群的优秀织工到栖闲殿。
带着一众织工来到栖贤殿的下人向太子和庄周如此解释:“近闻太子喜好绳艺特带来几位巧匠权为太子增添兴致,希望太子能够喜欢。”太子表示欢迎便在几个职工面前卖弄起庄周所授的一些编织技艺,不费多少功夫太子手中多了一个精编的手提包。而那些织工们也运指如飞进献给太子新编的小玩具,只用绳编就近乎活现的蚂蚱、青蛙、葫芦花卉等物倒是让这对师徒毫不保留自己的赞美之语。太阳落山织工以不打搅太子休息为由离开了栖闲殿,介堆展示了太子递交给庄周的两种绳结。众织工不懂得另一个世界墨家的结绳暗语,一致认为不过是启蒙之物。介堆又仔细盘问了太子的绳艺到底如何,织工们如实回答平常家用有余但与巧匠尚有不少距离。介堆没有问出什么异样的事情,只是吩咐负责监视的人员小心办事不要暴露。
月关无玉和庄周一去就已经一个多月,月关吾玉却远比自己手下还要气定神闲不知是否真当那两个人的生死当回事。因为这个已经看透所有把戏的国王知道,时间一到那群家伙一定会站出来跟自己谈条件的。在此之前就当自己家太子是真的去自己外公家串门了吧,而月关吾玉的皇后跟他一样没把那种事放在心上。月关吾玉在看到自己的王后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她对自己国家那边的一切早已经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