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贵妃周年
安少君指着软塌道:“去那暖暖。”
云溪摇了摇头,又把毛巾拉紧些。
“你这个样子暴露的话,可不怪我。”
云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水已经不往下滴了,但依旧湿溻溻,夏日的衣服薄些,布料紧贴着皮肤,十五六岁少女身体的曲线已然被勾勒出来。
云溪只好硬着头皮躲进了安少君的床榻。
“你一大早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不是你找我来的?”云溪惊的坐了起来。
安少君摇了摇头道:“我从不习惯早起,又怎么会大早上找你来。”
“圈套!”云溪起身就往门外走。
“官家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上皇后现在来,证实了这肯定是个圈套,云溪是翻箱倒柜的想找个藏身的地方。
“别藏了,你还回到塌上。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起身。小心暴露!”安少君把云溪推回塌上。
眼见玉嗣云就要走到门口了,云溪只得硬着头皮钻到被窝里。
“这是谁的衣裳?”
“回禀皇后娘娘,这是磬公子的衣裳。”
“那公子的衣裳为何要往娘娘屋里送?”
“奴婢……”
安少君推开了门拜了拜道:“那是磬儿的衣裳,是臣妾拿与九殿下穿的。”
“九殿下?官家只有六子,何来的九殿下?”
“玉溪云。”
“哦~九叔啊。”
“臣妾的奴婢不小心将洗脸水溅到九叔身上,臣妾便擅作主张的将九叔留下,换装梳洗,才不失了礼数。”
“那本宫问你九叔为何早晨便出现与你宫中。”
“……”
皇后哼了一声又道:“九叔呢?既然是误会为何不出来澄清。”说完便进入寝殿。
皇后见云溪躲在被子里笑道:“只是溅了点水罢了,用不了躲到嫂嫂的塌中吧?”
一直不做声的玉嗣云道:“贵妃,给朕个解释吧?”
“来人,将九殿下请出来。”皇后给后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安少君扑通跪了下去道:“皇后娘娘,这件事与九殿下无关?”
“无关,那他是为何会在你的塌上,见了朕也不出来行礼?”
安少君抬头望着玉嗣云道:“官家不相信我?”
玉嗣云只是问道:“你作何解释?”
“他……他……”安少君作不出解释只能低着头。
皇后盯着床榻道:“想必是你这个做嫂子的诱拐了叔叔?”
安少君依旧低着头为作声。
“妹妹不回答,那便是本宫说对了?”
“你!”玉嗣云对着安少君只留下一个字,便拂袖而去。
皇后蹲了下来看着安少君道:“安妹妹,你是清楚的。你我同在宫中五六年,姐姐对你如何。本宫从未针对过你,这次也不会。你只要说出是玉溪云对你图谋不轨,本宫可保你相安无事。”
安少君别过头去没有回话。
“带走。”安少君便被架走了。
云溪躲在被子底下,汗水顺着睫毛滴了下来。
“身份暴露就暴露了,不能让安少君为了帮我而担莫须有之罪。”
云溪下定决心,一路跑到御书房,跪倒玉嗣云面前。
玉嗣云却扶起来云溪,又是给帕子,又是赐座,赏茶的。弄得云溪更加惶恐不安。
“官家,臣来请罪。”
“九弟何罪之有啊,贵妃依然认罪。”
“不是她诱拐的的。这是个圈套。有人故意引臣去储秀宫,又故意让官家看到。”
“哦~既然一切都是阴谋,九弟可有证据?”
“那个引路的小黄门我瞧着眼生,定是假的。”
“小黄门是何模样?这宫中宦官少说也有数千人,你又如何认?而且安氏都已认罪了。”
“她没有罪。是我。是臣.......”
玉嗣云笑了道:“哪有抢着认罪的?”
“对质。我们可以对质的。臣是今天清早才来到储秀宫的,华阳宫的人都可以作证臣昨晚是宿在许氏的秋澜殿的。试问臣前后呆在寝殿里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能做什么?”
玉嗣云停顿了许久才道:“老是九殿下,九殿下的叫着,跟珩儿他们差辈分,等得闲了拟个王爷封号吧。”
“什么?”这皇帝还有心思给我封王爷?
玉嗣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好。朕便带你去见安氏。亲自对质。”
玉嗣云带云溪来到暗室。
此时的安少君蜷缩在暗室的角落里。见到玉溪云兄弟二人进来,挣扎的想起身。云溪赶紧儿扶起她问道:“没事吧?”
安少君擦掉嘴角的血道:“铁蓖之刑,我还是受得住的。”
安少君走到玉嗣云面前也不行礼直接问道:“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从猎场那一见,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你联络淮阳安氏一族的工具罢了,只是没想到我等你那么多年,还是一枚棋子?”
“............”玉嗣云没有说话。
云溪扶着安少君道:“会没事的。我早已想官家禀明事实,只要找到那个传假信的小黄门,那样就可以证我们清白。”
“小溪,你还是太年轻。”安少君叹了口气道。
皇后指挥两个婆子押住安少君道:“罪妇安氏,你可认罪?”
安少君昂着头看着玉嗣云道:“认,当然认啊,玹哥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有珏磬,还有笙哥儿啊。不认,咱们不能认罪。”
安少君冲云溪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死的,只要我还是安家的女公子,他们便不敢动我分毫。”
皇后宣告道:“罪妇既已认罪,即今日起,贵妃安氏除去凤冠,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收回所有妃嫔之物。”
云溪制止道:“不行!”
安少君摇了摇头示意云溪不要再说下去。
皇后捏着兰花指指着云溪喝道:“九殿下你屡次违逆官家旨意,真当本宫不敢治罪与你。”
云溪也不理会皇后那高八度的嗓音,只是盯着安少君道:“我不能让你蒙着不白之冤被打入冷宫。这事因我而起,便有我承担。”
云溪撩袍向玉嗣云跪下道:“臣请罪,臣有欺君之罪”
“玉溪云!你敢!”
云溪提高声音压过了安少君的话:“虽非臣自愿,但臣自小就……”
碰的一声,云溪回过头去。安少君已经挣脱了两个婆子的束缚,一头撞到墙上。
云溪只觉的暗室内更黑了,黑的透不过来一丝光。
“快!快!叫太医。”玉嗣云赶紧吩咐道。
缓过神的云溪一把搂过安少君道:“为什么?”
安少君伸出胳膊揪住玉嗣云下摆的衣角道:“玹哥哥,这是安少君最后一次帮你了。珍重。”又看向云溪道:“珍重!无须拜相封侯,只愿得畅游天下之乐。”揪着衣角的手落了下去,玉嗣云依着墙壁不知所想。
云溪抱着安少君微微一笑道:“好,畅游天下之乐。”伸手合上了少君的眼睛。
“九叔?”玉珏磬拿手在云溪眼前晃了晃。
云溪低头微笑:“哦~没睡好,有些慌神了。珏磬见谅啊。”
“九叔不妨题诗一首?”
“好。”云溪拿起笔想都没想就写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写完就后悔了,自己不该盗用人家李白的诗,若是划掉又怕毁了这幅画。
“九叔为何不写了?”
“惭愧,不知如何下笔了。”
玉珏磬道:“九叔当真不知如何下笔了?”
“当真。”
“九叔是在为母亲之事难过吧?”
云溪点了点头。
“父皇都不记得今日。这太庙要不是有九叔陪我来这一遭,怕是一人一烛千点涕痕。”
云溪抬手想摸摸玉珏磬的头,却发现最近他又长高了不少,改成拍了拍肩膀道:“走吧。”
“笙哥儿没来吗?”
“没有,这几天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神出鬼没的,不见踪影。”
“笙哥儿是个可怜的孩子,珏磬你做兄长要多帮衬点。”
“侄儿知道了。”
叔侄二人行至拐角处竟然看到了玉嗣云。
二人上前请安。
“最近可好?”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切都好。儿臣先告退了。”玉珏磬又拜了拜转身离开了。
“溪儿。”
“臣在。”云溪上前走了几步道。
“随朕进去瞧瞧吧。”
“遵旨。”云溪垂着手跟着玉嗣云又回到太庙内。
石海点上了香递给玉嗣云,他到灵前拜了拜,石海又把供果摆上。
“画的不像。”
“什么?”云溪没听大清。
“朕说安少君的画像不像。”
云溪点了点头道:“画工们也已经尽力。”
“你就是那笑谈鸿儒?”玉嗣云扭头盯着云溪。
云溪正色道:“官家切莫勿信谣言。臣不是。”
“那太可惜了。朕到希望你是。”玉嗣云依旧盯着云溪道。
“为……为什么?”
“他的画很值钱。”
云溪汗颜,玉嗣云想靠卖画赚钱?这皇帝也是穷到一定境界了。
“朕没想让安少君死的,可她性子太要强了。不是吗?九弟?”
“官家爱她吗?真的了解她吗?”
玉嗣云停了许久才道:“朕记得她喜欢穿鲜艳靓丽的衣服,每逢过节都会送她上好的料子。她喜欢骑马,可朕没有时间陪她。她……朕似乎不怎么了解她。”
看来你并不了解她,云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做它言。